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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此刻竟是一脸凝重。“赵大人,谢丫头,”邢九年起身用帕子擦了擦手,微微叹气,“死者的zigong差不多位于耻骨上二三指宽,死者应当已经有了一至两个月身孕,具体月份还得再查。”谢吉祥一听这话,立即觉得心中难受。这个无辜的小生命,随着母亲的死亡而匆匆夭折。邢九年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吴周氏刚有孕,常人大概看不出来,她是被人勒死后才吊起,脖子上的勒痕很清晰。”邢九年指着周紫娟的脖子给谢吉祥讲:“你看,死者后颈处没有绳索相交痕迹,凶手应当是用细长的树枝或者硬物勒死她,过程中吴周氏几经挣扎,在脖子上留下多处伤痕。”谢吉祥蹲下来,认真听邢九年讲解。邢九年指着其中两道泛白的伤痕道:“死者死亡之后,凶手依旧在用力,因此脖颈上留下了大片的白色伤痕,没有出现血荫。”②谢吉祥认真看着周紫娟的伤口,发现确实如邢九年所言,她的伤痕位置很具有代表性,同所描述一致。谢吉祥道:“如此可以推断,凶手行凶时很犹豫?或者说对方没有经验?”周紫娟已经死了,并且停止挣扎,凶手依旧在使劲勒着她的脖颈,让她的脖颈处呈现出一片交错的白痕。邢九年沉吟道:“都有可能,不过死者的这身嫁衣是死后立即就被穿上的,若非如此,那双小了一指宽的绣花鞋吴周氏一肯定穿不上。”尸僵开始的时间有长有短,这身嫁衣肯定不是死者本人的,那么一定是凶手带来,死者死亡之后,若是按照短时,一刻便出现尸僵,衣服便不太好穿,再想把她这么顺利吊在房梁上会更难。谢吉祥道:“如此说来,也不能说凶手仓促杀人。”对方带着崭新的嫁衣,先杀人,再换衣,最后还给死者画了一个浓重的妆,一看便是早有预谋。可这个凶手为何要如此做?邢九年捏起周紫娟的手,又道:“死者除了脖子上的勒痕,就只剩下手指上断裂的指甲。”谢吉祥定睛一看,发现周紫娟一双手十个手指上只有右手的中指短了一截指甲,露出鲜红的伤痕。但她的指缝里很干净,没有血丝和rou渣,应当没有抓破凶手的胳膊。谢吉祥叹了口气:“农户指甲都很短,方便做活,所以她没能留下线索。”这倒是在理,邢九年点点头,起身对众人道:“一会儿让小六跟家属讲解一番,回了皋陶司还得详细验尸。”死者的身体表征已经很明显,死亡过程也大概都推理清晰,其实详细验尸不过就是看死者有没有中毒、内伤、心病等其他急症,对破案倒是没有太大帮助。赵瑞道:“辛苦邢大人,初检就能检出这么多细节,难怪大人是大理寺头一份。”邢九年就凭借这一手验尸摸脉的绝活,可以迅速确定死因,给众人节省了不少等待时间,确实是难得的一等仵作。若是平时,邢九年的心情或许还能平复回来,但刚刚发现吴周氏才有一两月身孕,邢九年的心一直沉甸甸的,怎么也缓不过来。赵瑞看他如此,也不再多劝,只道:“邢大人,回去后这一身嫁衣都请完整取下,苏晨会着重追查嫁衣来处,看看是否可以找到凶手的身影。”邢九年点点头,只说:“好,哦对了,死者大约是昨夜死亡,时间在子夜前后。”这种村子,到了晚上太阳落山,各家各户差不多也就关门关灯,准备就寝。三更半夜的,吴周氏到底是怎么从家中出来的?吴家人是否知情?寅时便下工的吴大亮和吴大光两兄弟,是否可以排除杀人嫌疑?谢吉祥跟赵瑞凑到一起,谢吉祥低声道:“看吴家人的态度,大约还不知周紫娟已经怀有身孕,待吴大亮从南郊回来,咱们再行询问。”周紫娟怀有身孕这事,自然要等吴家人到齐再说。两个人低声商议一番,这才重新出了宗祠。不过这一会儿工夫,外面已经很是炎热。若非吴氏宗祠在山脚下,谢吉祥都要怀疑马上便要喘不过气来。很细微的山风偶尔吹拂过来,让众人还不至于满头大汗。吴家人都显得有些疲惫,吴韩氏跟李素梅坐在祠堂门口的石头上,吴大光则直接坐在了媳妇身边的地上。吴长发蹲在远处的山脚下,正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雾缭绕里,让人看不出情绪。而吴家那个小姑娘似乎已经回去了,此刻不在祠堂门口,赵瑞看了一眼代替苏晨守门的夏婉秋,夏婉秋低声道:“吴家小女儿道要回家如厕,一会儿回来。”赵瑞扫了一眼头顶上的天色,发现今日确实异常炎热,便也不多废话,直接叫了吴家众人去祠堂旁边的空屋里问话。“昨日夜里,贵宅家中可有人发现周氏外出?”赵瑞开门见山便问。吴韩氏看着很是泼辣,嘴皮子也利索,但脑子大抵不是太好,也没听出赵瑞的言外之意。“大半夜家家户户都睡熟了,谁能知道紫娟大半夜为啥要出去,”吴韩氏说到这里,突然脸色一变,“不会吧……”她话还没说完,一直没吭声的吴长发突然咳嗽一声:“老婆子。”吴韩氏立即不吭声了。谢吉祥一瞬间明白过来,吴韩氏这是怀疑周紫娟半夜出来偷人,但这事实在很丢脸,所以吴长发制止了她。这个吴长发看似不声不响,任由自家媳妇出面,脑子却很清醒。不过,吴长发这个打断有些突兀,也着实有些尴尬,吴大光适时开口:“我昨夜都不在家,今晨才刚回来,若是有什么,我也不能知道。”从南郊码头步行回五里堡,最少要小半个时辰,他寅时下工,再领了工钱,到家差不多也卯时正,确实快要天亮。他话音刚落,他身边的李素梅就说:“我身体不好,晚上要吃了药再睡,睡得很沉,什么都没听见。”她垂着眼眸,仔细用帕子捂着嘴,显然一直在忍着咳嗽。待母亲儿子都说完,谢吉祥的目光才落到吴长发身上。此刻的吴长发沉默片刻,他突然抬眼问:“我听村里人说,老二媳妇死得挺吓人?”谢吉祥不曾想他突然有此一问,迟疑片刻,正不知要如何回答,就听到身边赵瑞清冷的声音响起。“正是如此,村人可跟老丈说了什么?”吴长发手里敲着旱烟,布满皱纹的粗糙脸庞上,有着止不住的战栗。“村人说,俺二儿媳妇是穿着嫁衣吊死的,官爷,可是真的?”他如此一说,低着头的李素梅跟她身边的吴大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