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百零三章
端午这日,远在岭南的谢君昊送来了三车上好的荔枝,附带一封给许绵的信。 司佩楼差小厮请她去前院时,许绵正在吃桃儿,两个孩子牙没长齐,切成小块的让他们自己慢慢咬,香甜香甜的桃儿是许绵喜欢的水果之一。自从海运从北到内江开通,府里的时节果子比先前都多了。 净了手,去前院前厅,墨书见到许绵起身行礼。 “昊表弟送来了不少荔枝,还有单独给你的信,墨书等着你回话,你先看信”司佩楼将信递给许绵。 信看到一半,许绵惊喜的站起来,开心的哈哈哈笑着“表少爷居然在雷州建码头,他可真厉害,竟然能临时多加了个码头。大爷你知道吗,雷州往南过个海峡口就是琼岛,那边物产丰富,若是能开通贸易,日后打通海上贸易就更容易了”。 “表弟能耐不小,他还说了什么”司佩楼看她高兴,不明白她开心的点,顺着问 许绵眉眼间满是笑意”表少爷说我给他备的驱蚊香囊和药粉,还有凉茶药包,止血,止痒的药效果好,要大量的买。正好,我也有许多东西需要表少爷寻找” “表弟需要的量大,你一个人怎的做的来”? “无妨,师傅那里有我的方子,请他们帮着做便可,之前的药粉都给我二哥了,药材不多,需要去药铺买” “你将需要的药材列出来,让墨书跟着去买” “好” 第二日,福安带着荔枝药材和许绵的两封信赶去响水村 司佩楼整日待在熙园给许绵打下手,切药材、捣药材。 天气渐热,许绵之前给兄弟俩做了两身夏衣,居家服,简简单单,还是窄袖,正好帮着干活儿穿。 司佩楼让许绵教他辨认药材好坏,两人靠得近,许绵拿起炮制好的药材教他“辨认药材好坏,先看,再闻,有些药材还要捏一捏,用指甲刮一刮” 说着指着手里的“这个炮制后不易保存,所以,需要先闻闻味儿,看它有没有霉味”放到司佩楼鼻子边 “闻出什么味儿没”,又拿起另一个“这个什么味儿”,司佩楼仔细闻着,顺手将许绵的手腕抓住凑近,怂了怂鼻子,明明耳根泛红,却佯装无事,闻过后松开手。 “这两块都没霉味”眼神不敢直视,只能飘忽的看向堆放的药材。 “嗯,这个是对的,这堆药材闻儿就行,你先整理完,我再教你其他的”许绵起身准备去调配,司佩楼赶忙拉着她,正好捏住了她的手。 许绵没防备“哎呀~”一声,跌坐在椅子上歪倒时,司佩楼长臂一揽,将她楼进怀里。 “没事吧,我不是有意拉倒你”,司佩楼气息喷在许绵额头的发丝上 许绵歪在他怀里手撑着他的胸膛坐正“我没事” 许绵手扶上他的胸膛时,他浑身像着了火,夏衣本就薄,感觉像是直接感受到她纤细手指上的温热。 他强装镇定“要不把这些一并教我,我整理药材,你直接调配,会快上许多” 许绵想了想“嗯,也可以” 在数次指尖相碰,肩膀相贴,许绵手指蹭到他的脸后,终于分清整理。 司佩楼一边分心看许绵,一边整理药材丝毫没出错,不得不感叹,有些人一心二用也能做好事。 分药材,配比,两人花了两日。 第三日,司牧岚也不去书院了,跟着帮忙,后面的事需要切,然后磨成粉,量太多只能教几个小厮一起做。 司牧岚问“这些磨成粉就成了” ? “哪有这般简单,未切的药材按照第一轮配比磨成粉,每份都得单独,全都磨好后,第二轮重新配,两份配比成一份,具体如何配,你要学吗”? “这般复杂啊”司牧岚“jiejie有空再教我吧,现在先给表哥做,他等着要” 许绵听他叫jiejie,脸上一红“可以,少爷为何叫我jiejie”? “哎~,我同你弟弟一般大,就随他一起叫你jiejie,你不喜欢吗”? “喜欢,就是有些不合礼数” 司牧岚挥挥手,“咱们都是一家人,谈什么礼数不礼数的。礼数都是做给外人看的,你也别叫我少爷了,叫我岚儿或者,弟弟也行”司牧岚笑嘻嘻的。 “岚儿说的是,咱们在内不需要讲那些礼数”司佩楼也觉得叫他大爷太分生了,想了想又不好开口 一整日,司牧岚跟在许绵身后,怎么切非要许绵手把手教“这切药的切刀不甚锋利,等金大伯的铁匠铺子开起来再换一个。一手捏住药材,一手抓住切刀这样切,一看就能上手,不要分神,以防伤到手指”。 许绵弯腰在司牧岚侧边教他,司佩楼看弟弟这般会撒娇,垂下眼眸。 “累了的话就歇歇,让小厮们做,你们别累着手,伤着手。我去给你们做点荔枝冻尝尝”。 因着药房里都是药材,两孩子都被拦在外面,许绵得空了就去看看,这回儿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剥荔枝。 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娘,还要吃”旭儿已经吃了四颗荔枝,许绵不许他再吃了 “娘,还要,甜”旭儿耍赖 “可不能再吃了,再吃上火要吃苦苦的药,怕不怕”? “不怕” “你个小贪吃,一会儿娘将荔枝煮熟后在用冰块冰镇一镇,明日就可以多吃一点了,今日不能再吃了哦” 旭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旭儿还要帮娘剥荔枝吗”? “要” “康姐儿也要帮忙吗”?许绵看康姐儿吃完一颗荔枝问“帮忙剥荔枝就不能吃哦” 康姐乖巧的接过一颗荔枝,小手指学着他们,等许绵剥完一大盆荔枝,看康姐儿还在认真的用小手指扣着荔枝壳,已经扣掉了一大半。 司佩楼在屋内正好看了个全,许绵侧身坐在石凳上,旭儿坐在一边,女儿坐在婴儿椅里,她一边剥荔枝,一边时不时抬眼看孩子,和他们说话,衣袖挽起,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微风吹过,吹起她两鬓的发丝,一荡一荡的,像在心间划动,觉得这画面怎么看都看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