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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做决定的是您。”李灿说完话,把茶杯嘭地放回桌上,起身抚平衣摆的褶皱。“父皇,您安心休养,好好吃药,待到得空,儿子再进宫来看您。”他如此说着,脸上又重新摆出忧愁的面容,蹒跚着出了暖阁。韩安晏赶紧上前,扶了他一把:“殿下。”李灿苦笑出声:“父皇如此,我实在心如刀割。”韩安晏小心翼翼扶着他,一路送他出了长信宫,才赶紧往勤政殿赶。待他回到勤政殿,两个小徒弟刚从暖阁退出来。韩安晏皱眉问:“圣上只吃了半碗药?”小徒弟愁眉苦脸,几乎要哭出来,结结巴巴不敢说话。韩安晏叹了口气,接过药碗,自己轻手轻脚进了暖阁。“圣上……”天宝帝苍白的手从帐幔里伸出来:“给朕吧。”韩安晏也红了眼眶。天宝帝喃喃自语:“只要能等到希儿回来……”自从药圣老人家来到皋陶司之后,邢九年就特别忙碌。他捧着自己写的那本验尸药理,不停跟陶定州探讨,而陶定州也分外慈祥,几乎是知无不言。他们两人忙,其他人更忙。苏晨已经带着校尉们离开燕京,直扑琉璃庄外苍茫的天南山中,顺着谢吉祥提供的线索寻找韩陆的身影。但是天南山那么大,光有名字的山峰就有六座,想要寻到人,定是异常辛苦。他们现在也只能等了。趁着这段空闲,谢吉祥把案子重新梳理了一遍,把之前他们讨论过的线索、细节和证据全部补全,书成了三个案子的卷宗。在最终的卷宗上,陶定则、邢九年、白图等人都有签名,证明其证据有效。而赵瑞似乎有更多事要忙,他整日不在皋陶司中,领着手下的校尉们来来去去,没有一刻停歇。就在众人忙忙碌碌之中,天宝二十三年的中秋佳节如约而至。八月十五前几日,赵瑞特地跟谢吉祥说,中秋节那一日宫中有宫宴,他们一家人便在八月十四那一日提前过节。为了这话,何嫚娘一早就开始采买rou菜,准备把这一顿家宴弄得温馨又丰盛。谢吉祥见她如此高兴,也跟着松了松心神,每日忙完了皋陶司的差事,便回家给她帮忙。就这么忙了三五天工夫,八月十四便匆匆而来。天宝二十三年的八月是个早秋。从四月春日到八月早秋,这小半年就在一个又一个案子里匆匆而逝。谢吉祥跟何嫚娘往桌上摆菜品,一边抬头看天际的银月。“虽才十四,但月色却也皎洁。”人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但今日的月色也很美。银盘一般的月儿挂在天际,散着让人平静的暖光。何嫚娘很高兴,在苏家送来的食盒里取出月饼,一块块摆在盘子里。“还好这一次大少爷的信早早送来,也不知送过去的信他是否能收到。”想到前日收到的谢辰星的家书,谢吉祥也笑了:“能的,有瑞哥哥送信,肯定能收到。”谢吉祥顿了顿,对何嫚娘说:“很快了奶娘,哥哥很快就会回来,今年过年,我们会一家团聚。”何嫚娘用帕子擦干净手,帮她重新正了正发间的琉璃簪。“好,奶娘学会了大少爷爱吃的小炒牛rou,到时候一定要露一手。”母女两个说着话,赵瑞刚好登门。他只带了赵和泽,两人一起进了宅院,赵瑞便让赵和泽把食盒放下。“知道苏家送了月饼来,我就没取王府准备的,味道都差不多,”赵瑞道,“不过我让厨子另外准备了红豆酥和豌豆黄,吉祥爱吃这个。”他不仅带来了这两样点心,还有一罐佛跳墙并一碟子椒麻鸡,在食盒的最下面,还有一整盒卤牛rou。“留着给吉祥当零嘴吃。”赵瑞说着,又从赵和泽怀中取了酒。“这是去年跟吉祥一起埋下的青梅酿,正巧现在可以喝了。”赵瑞这一通安排,惹得谢吉祥跟何嫚娘笑容更胜。包括赵和泽在内,一家子一起坐在石凳上,一人举了一杯酒。青梅酿酸酸甜甜,带着青梅果特有的香气,却又有米酒特有的芬芳。赵瑞的目光在赵和泽和何嫚娘脸上划过,最终落到谢吉祥染着醉人胭脂色的面容上。“祝愿大家身体安康、开心满足,希望明年今日,依旧可以坐在一起,赏天际月色。”谢吉祥笑了:“身体健康,心想事成!”琉璃盏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琥珀色的液体在酒杯中摇曳,然后便顺着喉咙流淌进心里。那里有香有醇,有酸也有甜。今日的饭菜很丰盛,除了赵瑞带过来的三道菜,还有何嫚娘新学的玫瑰烧rou和牛尾汤,加上谢吉祥本就爱吃的酸汤鱼和糖醋排骨,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平日里用来吃饭的石桌本就不大,摆了这么多菜,就连碗筷都没地方放,主食只能放在灶台上。赵和泽是孤儿,无父无母,平日都是跟着赵瑞,这样的节日里,赵瑞都是带着他,让他跟自己一起过节。席间,倒也没有什么主仆之分。酒足饭饱,一人取了一块月饼,坐在院子里赏月。赵瑞轻轻咬了一口,对谢吉祥道:“我这个是莲蓉的。”谢吉祥不爱吃莲蓉,低头尝了一口自己的,立即开心了。“我这个是蛋黄的。”赵瑞笑了,他刚才看到何嫚娘特地选了这一块给谢吉祥,就知道这月饼早就打好记号。安静看了会儿月,赵瑞问谢吉祥:“若是以后辰星兄归来,你想做什么?”谢辰星若能回来,就说明谢渊亭的案子已经洗清,他们可以重归谢家,重新当谢家的少爷小姐。所以赵瑞有此一问。谢吉祥想了想,歪头看他。“怎么,不想让我继续在皋陶司当差了?”赵瑞正要解释,低头看去,却发现她眼中满满都是戏谑,不由也跟着勾起唇角。“哪里,若没有小谢推官的鼎力相助,本官如何能破案神速?”谢吉祥微微红了脸,却还是仰头看着天。“到时候我想跟哥哥一起开一家香水铺,做些香露香水来卖,维持家里的营生。”谢吉祥的声音带着向往:“皋陶司若是有案子,我就过来忙,若是没有案子,我就回家去做香露,无论做什么都很开心。”她从小就喜欢做这些事,所学也是如此,能一直发挥所长,自然是开心的。最重要的是,一家人又重新聚在一起,不用再天各一方。赵瑞笑着点头。他伸出手来,把谢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