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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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是觉得闷热,唇上触感油然深刻,他亲吻她的画面近在眼前,羞愧又难当。 那人已经站起身,低头平视她。 陈淼想解释,我字卡在喉咙里,不知道说什么了。 梁逸舟:“对不起。” 她头脑混乱一片,因为一时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她只是觉得他们不该这样,不是打心底拒绝这种行为啊。 所以现在越界了,是不是以后再平常见面也难相处了,她何时突然大胆期盼过了,见面可以从容地和他聊上几句。 陈淼使自己努力平静下来,被情欲席卷的声线渐渐冷下,细弱的喘息让人觉得她压抑又生气。 她无法直视他,扭头看向桌子摆放的东西,“东西你拿走,我再买。” 梁逸舟还没缓过劲来,身下依旧硬着,但相比刚刚已好很多。 看她的红唇被他亲肿,口红被晕在唇周,残留着意乱情迷后的狼狈。 被下了逐客令后,他留了一个灰溜溜的背影给身后的人,停在玄关处,吐出三个字,“别生气。”其他什么也没说。把门关上,走了。 东西他没拿,还要再来借。 明明都已经胸有成竹计划好一切,一用到她身上,似乎一切白费。 他胆怯又心慌,久久处于兴奋状态。 清透的卸妆水贴在脸上,温度骤降,眼前一片迷雾也散开。 陈淼看向镜中的自己,抬手擦净沾染到唇周的艳色,理理头发,走向淋浴间。 沐浴乳在双手细细摩挲中化成绵腻的泡沫,从脖颈往下流动,全身肌肤滑嫩亮白。 水一簇簇淋湿她的发,往她后背一滴一滴滑落,玉砖平面激起粒粒水花。 洗过澡神清但是气不爽,温热仿佛还落在她的唇上,刚才的画面历历在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陈淼躺上床,热意又有上涌的趋势,她蒙头闭眼,把自己与外面的世界隔绝,蜷缩一团。 她睡到下午,错过了午饭时间,酒意退散的隔天特别饿,熬了熬又过两个小时,才点了下午茶当晚饭吃。 昨夜发生的事似一场梦境,她睡醒后一切都在表面归于了平静。 他在她身体上留下火辣辣的触感,却都在提示他们荒唐。 是她这些年无数次编织过的梦,成真了。 早晨楼上经过的脚步声隔绝屋外,他以这样的距离朝她靠近。 一门之隔,他终于到她的身边。 还要继续往前,朝她贴近。 他的思虑里此时闪过了太多悲伤桥段,走马观花般,弹指间回过神来,酸胀感充斥他。 只得感叹,相别年年,我的爱人。 想着她不会这么早起床,从前就爱赖床,不知道她现在的睡眠怎么样。 脱离了自己的压力源头,总是会睡得香一些吧,他不愿承认这点,突然无奈又心酸。 昨天太冲动了,他边走路边分心想他们下次见面的场景。 太激进的方式会让她越抗拒自己,他但凡试图向她走近一步,她便会及时果断隔绝他们之间,无需一言一语,只需一个眼神。 怎么办,今晚又难入睡。 即使不能见她,他还是无法抑制地脑补,关于她的一切。 他们好几天没有见面,信息联系更是不可能,久到她更加确认他只是一时兴起才吻了她。 陈淼想她可以渐渐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至于他,她给自己和他找了个错漏百出的借口。 一时意乱情迷而已,人之常情。 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靠那么近…… MD,明明他不是这样的人啊! 他又一次消失不见,突然降临,而后成了她一人的黄粱一梦,她好像和他再次分手了一样难过。 被自己喜欢的人吻了,根本不算轻薄,他为什么还和从前一样在乎她生不生气...... 仅仅相遇三天,她又再一次,迫不及待地,想和他在一起。 他以为隐藏很好的爱意暴露无遗。 ———————————————— 男女视角不一样喔。 夜班后紧接着又是几天白班,中午除了好手上的工作后,陈淼走到科室尽头的楼梯间里。 拉动把手刚露出一条缝隙就闻到淡淡的烟味,使用了有些年头的门咿呀咿呀响。 瞬间吸引到站在下面一层楼的身影,他好像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等待的人。 梁逸舟依旧背过身,等身后的人或是下楼,或是上去。 安全通道内闷热,一部分光线被阻挡在外,不算亮堂。 陈淼一开门,视线随着往前,这般姿态的人,见了一眼就会眼熟。 至少她在这呆了几年没见到过这样的代餐。 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人,即使很久不见,她依旧认得。 日思夜想过的身姿。 往楼上看,那不通风,会把楼道弄得乌烟瘴气,这就由不得她了。 越过平地,逐步靠近站在楼下阶梯转弯处的人。 梁逸舟的手肘撑在围墙上杵着的栏杆上,听到脚步声,侧过头。 陈淼到最后一个梯子停住,靠在一边墙上,掏出口袋的烟盒抽一支出来。 烟头冒起火星,目视前方,假装心无旁骛,其实脑子里早就混乱成一锅粥。 她打算抽完这只烟就逃跑,这次意外的见面,打破了她给自己心里的建设。 脱下压得耳朵疼的眼镜,圆框金属,带着冰凉清爽,就是偶尔头疼的时候雪上加霜。 现在脑子就昏沉,她将眼镜塞进一侧白大褂的口袋里。 在一旁的人不动声色朝她靠近,那人霸着抽烟的好地方却两手空空,她想等那人走过去后再霸占他原先站着的位置。 一道声音忽然降下到陈淼耳边,“眼镜放衣服里面细菌很多。” 不等她回答,胯骨被铁条轻刮,痒意蔓延到后腰,紧接着眼镜被抽出。 两人面对面,隔了正常的社交距离,足够梁逸舟动作,足够陈淼观赏身下的情形。 梁逸舟从口袋里拿出小瓶酒精,喷洒上陈淼的镜片,拿出一块干净的纸细细擦着。 低着头神色认真专注,嘴上像是顺口一说,姿态自然。 “家里没酒精,我刚刚在科室顺了一瓶。” “不然下次又要找你借。” 哪壶不开提哪壶,陈淼的脸又开始发烫,这人怕不是故意的。 她沉默不言,没想到好的说辞反驳。 “我帮你擦干净了,要给你带上吗?” 梁逸舟已经将眼镜怼到她面前,这人步步紧逼,她好像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陈淼将眼镜接过又放回口袋里,“客气了。” 她转身离开,将那人落在在身后。 刻意想和他保持距离,他们现在地关系没到他好心主动帮自己擦眼镜的地步。 梁逸舟手稍抬,本只想拦住她的去路,却无意勾到陈淼的指尖。 一人依旧站在阶梯下,一人已经往上走了好几步。 他眉眼黑沉锋利,指尖坚定选择,手腕上力度柔韧,亲手握住那人指腹的柔软,心也跟着不舍。 两抹修长匀称的身姿屹立在暗光下,梁逸舟此刻站在下方的高度和陈淼的头顶平齐。 突然就问了一句和现在情形不搭边的一句话。 “压力很大吗?陈医生。” 顿了顿,“有时间可以来找我。” “聊聊天。” 陈淼视线下落,半阖着眼,“好。” 心理医生的语气中总是挂着关怀,带着懂你又心疼你的语境,让你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温情。 这人总是能看清她的脆弱,在这个行业里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只是上了手术台后,就跟体育跑八百米,考前即使万分紧张,但一上战场就要全力以赴,没心思想太多。 压力最终都变成动力。 她接受了他的好意,仅仅只是作为同事的关心。 拉开与身后隔绝的安全防盗门,又回到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