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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如常:“潘夫人,请回答本官的询问。”潘琳琅啧了一声,这才说:“我不知道平安街二十号是什么地方。”就在这时,文正诚突然插话:“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之前你还让你那个傻情人跟踪我,你这个毒妇,是不是你杀了珊瑚,是不是?”潘琳琅对于文正诚这样的攻讦完全不往心里去。她漫不经心说:“我不知道。”赵瑞顿了顿,对身边的校尉挥手,道:“那本官就帮夫人回忆一下,您还认识这根山参吧,也正是因为这根山参,刘三公子才会中毒而亡。”听到中毒而亡四个字,潘琳琅的表情终于变了。她安静下来,却从刚刚的妙语连珠变成了现在的沉默寡言。赵瑞看她沉默着一语不发,便道:“潘琳琅,孙三郎已经招供,他愿意出面指正文正诚谋害妻子一案,当然,因为他的证词,你杀害郑珊瑚也有了动机和部分证据。”“根据孙三郎的证词,他用蒙汗药把你从主院搬出,直接送至柴房,这个过程他记得很清楚。”“至于柴房里那具尸体从你变成了郑珊瑚,而你从文家偷出的野山参又在平安街毒害刘三公子,又成了一项新的证据。”虽然潘琳琅此行皆不是直接证据,但她手里有杀害刘三公子的有毒野山参,就能给她定罪。随着赵瑞的话,潘琳琅的眉眼也跟着变了。她撇了撇嘴,轻轻啧了一声:“小郎君好厉害的探案本领,难怪你年纪轻轻就能做堂官,不像有些人……一把年纪才五品。”潘琳琅是说一句都要捎带文正诚一句,怎么都不肯放过他。文正诚深吸口气,差点就开口继续跟他叫骂起来。赵瑞问:“潘琳琅,刘三公子被毒杀一案,你认还是不认?”无论刘三公子因何而死,无论他们怎么推测其间发生之事,害死刘三公子的关键证据,带有砒-霜的老山参就在潘琳琅手中。她不仅有杀人动机、逃窜行为,甚至去了江黎用的还是刘家嬷嬷的身份,之后也有毁灭证据之嫌疑,因此,把她定为毒杀刘三公子一案的凶手,也不是不可以。潘琳琅垂眸看向赵瑞,见他凤目冰冷,似乎对自己的唱念做打毫不在意,不由叹了口气。“怎么也算是夫妻一场,我自然不能杀了刘三,”潘琳琅道,“他的死是意外。”紧接着,潘琳琅便似笑非笑看向文正诚:“不过那个小蹄子,确实是我杀的。”潘琳琅看着文正诚涨得通红的脸,舔了舔殷红的嘴唇:“我还记得我先勒住她的脖颈,让她昏迷过去,然后我就把她偷偷运送回军器司的柴房里,在她心口刺入一刀,让她就躺在那里,最终因失血过多而死。”潘琳琅笑得满面春风:“夫君大人,你可知这么死有多痛苦吗?比之被活活烧死,也差不了许多。”文正诚声嘶力竭:“你这个毒妇!”潘琳琅脸上的笑容略有些收敛,她淡淡道:“还不是被你逼的,你要反省一下自己,为何好好一个家,成了这般模样。”————潘琳琅这话一说出口,大牢一片安静。文正诚深深吸着气,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他们两个走到今日,并非感情淡漠那么简单。文正诚道:“难道只是我一个人的错吗?到底为何,你心里清楚。”潘琳琅脸上的表情越发冷淡了。刚开始的嘲弄和挑衅都从她身上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冷漠。“你知道了。”潘琳琅问。文正诚苦笑出声:“是,我是没能当上堂官,可我也不傻,自从……”他说到这里,说话声戛然而止,后面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赵瑞扭头看向谢吉祥,谢吉祥冲他微微一笑。他们隐含的话语,都被谢吉祥猜中,之前谢吉祥便说,这个案子中的感情和夫妻恩怨或许不是重点。重点是潘琳琅和郑珊瑚的身份,若非他们身份特殊,恐怕文正诚也不会下死手。但是潘琳琅的身份太难查了,郑珊瑚的也是,这两个女人好似凭空出现,专为迷惑文正诚而来。二十年前有一个潘琳琅还不够,二十年后还送了郑珊瑚来,让文正诚终于下定决定,想要除掉潘琳琅。这些仪鸾司都查不到的内情,或许今夜可以审出些千丝万缕的线索。看到文正诚不再多言,而潘琳琅也垂眸不语,赵瑞便道:“文大人怎么不说了?本官还想继续听。”文正诚抬眸看他,目光难得有些犀利:“赵大人真的想知道,也真的敢知道吗?”赵瑞轻声笑了:“文大人还是不了解本官,不……你不了解本世子,本世子怕过什么?”赵王府屹立百多年不倒,一代代赵王皆是陛下身边的孤臣,便是他父亲一无是处,却也从来不跟任何皇子打交道。便是他,也从小就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长大。若陛下当真怀疑他,那他也进不了仪鸾司,又执掌不了皋陶司。文正诚这个问题,简直让人觉得可笑。听了赵瑞的话,文正诚眼眸中突然浮现出些许嫉妒的情绪。但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却还是让赵瑞看得清楚。他定定看着文正诚,道:“现在在大狱中的都是本官心腹,文大人也不用害怕,还有什么内情可告知于本官,本官会酌情上表给圣上。”文正诚完全没想到,赵瑞还能说这样一句话。他蓄意谋害妻子,同管家密谋烧死妻子当以谋杀论处。对于一个朝廷命官,此罪名可大可小,端看圣上如何斟酌。但圣上的脾气,任何人都知道,文正诚自从罪行暴露,就做好了秋后问斩的准备。如今,赵瑞却给了他另一种可能。文正诚的心在一瞬间动摇了。“文正诚,你真叫我瞧不起,”潘琳琅的话,如同魔鬼之音,让文正诚战栗,“你真的太天真了。”文正诚一下子哑了口,再也说不出话来。赵瑞抬头看向潘琳琅。这个强势的女人如今就靠着牢房的栏杆,眼眸低垂,似乎很是淡漠,又有些漫不经心。赵瑞刚要说话,谢吉祥却拍了拍他的手。在阴冷的大狱中,谢吉祥清甜的嗓音悠然响起。“潘夫人,您不想让文大人所说的内情,我大概能猜到一点,”谢吉祥道,“您跟郑珊瑚并非普通的民女,而是被人控制的武器,而你们所要对付的人,就是文大人这般很有前途的书生进士。”“原本若只有您一个人,我还想不到这些,”谢吉祥道,“可是您跟郑珊瑚的出现方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