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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郁,再次出声道:“陛下不可。”慕脩也看着他道:“为何不可?”其实,慕脩心中自有他的计较。势力权衡本是帝王之术,但他从来不介意宋淮安权倾朝野,甚至还有意为他撑腰。而宋淮安却不知为何,完全没有想要权势的意思。眼下朝中局势已然明了,孰轻孰重,慕脩自然拎得清。若此时依了他的意杀了梁宏,那么其附庸又会将这一笔账算到宋淮安身上了民间对于离鸢本就风评极差届时流言四起,他唯恐控制不住,护不住他。但是慕脩也觉得疑惑,以前他也不曾觉得离鸢有多恨梁宏,顶多是不放在眼里可为什么今日却铁了心般想致他于死地?宋淮安不知他心中复杂计较,但却没说话,而是掀起眼帘看了慕脩一眼。就是这写着决绝和冷漠的一眼,让慕脩迟疑了会儿回过神来的时候梁宏已经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眸,身体软了下去,脖颈上的血流了一地,嘴唇微微蠕动,像是说了一句什么。所有人都如同被按了定格键而宋淮安淡淡收回手,一片还沾着血的树叶缓缓飘落在梁宏死不瞑目的眼前,眸里的光已经散了,显然是断了气。三朝元老,在朝中只手遮天的梁宏恐怕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称得上滑稽的方式死在金銮殿上没有一个官员敢说话唯恐自己也一瞬没了性命唯有高手,才可一剑封喉,而要到什么地步,才能化叶为刃呢?在场所有人猛然惊醒,他们好像都忘记了宋离鸢在没做丞相之前,可是跟陛下武功不分上下的高手。慕脩站起身,不可置信道:“宋离鸢!你要造反吗!”宋淮安站在大殿下,不做任何辩解,只轻飘飘一句:“陛下,梁宏非死不可,此风不可长。”语毕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不论是在金銮殿上杀人,还是径自退朝,都是大逆不道的罪名。换个人直接可以按谋反罪论处了。慕脩的手指狠狠攥住龙椅把手,脸色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波涛汹涌。宋离鸢走出大殿,攥起的手掌才缓缓松开,指甲在掌心留下了几道血痕随从在殿外将一切尽收耳底,看见他,上前一步道:“大人,没事吗?”宋离鸢摇了摇头,道:“无碍。”此事发生后事态终于爆发到了一种无法控制的程度慕脩面对满朝的压力,他也终于意识到了宋离鸢这些年的张狂树下了多少敌,引起了多少官员不满几乎所有人都在等他受伤,然后化为猛兽,扑上来将他拆吞入腹。最终明面上以因为此事对宋离鸢起了疑心为由,颁下圣旨,软禁东宫‘丞相宋淮安以下犯上,鉴其多年伴君侧为朕殚精竭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即日起,勒令其在东宫禁足反省,没有懿旨终身不得踏出宫门一步,钦此!’实则保护.当初这一切,宋淮安都是瞒着林鸦的,这也是为什么进宫那日他带的是丞相府别的随从,而不是与他最为亲近的林鸦。林鸦痛心疾首道:“主子,您究竟图什么啊?”宋淮安淡淡看了他一眼:“梁宏必须死,否则终有一天,他会害了陛下。”林鸦静静注视着他:“为什么?”宋淮安垂眼:“陛下自出生就是金枝玉叶的太子殿下,十指不沾阳春水,繁华背后的很多的深渊漩涡都是他所不知道且没办法想象的,而我不一样,我是泥地里打滚过来的,我什么都看过,我什么都可以做,我也什么都不怕,我可以为他背负一切。”林鸦:“那你刚才说这一切都是一个局?此话怎讲?”宋淮安脸色凝重起来:“因为当年梁宏临死前对我说过一句话。”林鸦心中一紧:“说了什么?”“他说‘宋离鸢,亏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会看着你死的’。”林鸦能想象得出来梁宏当时的不甘,满是恶意嘲讽的眼神,骂道:“这老匹夫简直放肆!竟敢诅咒主子您!属下就应该补上一剑!”宋淮安手压了压,示意他稍安勿躁林鸦这才收敛了怒气道:“这句话有何不妥?临时前总得放句狠话,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吧”“我当时也没意识到其中的关键,直到我被囚于东宫,细细想来似乎有不对劲,如今看来,当初我递上去的所有证据中,有一大半是咱们的人明察暗访查出来的,但是有一部分应当是造假,但现在已经无从查证了。”林鸦道:“那主子您那封密信呢?也许其中会有幕后之人的蛛丝马迹。”宋淮安起身开始在书架上翻找最终在一本书的夹层中找到了那封密信,打开了来。密信中交代了军队路线,具体布防,还盖了官印。两人站在的位置刚好对着敞开的窗户,光线照在信纸上有些透明,宋淮安心底暗道不好。他吩咐道:“林鸦,去打水来。”林鸦对他的命令丝毫不予怀疑,立马去打来了一盆水放在窗台之上。宋淮安将信纸往水里放去林鸦微微睁大眼睛,他知道宋淮安想做什么,可是也震惊宋淮安的胆量,因为这个方法虽然是眼前最为直观的,却也是最有风险的。若是赌对了就皆大欢喜若是猜错了,这封密信就不复存在了。信纸入水,却没像普通纸张一样被浸湿。宋淮安将信纸从水里拿出来,上面像附着一层厚厚的油脂,但是字却在逐渐消退,变成了一张白纸。林鸦神色愈发凝重:“居然用这种已经失传的方法,真是神通广大!”宋淮安语气无比沉重道:“密信是有人伪造的,背后有人想要梁宏死,准确来说应当是想要我们两败俱伤。林鸦被他话里的信息量震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