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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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警察局
南城。
警察局。
冬寒料峭,门口两边的草木被雪压了个满头,有鲜艳的花朵嵌在其中,半遮半掩,颜色鲜红得仿佛在与这季节做着无声对抗,却依然给人一种凄凉美感。有寒风吹过,它摇晃着,抖落一大片时,纷纷扬扬。
顾听时就坐在一楼窗户边的铁质椅子上,金属质感的冰冷透过一层薄薄的衣料攀附上皮肤,开始游走蔓延,却又因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消失、溃败。
那一阵风吹过时,她正抱臂,闭目小憩,手臂上因寒冷飞速凸起一片片疙瘩,令寒冷加剧,一寸寸侵袭身体,永无停息。
顾听时就是这样被冷醒的。
她扭头望向开着的窗户,目光还有些呆滞,却本能地想起身将窗户关起来。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先她而行,窗户关上时发出一声“咔嗒”的轻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无数次回响。
顾听时盯着这只手,有点眼熟。几秒后,她沿着手的方向,一寸寸将目光转移过去,直至看清那人的面容,然后也不眨眼,就这么放肆地、贪婪地、光明正大地看着他。
来人是顾招司。
那双好看的手的主人,也有一张帅气的脸——头发梳了起来,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浓黑眉毛下的一双深邃眼睛,此刻正认真地、不带任何情绪地与顾听时对视;双唇薄薄的,仿佛一咬就破,但唇色很好,衬得他整个人十分精神;再往下望就是瘦削如刀削般的下颌线,仿佛神亲自cao刀,给他造就了这世上好看到能引起众愤的脸。
他穿着黑色过膝大衣,肩头好像落了雪,湿漉一片,呼吸平静,出口的气在空中散开,很快失了踪影。
两人面面相对,却是无言。
空气的流速都仿佛变慢了,他们也好像就能这样一直看到天荒地老去。
顾招司率先移开目光,转身去找警察问清楚情况,准备将人带走。
顾听时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只是单纯地给目光找一个支点,内心没什么情绪。
听警察教育完,又签好字,顾招司再次出现在顾听时眼前。
大概是因为这里有暖气,他将大衣脱了搭在臂弯上,轻轻出口两个字:“走吧。”
顾听时这才拿包起身,垂目没走几步,黑色大衣悄无声息地落在她的肩头,陡然被一片温暖包裹住,那些低得吓人的温度一下子失去了攻击力,轻而易举地被隔绝在外。
她抬头向顾招司望去,而他却只是沉默地往前走,没有回头。
顾听时停下脚步,故意落后一步,与他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同向前走去。
这距离好似为过往种种埋下伏笔,奠定了一场不知是喜是悲的结局。
雪已经停了,但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还未融化。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踩上去,微微陷落进去,好像是留下了痕迹,却更像是给他们的生分提供了证明。
两人坐上车,依旧沉默,各自将手搭在车门边的控制台上,眼神随意地望向窗外的景色。
司机跟了顾招司很多年,对这种情况则见怪不怪,也没多问,同样不发一言地发动车子,在夜里扬起一路灰尘。
顾听时看着窗外景色。
很晚了,路上没什么车,更没什么人,霓虹灯的光影在她的脸上流连来流连去,映入眼中,变成了五彩斑斓的浮影,眼前一会儿是山,一会儿是桥,一会儿是空旷的马路,各色人间,变幻无穷。
过了一会儿,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默认铃声顿时充盈整个空间。
顾听时将手机拿出,看见名字时犹豫了两秒,终究还是滑动接听:“喂。”
“喂,时时,你进警察局了,怎么不打电话给我?现在人怎么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生,听语气很是着急担心——如果忽略他正在做的事的话。
顾听时没有移开双眼,出口的声音不大,却正好能被电话里和在场的人听见:“嗯,已经出来了。你是公众人物,被拍到不好。我没事。”
听到这句话,顾招司手指轻敲控制台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后又不动声色地继续敲击起来。
“那就好,千万别让我遇见那些人,不然我见一次揍一次。”那人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就实现这桩心愿。
顾听时垂眸,目光落在车边控制车窗的按钮上,表情淡淡,没揪出他的逻辑错误:“不用,警察已经教育过了。”
“不揍一顿难解我心头之恨!”相比之下,这个人就明显比顾听时要更像当事人,愤怒、痛恨等情绪一一替她尝过,唯恐有落下的。
“我快到了,就先挂了。”其实还没到,只是顾听时不想再继续这通逐渐无意义的对话。
“好,那到家记得给我发个微信,我好放心。”男人不疑有他,爽快答应。
顾听时“嗯”了一声算作回应,随后挂掉电话。
秦振遇看见通话结束的字样,将手机随意地扔在了床头柜上,又把手指从身旁女人的yindao中抽出,一个翻身,将女人压在了身下,一个挺身,yinjing便对着yindao口准确无误地插了进去:“宝贝,憋坏了吧?我来了。”
顾听时再望向窗外时,画面已经无法跟低下头时看见的最后一幅场景接轨,好像空失的这几年,再回来,物不是,人也非。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心中思绪已全然收好,表情端正,道谢道得公事公办,让人感觉少了几分诚心:“哥,谢谢。”
而顾招司却只是极为冷淡地“嗯”了一声,再没有其他的语言。
几年的空白让他们之间生出缝隙,生疏与分离卯足了劲儿往里钻,将它变大变大,再无转圜的余地,最后只好照单全收,唯恐再生出什么瓜葛。
顾听时显然清楚这点,并没有在意,又转回头去。
到家,输入密码,开门,开灯,关门,换鞋,喝水,一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格外丝滑。这套公寓两室一厅,一个主卧,一个副卧。主卧是顾招司自己住的,而副卧自然而然就是顾听时的。
顾听时抬步,正想往楼上走去,却听顾招司突然叫住自己。
“幺幺。”嗓音清润,语气平平,那些晦涩情绪一同与白开水滑入腹中,悄无声息。
太久没听到这个名字,顾听时脚步顿了一下,心里有什么在破土而出,一种晦涩的滋味横生,瞬间就麻了全身,压得她无法开口。
顾招司看了一眼时钟,时针和分针在十二重合,仿佛一下子奠定了什么,他开口:“生日快乐。”
如若不是顾听时的手上没有握住行李箱的推拉杆,她几乎要意识模糊到几乎分辨不清现在是何时。
重逢当天的最后一幕与离别前的最后一幕重合,一下子失去了对比,时间界限不甚分明,情感却开始相通。
她吞咽了一下,感觉舌苔都开始发苦,最后只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嗯”,然后落荒而逃。
顾招司只是看着她,看着她离去,又看着她消失。
好奇怪。
“嗯”这个字成了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一种掩饰,仿佛这样就能和那些不想面对、回想的事情与过去割裂开来。
不过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