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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娥知道她的意思,忙福了福身,快步往后退去。还未来得及出去,槅扇再度一响,另一名大宫女瑞香也自外头进来,对美人榻上的李贵妃微微福身道:“娘娘,外头那位女吏说,自己是尚藉司沈掌藉的jiejie。”“掌藉?”李贵妃轻笑了一声,不掩轻蔑:“这又算什么东西,也配拿到本宫跟前来说?”折香窥着她的神色,见李贵妃眸底微冷,怕她将气出在自己的姐妹瑞香身上,便略想了一想,装作不经意道:“娘娘,您忘了?之前我们去尚藉司的时候,遇到个不懂规矩的,冲撞了您。您怜她生的素淡,便为她脸上添了点颜色。”李贵妃以手支颐,凤眸微转,似乎是想起了这回事,难得地来了几分兴致:“那按你说,她这是为自己的姐妹鸣不平来了?”李贵妃掩口娇笑道:“有意思,你让她进来。本宫倒要看看,她有几分本事讨回这个公道。”瑞香得了她的指示,便不再耽搁,紧步往槅扇外去了。不多时,她便带着身子微微发颤的沈静姝走进殿来。沈静姝已经细细梳洗过,面上却刻意地未施脂粉,隐约透出几分憔悴。她甫一进来,也不敢抬头,只看见李贵妃垂在美人榻边缘一片织金的裙裾,便对着这个方向双膝跪下,叩首道:“微臣参见贵妃娘娘。”李贵妃笑了一声:“还挺懂规矩。想必是个有意思的。”她说着微微一顿,笑意转冷:“但若是你令本宫觉得失望了,今后便也不必再站起来了。”沈静姝双膝一软,忙颤声道:“微臣前来,是有一事相求。”她想着沈陶陶那张鲜妍明媚的脸,心中的妒火烈烈升腾,连带着语气都奇异地平稳下来,仿佛真有其事:“微臣有位meimei,生的姿容昳丽,心气也高。不甘心埋没在从五品员外郎之女的出身里,便花银两买了女官的名额进了宫中。”李贵妃听了一阵,对一旁打扇的折香笑道:“折香,如今是不是什么人都能称一声美人了?”她的视线慵然落在沈静姝面上,微微打量一番,笑意妩媚中又带了几分不加掩饰的轻蔑:“看你的模样便知道,你那meimei翻不出什么花样来。”沈静姝被她嘲笑得面色通红,忙低下头去,强忍着屈辱道:“微臣meimei的美貌,不过是萤烛之光,自然不能与娘娘的日月之辉相比。”她将准备好的银子、银票一一拿了出来,放在眼前的地面上。为显虔诚,她还将自己戴着的珠钗,耳坠,手镯一同取下,与银两放在一处,叩首道:“但是侍奉圣上,是舍妹毕生所愿。静姝愿倾尽己身,为娘娘当牛做马,只求您圆了舍妹一片忠君之心。”“好一片忠君之心。”李贵妃抚掌,一双凤眼转向折香,高高挑起的眼尾透出几分凌厉:“上一回去尚藉司,我怎么没看出谁有这样的心气?还是你们收了银钱,刻意漏下了几个?”折香听得双膝一软,忙放下扇子跪倒在李贵妃榻前:“奴婢万不敢有这样的心思,奴婢这便差人去查个水落石出。”能在李贵妃身边近身服侍的,自然也有几分本事。不过一盏茶功夫,折香便自殿外疾步进来,附耳道:“娘娘,查清楚了。确有其人,生得颇有几分姿色。之前您去尚藉司那日,她面上恰巧起了红斑,奴婢眼拙,竟没能看原貌来。”她将恰巧两个字在唇齿间重重一咬,便透出一分别样的意味来。“懂得韬光养晦,倒是个聪明的。本宫是应当见见。”李贵妃凤目中寒光一闪,旋即妩媚笑开,葱白般的指尖轻轻抚上自己尾指上华美锋利的鎏金护甲,柔声道:“折香,你去将这位‘meimei’请来吧。”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小天使注意啦~本文周六开始入V,之后还是固定每天9点更新~看到更新时间不对的,那是我在捉虫,不用在意嘿嘿。在三合一大肥章里评论有小红包拿哦。连续几天全订还有晋江币大奖可以抽。由于V后第四天会上一个非常重要的榜单,所以这几天千万不要养肥我呀QVQ鞠躬,撒花~~☆、短章时值日暮,沈陶陶低垂着脸正独自往去尚膳司的路上走。她眉心微蹙,面上有些郁郁,迎面来的人皆以为她是遇着了什么烦心事,但只有沈陶陶知道,她想得是如何安置她的猫兄。民间请猫,大多是选在腊八的时候,还要带着田鼠祭拜猫神。如今腊八早已经过去,宫中也不好找田鼠,她便打算跳过这茬。但是时已入夏,天气一日日地燥热起来,猫兄又成日里上蹿下跳,怕是要生虱子,还是得给为它挖点桃叶与楝树根泡澡才好。还有宋珽虽是答应了留下猫兄,但若是猫兄在太府寺珍贵的古籍上留点‘纪念’,也不知他会不会翻脸改了主意。今日去过尚膳司后,还是得去内务府再领个盆来,装点沙土,教教它才行。她这样细细想着,这夏日的雨也不知什么时候落了下来,起初还只是细细微微的三两滴,顺着她的发梢滑落,转瞬便已密密成帘。沈陶陶没带雨具,又知道这夏季的雨来去皆快,便就近寻了个游廊,立在廊下静静等着雨歇。等了大抵一炷香的功夫,雨势并未转小,反倒是远处有一行人打着竹伞冒雨而来。她们未曾穿上雨天用的木履,但即便是踏在积水的地面上,也不曾放缓脚步。转瞬便到了近前。打头的那位一身雨过天青色宫女服饰,领口与袖口绣了精致的青莲纹。而身后跟着的,却是清一色身着麻衣,身材壮硕的粗使嬷嬷。“原来沈掌藉在这里躲雨,令奴婢一阵好找。”那领头的宫娥一张圆圆脸儿,笑起来柔和而喜气:“我家娘娘想见您,您且随奴婢走一遭吧。”她说得客气,但言语间,那些粗使嬷嬷们已默不作声地围了上来,前前后后将整个抄手游廊堵死,将沈陶陶紧紧围在中间。大有不答应便要用强的态势。沈陶陶心知不好,面上却并不显,也笑应道:“既然是贵人有令,自然没有不从的道理。只是我的上官——辅国公世子,大理寺少卿宋珽令我在此等候,说有一本古籍需要批注。等下若是他来了寻不着我,怕是麻烦。”她信口胡诌了一阵,顺势将宋珽的身份搬了出来,指望对方多少能够忌惮一些。但那宫娥却似乎并不十分在意,仍旧是笑道:“沈掌藉不必担忧这个,奴婢会差人给世子爷报信,说您今日来不了了。”她一道说着,一道轻轻抬了抬手。堵在游廊上的粗使嬷嬷们得了眼色,不动声色地将沈陶陶往廊下挤。沈陶陶被她们推搡了一阵,身子一歪,险些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