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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跪在树林里,骨瘦如柴的背影,稚嫩的小手疯了一样的刨土将五指刨得鲜血淋漓,终于埋葬了母亲的尸身。那时候他已经接近三天水米未进了,拖着仅剩的一口气走到了树林边缘,身体摇摇欲坠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倒地而亡。边缘处是一个陡峭的山坡,山坡下一条宽阔的马路,看样子应该是一处官道。索性天不亡他很快,他便听到不远处传来若隐若现的马车声,且越来越近十岁的少年干裂出血的唇瓣抿了抿,狠狠咬了咬牙,掐准了时间滚了下去。若是运气不好,大概那一年他就死了。官道之上,一辆马车正匀速行驶过来,一身穿布衣身材魁梧的男子坐在前面赶车,看似农民打扮,稍微有点眼色的便能发现这名男子极其隐藏下的锐利杀气,那坐姿和眼神明显是受过专门训练。正当马车驶过一个草坡下的时候,一道黑影以rou眼看不清的速度从山坡上冲下来,最终停在路中间不动了。“吁——”男人瞳孔一缩,千钧一发拽紧了缰绳,马蹄扬起偏了个方向落下。如若不然,那路中间的小孩此时大概已经被活活踩死了。“..外面发生何事了?叶里。”马车中传来如同清泉撞击石壁般的声音,只是稍显稚嫩。叶里,天子暗卫营总统领。叶里面露谨慎之色,跳下马车蹲下身探了探路中间那稚童的脉。随后回到马车旁,单膝跪地抱拳:“回禀太子殿下,从山坡上滚下一个小孩子,全身都是伤,应当是逃难的难民。”没有人知道,当朝皇太子慕脩早在几日前就已秘密出宫往淮江往北一带微服私访,这次旱情太过严重,已经导致朝野动荡人心惶惶。少年慕脩刚要起身撩开车帘就被赵承德拉住了,此时的赵承德还是个清秀小太监“太子殿下,你这是要干什么?”少年慕脩目露迷茫:“自然是救人啊。”“太子殿下三思啊,给他点银子就行了,这些难民一路向南不知感染了多少疾病,您身份尊贵怎么能接近难民呢,若是有个好歹,皇后娘娘和陛下定会扒了奴才的皮啊”少年慕脩有些为难的瞥紧了眉头,又撩开车帘看了一眼路中间那奄奄一息的少年:“赵公公,太傅自小便教导本宫君子之道,既是君子又怎能自恃尊贵而枉顾他人性命,如今他人事不省,就算你给他一座金山他如何知晓又如何自救?”“殿下...”赵承德硬生生被小太子说的哑口无言就在他苦思应当如何劝解小殿下的时候,小慕脩已经撩开车帘跳了下去赵承德惊得嗓子都劈了:“太子殿下?!”“赵公公,不必多言。”小慕脩年纪虽小,举手投足间那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却令人难以忽视赵承德终于闭嘴了叶里站起身朝只有他腰间高度的小慕脩拱手道:“属下陪殿下过去。”小慕脩睨了他一眼,算是默认了。小慕脩走近面朝地摔在路中央那人,缓缓蹲下,费力将他翻了个身,仔细瞅着。他从出生开始就一直住在东宫,前几年身体弱得几乎走不出宫门,后来好些了就在各宫殿和御花园中行走,从来不曾见过宫外的人或物,因此他觉得很新鲜。那是个跟自己年岁相差不大的少年,骨瘦如柴,衣衫褴褛。唇瓣都干裂得出血了,因为从山坡上滚落,身上也被碎石和枯草树枝划破了许多口子,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打了一堆的结,沾满了泥土和草屑。衣物是极其粗糙的布料,摸起来都割手,整张脸都脏兮兮的,满是泥土和黑灰。光着脚,脚上也算是伤口,有的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乌黑血痂,有的是刚刚才划出来的,还在渗血。小慕脩越看,眉心折痕越深,他难以想象,这个少年遍体鳞伤是如何能撑到现在。他头也不抬的吩咐,“赵公公,把水囊拿来。”叶里解下腰间的水囊递到小慕脩的手上:“回禀殿下,不必劳烦赵公公了,属下这里就有。”“嗯,多谢。”小慕脩轻轻应了一声,接过水囊。他也不怕脏,动作尽量轻柔的将少年扶起来躺在自己小小的臂弯中。堂堂皇太子从来只有被别人伺候的的份儿,哪里伺候过别人,因此动作生涩僵硬甚至显得有几分笨拙。赵承德已经不想说话了,若是让陛下和娘娘知道他不仅没拦住太子殿下让他靠近了难民不说,还亲自出手触碰了难民…他想大概已经不用挣扎了,洗干净了脖子等着死吧。叶里看着这位毫无架子的小太子,心中倒是颇为欣赏。几个人心中心思各异,没有人注意到躺在小太子臂弯中的那名少年,眼皮下的眼珠微微滚动了一下。小慕脩先是摸出怀中的锦帕,从水囊里倒了一些水浸湿了帕子,然后轻轻替怀中人擦拭着干裂的唇瓣。擦干净以后他又给他喂了水,这才让叶里将少年抱上马车。赵承德当场就快疯了,拼着一条命不要拦在了车帘外“太子殿下?!您带他上马车做什么?”小慕脩站起身,没管衣袍上被少年蹭上的泥土,“自然是带他回宫。”“什么?!”可怜的赵承德快被他吓得精神错乱了叶里抱着少年站在马车旁,面无表情道:“赵公公,胆敢拦天子殿下的路,难道你想以下犯上吗?”他就看不惯宫里这一群杞人忧天的娘娘腔,难不成真当他堂堂天子暗卫首领是吃白饭的不成。赵承德吓得嘴唇都在颤,苦口婆心:“殿下不可啊,您年幼尚不通这世道,这人来历不明,若他不安好心伤了您......咱们做奴才的万死难辞其咎啊!”小慕脩解释道:“他伤成这样,怎能伤本宫?赵公公不必担忧,本宫自有计较。”不管怎么说,赵承德也是母后安排自己身边的人,虽行为有些僭越却终究还是为了自己好。“太子殿下......”小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