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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年岁初谙人事的年纪,他顾着看必安练剑,连着两次忘了和无救说好的要教他习字。范无救守在桌前看着研好的墨又干了,后来心不在焉,不小心在他面前落下总揣在怀里的书。圣贤书的扉页却被他用来作画,画得不好,却也能依稀辨认出画中人。他的殿下看见便红了脸,又欲盖弥彰地嚷嚷着笑他,于是脸红的变成了范无救。 他把书捡起来,一声不响地退出殿外。正是心气高的年纪,士可杀不可辱,可他觉得这份羞辱是他自找的。金枝玉叶天之骄子,他有几分面子几分能耐能让他教自己习字。早知不该的,该入像史册的人,被他这样的人画在书页里,是委屈了。也早知这心意或许还会害了他,可是疯长如藤蔓,要不是那画像被翻出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藤蔓已遮天蔽日。 寻常护卫生了二心,要么打发要么杀了,可偏偏现在跟他辞去的是范无救,他不知该如何应对了。日日把人留在内殿里陪侍,可也什么事都不让他做,也什么话都不和他说。范无救在他殿里做了几天的木头桩子,终于在一个夜间,在他顺着梯子要爬上屋顶赏月的时候先开口和他说了话, 上头危险,无救扶殿下上去吧。 他还怄着气,让他走远点,看见他就烦。可那天夜里突然起了云,皎洁月轮也只剩朦胧的絮影,他一个人抱着膝盖吹了很久的风。 再要下来的时候腰酸腿僵神思恍惚,踩在自己裙摆上打了个滑,范无救三个字刚喊出口,他就出现在他身后把他接住。慌乱之际脱口而出的名字,和明明被赶远却立刻出现的人,说不清的慌乱和尴尬横亘在并坐的两人之间,心乱如麻。 范无救无数次梦中想象过的此刻,应该是再多说些情意绵绵的话,或最起码先求得他的殿下原谅或首肯的。可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就侧过身吻住他的殿下。嘴唇被风吹得微凉,范无救心想他该是真的要被赶走了,可很快让他的心被乱腾腾的飞絮充盈起来的,是他心上人的回应。 于是很快热烈起来,却也都不得章法,只凭一腔绵绵心意胡乱动作着。范无救第一次亲吻,是被心上人胡乱咬破的唇角。再离开的时候眼底尚热,他的殿下却立刻赏了他一掌。并不重,可范无救看见他两行泪水的时候,觉得再重的巴掌都是自己该挨的。 自及冠来,他有过门生,有过亲信,有的甚至不在朝堂,只是闲来谈诗喝酒的好友。可他是二皇子,所以他信任过的依赖过的,没有一个不曾被他父亲亲自斩断。被背叛过离开过,十三岁时亲弟弟都想杀他,他早就知道这人间什么都留不住。可是总有人会让他觉得不一样的,那个总守在他殿前的呆子,他对他,和对从前那些门生故吏,不一样的。没有人会总红着脸偷看他侧颜,没有人会坐在角落悄悄把他样貌入画。他以为这次是不一样的。 可没有什么不一样,到头来他还是什么都留不住。走了也好,左右他什么也给不起。方才一个人在上头的时候,想好了要让他走的。唯一一个会为自己作画的人,明明都决绝了心意要放他走的。 可现在这个人也对着他落泪,说无救错了,无救不走。 知道他前路风雨如注,也知道他注定禁锢这方天地,于是本该跃马饮血的刀收回鞘里陪他看春夏秋冬掠过四方的天。月亮都会有盈有亏,可他固执,也痴傻,硬要为他昔昔成环不辞冰雪。 于是那晚唇齿再次映上来的时候,尝到的不再是先前被风吹出的微凉。试探着第一次用舌尖抵上,换来全身不可遏制的颤抖。空中云散,风动幡动。 曾想过他的殿下把身家性命全数交给当初一个不入流的刀客手中,怎么敢。可那夜把自己生死荣辱欢喜伤悲一并胡乱交给他的时候,倒是比他还要莽撞。 无救。。。 他迷离着眼低低唤他的样子,和多年前在这屋顶上时没有区别。人已半躺在他身下,范无救在自己都没发觉的时候已挤进他双腿间,屈起的膝盖对着腿心揉压,每抵上去一次都能换来他压抑的闷哼,不消半刻就感受到膝头那块布料已被榨出来的花液浸湿。 无救,抱我回去。 范无救风餐露宿大半个月,现在哪里还等得及,可他的殿下却嫌夏夜闷热出了汗,必要先沐浴过。待伺候完他沐浴,范无救额顶早一层细密的汗,他却似乎得了趣儿,趴在软榻上看他窘迫模样,捂嘴笑着喊他来给自己擦身。他已兀自忍耐到发痛,可给他下令的是他的殿下,于是他走近,挖起一捧香膏在掌心里化软了,乳白的黏腻的,油脂似得,洒在莹白的胸前。 范无救知道擦过香膏的地方就吻不得了,于是每寸肌肤被抹到之前都被他含在唇里仔细安抚过。他格外怜爱胸前两颗红豆,胡茬把胸脯磨得通红。翻过来抹后背,他手大,几下便把手下的人按揉个匀称,厚厚一层香膏软油浸yin整片雪背,他想起此去南下看到的条头糕,又像鲜活蚌rou里新挤出的明珠,宝蕴光含。 他手也糙,于是方才还逗弄他的人很快便受不住了,颤巍巍撑起来要躲,他顺着脚腕把人又拉回身下。 就快擦完了,殿下且忍忍。 十指间依旧滑腻着,在夹紧的腿间怎么擦也擦不干爽。体温渐升起来,更化了那裹满一身的油膏,恍惚间似是廊下栀子轰轰烈烈开了满园。他家殿下常年只抹了在腿侧,掀开裙摆悄悄赏给他闻过的,如今浩浩荡荡浸了满身献在他身下。腰窝里聚着小小一捧,更兼着他自己腿心里泌出来的,竟是越擦越多,一手黏腻水液甩也甩不掉了。 待到他的殿下终于忍不住泄出一声低吟的时候,范无救入了一指进去。 唔! 他弓起腰止不住地颤。 殿下别急。 压抑许久的狰狞被释放出来。交叠的两腿间前所未有的滑腻,此刻挤进去轻磨慢捻,别有一番滋味。被自后揽住的人低头,看见的就是自己腿心里不时从后头挤过来的饱满冠头,次次刮过花口,也不知是沾了腿间的香膏还是花间的蜜液,总之那冠头莹润剔亮,看着格外可口。他看得越发眼馋起来,那花儿寂寞得很了,更加吐了甜腻蜜液,招蜂引蝶。 无救。。。 早不剩多少自制力的人被他叫的青筋直跳,将人压倒挤进腿间,拆开花口。 美人香汗淋漓,滑不留手,又像小蛇一样缠住他要坐在他身上。范无救扶着胯上的腰帮他摆动,浓烈的栀子掸不开,化作情丝绕他心神。 一别大半个月,殿下可有想念无救? 你呢? 日思夜想。可殿下有人陪着,不见得会想无救。 傻话。你又怎知我未想你? 殿下用神的地方多,易累,能偶然想起无救一两次便也够了。 是累。 话音却沉下去,搭在他肩上的手转而环住他脊背,身上摇晃的人沉进他肩窝里。吻着腻着,咬住他耳垂, 所以才格外想你。 范无救是他家殿下亲自挑出来的人,伺候他许多年,早样样被他调教地极称心意。可饶是贴心实用如范无救,此刻也对着心上人直白的话语不知所措。心口狂烈地跳着,带着全身血气翻涌,竟然有什么要压不住似得冒出来。 殿下,殿下。。。 他唤他的嗓音开始乞求,埋在花里的物件开始跳动。他很少这般自持不住,可是心里暗藏了半月的牵挂在翻滚。他何尝不想把他揉碎了入怀里此生再不分割,何尝不想把他藏起来带离这片低沉沉压了他十数年的屋檐,可是范无救做不到。他的殿下还需要他在,需要他在他午夜梦回的时候抱紧他告诉他别怕,需要他在他贫瘠枯萎的时候把他的花重新浇灌。所以他的殿下还没开口,他就不能结束。 头埋进他肩里,牙咬得直响。 不可以。。。他的殿下能许他已一己之身侍奉,已是对他的恩赏。无救在,是伺候殿下的,一切以殿下先,无关无救的欢愉。 可他却捧着他的脸问, 无救,你舒服吗? 殿,殿下。。。 可无救,我也想你舒服。 他的殿下双颊早已绯红,湿透的眼里似乎映着天上的月。他看呆了,鼓胀的心口大口呼吸着,奔流的血液冲得耳畔呼哧响。 无救舒服。 那快点。我想和你一起。 于是他又埋下头,这次不是忍耐,而是认真地干活、养花。那花儿很快被他凿得蜜水四溅,他在殿下一声声紧赶的无救里终于得了恩准,浇灌在花心深处。忍了许久,几度失控,结束时却依旧用全身的理智迫着自己放慢了力道,怕撞痛了他的殿下。 他依旧难睡安稳,枕在范无救臂上,却仍兀自嘟囔着。 无救? 嗯? 无救。 在呢。 夏夜潮热,他却依旧翻身埋进他怀里。他拍着他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话哄他入睡。 塘上荷花快开了,明日叫人折些养在盆里给殿下看。 南下时必安来信,总说殿下睡不安稳。 待天再热些,葡萄便该甜了,今年荔枝不好,殿下没怎么吃,不知葡萄会不会好些。。。 他也有一搭没一搭听着,昏沉的时候想起他的必安说,夏日里,会有夏日的花。他突然觉得夏天没那么讨厌了。夏天有绿树荫浓,有满架蔷薇。无救会在每个夏天的清晨让人把西瓜放进井水里镇着,必安会在每个夏天的午后守在榻边为他打扇扇凉。傍晚他们会在院里练刀练剑,有时热了脱了上衫,他总喜欢搬了小凳坐在一旁看。夜间可以躺在屋顶上闻风送十里荷香,看园里荧光流转。 因而他原本害怕的夏天,真过起来却格外快,一架的蔷薇转眼开完便谢了。之前都担忧的他夏日少睡,他却总在屋顶上枕在他二人臂弯里,看着星星不知不觉间便睡熟了。范无救不知从街上哪儿又抱回来一只孤零零的小犬,正好与院中那只作伴。 他也让人载了小舟,把纱布裹好的茶包放入初放新荷中,过了几日浸满了荷香再收回。可后来好容易坐在台上泡了,却因观湖台半挑进莲池里,人坐花中,反而喝不出茶中荷香。可转眼满湖的荷花也不剩几捧了,谢必安便坐在台边为他剥莲蓬。他看着残荷渐褪,想着下一次再落雨,就可以就着枯荷听雨声了。他坐着发了会儿呆,又喊上范无救陪他去院里,趁入秋发花前给那些金桂填些肥。 他走不出去这为他建造的花盆,他日日撑着却也怕哪日自己先枯了。枯枝烂木怕是不美,于是他把断壁颓垣里塞满了花,一年四季姹紫嫣红,不会有红断香消的时候。 赏菊大会开过,家里的菊花也接着开了,他倒觉得比赏菊会上那些美。春日那二人便陪着他种下,后来浇水填肥,亲自育着小苗长大。秋月圆满那日他推了宫中宴饮,自家台上搬了小桌,夏日里和那二人一起用葡萄酿的酒现下正好。都喝得双颊酡红,他靠在范无救胸口问他何时再为自己画一副小像。 谢必安从身后来抱他,他也贪吃,什么都要花团锦簇,喜欢前前后后都被抱着吻着。每一寸肌肤上留连不绝的温暖和酥软,毕竟真正的金枝玉叶,是合该这样被不绝的爱意浇灌侍养的。 后来晚秋,连桂花也要谢了。他觉得还没赏够,谢必安便抱着他在桂花树下。他被抵在树干上,顺着撞击洋洋洒洒晃落了一树金桂。金桂味浓,迷得化不开人眼,丝丝缕缕浸染进他的发丝和衣衫缝隙里,谢必安却调笑,桂花都没有殿下香。有几朵顺着锁骨往下滚落,谢必安低头含住的时候他抖得整棵树都沙沙作响。 发丝里裹入许多细小花瓣,范无救把他抱在榻上为他一朵朵摘。发丝里手指尖都是金桂浓香,和范无救身下的人一样,轰轰烈烈恣意张扬叫人闻过就不敢忘。 范无救难掩不悦地打机锋, 殿下赏花便赏花吧,也不知和谢兄怎么赏的,竟能把半树的花都赏落了。 就你心眼小,什么醋都吃。 范无救凑过来咬他耳朵,狗似得,要不说他跟后院那两只玩得来。 是都爱吃醋,所以他得小心翼翼平衡着。范无救给他买了床笫间助兴的小玩意儿,谢必安就买些春宫绘本和他的殿下一个一个花样挨过来试了。范无救买的东西不许旁人用,那么和谢必安学会的花样也就只能和必安做。若是今日看了必安练剑,明日就定要坐在桌前教无救习字。甚至床笫间偶尔看着他眼色做出些犯上的事,夹着他咬着他磨着他,偏要他说出到底谁让殿下更舒服。 他却也知道是自己默许的,他喜欢看他们褪下刀鞘剑带主仆尊卑后会哭会笑的模样。 他的花园注定只有这么大了,那二人本可以广阔天地长刀立马,却陪他蜷在小小的园林里。他便努力招了最艳的暖阳和最柔的春风入院子里,长高长大些,再庇护滋养,总不能把他们辜负了。 那年的葡萄好,柿子也好。他贪吃,怕伤凉了胃,谢必安把柿子收起来让人串起来挂了做柿饼,等着冬日里再给他慢慢吃。 下霜的时候他倒高兴,可以换回厚实的棉被,夜里打了暖炉,窗角却留个缝,钻进怀里,怎么腻歪也不怕热的。下第一场雪的时候他跑去院子里折梅花,花朵里一点新雪钻过斗篷领子滚进他脖子里,激得他打了个颤。越伸手下去捞越让那雪球顺着衣领往下滚,碰的着却捞不出来,谢必安搂他在树下低头吻上去,把颈下雪团捂化了吮干净。尚有梅香,他便说要为殿下收些梅上的雪水,来日里烹茶。 夜里他蜷在软榻上看书,软垫毛毯里三层外三层裹严实了。园子里平日见首不见尾的小狸奴,一对乌云盖白雪,那夜怕是也冷了,竟不知从哪儿钻进来跳到软榻上,对着他喵了两声,就兀自窝进他怀里打呼噜。范无救从火盆里挑了栗子出来剥给他吃,没留神烫了个泡,他说他呆子。呆子连给自己抹药都不会,手忙脚乱龇牙咧嘴,他把呆子的手拉过来捧在怀里给他上药。 食指上那枚戒指硌得疼,那戒指特殊,当初还是范无救特地找的匠人为他打的。那时他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就知道为自己断绝后路,不知道指尖裹着见血封喉的日子,年复一年是如何熬的。范无救的手比他的大一圈,把他稳妥裹在掌心里,那戒指轻轻取了, 殿下,今夜就不戴它了吧? 或许只一夜,范无救不想怀里睡着的人是具白骨空壳。 他恍惚了片刻,食指上早被压出来了印,现下空落落的。戒指是他命门,他不喜欢有人碰,于是冷了声音, 你近日胆子越发大了。 可范无救吻他手背手心,胡茬蹭得掌心发痒,他又笑着往回缩。还想发作,他却从掌心中抬起脸,看他的眼神比怀里的小狸猫还要潮湿。 殿下。。。 他蹭蹭指节,轻轻叹了口气,说好。 范无救把戒指塞进前襟。他坐在范无救亲手给他铺的软榻里,看身家性命,被范无救揣进胸口。 新岁将至,眼见着禁足也该解了。他家殿下这半年却在府里被养得懒散,竟连除夕宫宴都懒得去了。谢必安替他换朝服的时候他还恹恹地,说累得很,可送出门上了车,还是矜贵自傲的二皇子。谢必安一瓢一饮精心养护的金枝玉叶,送出了门却要独自面对风雨如注。他站在车下面露担忧,说殿下禁足半年方才能睡好点。他抱着臂站在车上凝望前路,笑着瞥过他一眼,倒又有了往日那般骄狂之态, 别怕! 他钻进车里走了,谢必安留在原地愣神。冬天对谢必安来说向来沉重,他的殿下第一次杀人就是一个冬天。他那时屏退了众人独坐在院子里,谢必安还是放心不下进来寻他,看见他跪在地上。双手已通红,他却不停抓了雪往双手上擦,老远都听见沙沙的声响。那时还是主人门客的身份,谢必安却扔了剑冲过去把他裹紧怀里,那双手也被他掸净了,揣进胸口用体温替他捂热。 殿下不必擦,不脏的,是必安做的,殿下不必擦。 他的殿下沾染了鲜血的眼角埋进他肩里,咬着他衣襟让他走。 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我没出路的。 不值得的,我不重要。 谢必安只把外衫解了裹在他身上将他揽得更紧。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也不会说。他只知道怀里的这个人冷透了,从脸到手都透寒着没有一丝生气,而谢必安唯一有的就是这具rou身,尚可以不辞冰雪为卿热。自懂事起便放在心尖上照顾的人,是怎么能说出自己不重要这样的话的。于是往后余生他都要伴着他顾着他,让他知道他重要。 是他给了他栖身之地,是他让他每一次的出剑有了意义,是他给他情窦初开时的怦然心动,是他给他百转千回的柔肠牵挂。 谢必安曾不知道人活着是为了什么,一个个瞬息年月如空中浮尘。 可谢必安的每一个瞬息年月都与他的殿下息息相关。 曾以为他是在养花,可他的花却也养他许多年。 而他的花甚至不需要养,也不需要爱,只要把他放到外头的广阔天地里,他可以自己长得很好。或许甚至不是花,是芝兰玉树,像方才那般站在车上睥睨去路,木秀于林亭亭如盖,会引来鸟儿与他看云,会为身下的花草遮荫。 可惜他唯一要的,从来得不到。 谢必安想得累了。他的花不需要他,却也只有他,而他,注定活在他的花儿随时会凋零的惶然里。他回到府里,范无救看他脸色不佳上来问他。他见范无救拿着藤拍,问他要做什么。范无救说今日阳光好,叫人把殿下的锦被拿出来晒了,再拍松软些,他能睡得安稳点。 他嗯了一声,说春被也可拿出来晒了。 他又在廊下坐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拿了剪子为院里桃树剪枝。他原不会这些的,只是常站在他家殿下身后看他剪,如今便顺着记忆学着他。冬天快过了,开春就是一眨眼的事,他不知道他和他的花能有多少春天,可他知道他爱看桃花,现下修了,待三月来,多开些,那时燕子也该回巢了,他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