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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步上前,自一旁宫娥手中领了尚药局的服饰,又在锦册上写了名讳,便退至了后殿。考功主司满意地微微颔首,又拖长了腔调,继续唤下一个名讳。沈陶陶听了一阵,对这女官入籍大致有了几分了解。以六司之首的尚藉司来言,正五品尚藉女官之下,依次设有正六品典藉两名、正七品掌藉两名,其后便是为数众多的无品级女吏。这殿中等候的新晋女官们,多是无品级的女吏。偶有几位衣饰华丽,大抵身后背景不凡的,能成为正七品。至于正六品,她迄今为止还未从自那主司口中听过。想必这正六品女官并非直接入籍,而是要由低品级的女官逐年晋升而来。沈陶陶又等了好一阵子,终于听得那考功主司念了一个沈字。她不动声色地抬起头来,却又听上头念道:“沈静姝,尚膳司女吏——”沈陶陶方抬步,听见这个名字稍稍一愣,步子下意识地顿住。她微侧首,看向立在不远处的沈静姝。却见沈静姝也瞪大了眼,一脸惊愕地望着那主司。殿内静了半晌,那主司见无人应答,当即皱眉高声道:“沈静姝可在?”沈静姝这才回过神来,也顾不上素日里拿捏着的仪态,只跌跌撞撞地上前几步,拜倒在地,颤声道:“回主司,臣女沈静姝。”她仰头看着那年轻的主司,眸光慌乱:“主司,臣女擢考时考得是尚藉司,为何会是尚膳司女吏?是不是……宫中一时出了差错……”“荒唐!”那考功主司的脸色霎时冷了下来,厉声道:“你这是在指责本官玩忽职守?女官未入籍之前可在六司之中任意调动,尚膳司还有空缺,便调了你去!若你不服——”他伸手一指殿门:“可自请出宫!”女官年满出宫,是家族的荣耀。但若是半途犯了事,或是自请出宫,那便会沦为族中的耻辱,是要绞了头发送去庙里做姑子的。因而沈静姝一听出宫二字,脸上顿时褪尽了血色。她委顿在地,双唇颤颤,好一阵子才哑声道:“臣女……没有异议。”她挣扎着自地上爬起身来,慢慢走向身后捧着尚膳司服饰的宫女。而考功主司也转过头来,继续念道:“沈陶陶,尚藉司掌藉——”一时间,殿内无数道目光齐齐转来,各怀心思地落在了沈陶陶面上。有探究,有好奇,有讶异,而其中一道尤为怨毒,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一般。沈陶陶顺着那道目光转过眼去,正对上沈静姝一张因竭力克制着情绪而微微扭曲的面孔。殿内不得私语,沈陶陶便迎着她妒恨的目光莞尔笑开。她进宫的初衷是为了躲避与宋珽的那一桩婚事。因而对她而言,尚膳司也好,尚藉司也罢,皆没什么太大的差别。“沈陶陶可在?”上头的考功主司如方才一般又问了一声,语调却不似方才的冷厉,平和中甚至还带一点不易察觉的关切。“臣女在。”沈陶陶上前拜倒,面对着那考功主司浑然不似方才严厉的殷切神情,心中反倒生出了淡淡一丝疑虑。她只是个从五品小官的女儿,即便是一入宫便得了正七品掌藉的职位,也远远不到连主司都要巴结着她的地步。再者说,这尚膳司莫名换成了尚藉司,终归有些令人不安。虽满腹的疑问,她却到底未曾问出如沈静姝一般的蠢话。这女官的册封文书入六司之前,先要通过三位考功小吏的审核,再是主司的终审。也因这层层道道,燕朝女官的分配自开国以来,从未有过错漏。她轻轻蹙眉,这是那位主考的女官看不上她?可若是看不上,却又为何不直接将她落榜,而是分去了尚藉,还给了正七品的掌藉之位。她总觉得其中少了关键的一环,令人如坠云雾。那考功主司见她犹豫,以为她是有些胆怯,便上前虚扶起她,温声道:“初来宫中,多少会有些不习惯。若是缺些什么,尽可报给宫中采办。”“多谢主司关怀。”沈陶陶谢了一声,不由得又多看了他一眼,眼前的考功主司态度变得太快,里里外外都透着诡异。“沈女官。”许是看她犹豫的太久,一旁等待着的宫娥轻唤了她一声。沈陶陶回过神来,伸手接过了尚藉司的服饰,缓缓提笔,以朱砂在锦册上写了自己的名字。主司见状,微微抚掌笑道:“不错,以后我与沈女官便算是同僚了,还当互相扶持。”沈陶陶手中握着笔,杏眼微弯,白皙的小脸上一派温柔无害:“您是我的上官,自当以您马首是瞻。”“不敢不敢。”那主司却连连摆手道:“你是从属于太府寺的掌藉,虽在六司之中,却并不受我管辖。你的一应考核,皆由太府寺评定。”沈陶陶的笑容倏然僵住,手中的湖笔自掌心滑落,掉在写好名字的锦册上,发出轻微的一声脆响。若是她不曾记错,宋珽正是太府寺少卿。她的上官。作者有话要说: 宋狗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感谢在2020-08-3121:47:54~2020-09-0123:27: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Gina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拜见沈陶陶浑浑噩噩地往后殿走。她重活了一世,退了婚,进了宫,没想到还是没能逃出宋珽的阴影。后殿中,方才入籍了的女官皆已离去。唯有一人,还在等她。正是沈静姝。“你究竟是用了什么下作手段?”沈静姝怨毒地盯着她,一步步走上前来,右手高高扬起,嗓音锐利:“这掌藉之位本当是我的!”这一巴掌扇下来,十有八九她们两个都要以失仪为由被撵出宫去。沈陶陶见躲不过去,下意识地阖了阖眼。她有些灰心地想,大不了她们一起被遣送出宫,绞了头发当姑子,宋珽总不能追到庵堂里来。虽她不想每天醒来都看到沈静姝的脸,但她更不想看见宋珽。可这一巴掌却久久不曾落到她的脸上。沈陶陶疑惑地睁开了眼,看向方才沈静姝站的地方。却见沈静姝仍旧是高举着手,手腕却被身后一位身着宝蓝色剑袖直领对襟衫子的英气女子牢牢握住。那女子另一只手上还拿着新领的女官服饰,显然是刚自前殿出来。她一双浓眉微扬,不悦道:“都姓沈,一个门里出来的吧?怎么,就她有手段,你没有?”她的嗓音颇高,沈静姝既怕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