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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势颇重的赵克己被呛的连连咳嗽,弥漫着血腥味的口腔每一次颤动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睚眦那一甩伤到了他的五脏六腑,这样下去必然支撑不住高强度的逃亡。“向左。”李羽渊带着三人游进了一条较为狭窄的回廊,紧贴在屋顶之上,仗着睚眦进入不便而获得了片刻的喘息。赵克己此刻半边衣裳已经被血浸透,红色在白衣上格外显眼,他虚弱的抓着砖石,嘴角的血迹淌成了一线。“我有伤药,”意识到此时此刻少了谁都不行,杨林伸手进衣服一阵掏,还真的拿出了一个小玉瓶,还不忘解释了两句,“我穿的太脏了,百花派的人都不愿意近我身,不少好东西都没搜走。”吃了爱干净的亏的年轻道士接过玉瓶,拔开塞子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湛天宗的愈心丹?”虽然很奇怪炼魂宗的人为什么会有湛天宗闻名遐迩的疗伤药,但赵克己再怎么死脑筋也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忙倒出一颗吞服而下,不出片刻脸色就缓了许多。“睚眦并非水生妖兽,对水中的血腥气并不敏感,可躲在这里也非长久之策,若是被抓到则必死无疑,”李羽渊沉声说道,“我有一计可以阻它一阻,还望二位能助我一臂之力。”赵克己一向以李羽渊马首是瞻,而杨林此刻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于是二人纷纷点头,正等少年详细解释,却发现他正聚精会神的看向窄巷的入口,于是也顺着看去,就发现在那空无一人的入口处投下了一片影子。这片影子被拉的狭长又变形,然而还是可以看出那标志性的龙头和豺狼般的身躯。二人顿时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屏息的望着影子不断挪动,然后一根尖爪从墙壁后伸了出来,扣在墙上敲了敲。“哒、哒、哒。”尖爪每一下都像是叩在了三人紧绷的神经上,只见凝聚着战栗和恐惧。“三位客官,商量好了吗?”睚眦滑稽的语调传了过来,与此同时,那张凶恶的兽脸出现在了拐角处,几乎填满了整个甬道,而那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态度似乎预示了无论何种某家都将徒劳无功。换了其他任何一个参赛弟子身处此地此刻,自信也好,侥幸也罢,都会在这个瞬间被击的粉碎,继而陷入无法自拔的绝望,然而站在这里的是李羽渊,好在站在这里的是李羽渊。在他被置换的十五年人生里,比此刻更艰难的时刻之多远远超出了旁人的想象。“我需要四息,”他镇定的发号施令,“你们拖住它四息,咱们就能活。”四息,放在平日转瞬即过,放在此时则度日如年。赵克己和杨林对视一眼,具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昭然若揭的不安,然而事到如今,除了拼一把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商量好的话,我就进来啦。”睚眦的声音再此响起,只见它将硕大的头颅和前爪硬塞进了狭窄的通道,撑得石壁上裂开了无数缝隙,不知何时就会彻底断裂。“上!”看着向内伸来的利爪,杨林一马当先的冲了上去,抛开没有用武之地的种种阴邪法术,他顶着赵克己惊骇的目光用出了湛天宗的镇宗绝学——真言令!“定!”言灵之力随着他的怒吼发出,睚眦的利爪在空中僵了一瞬,可也仅仅是一瞬,它便一摆将青年甩到了墙上!第一息!赵克己一蹬墙壁,全身真气被催到了极致,红缨枪流行般刺出,直取睚眦的右眼,却在半路就被利爪拦截,枪尖扎在坚硬的皮肤上,仅仅是刚一接触便断成了两截。第二息!把玉瓶里的药丸倒出来塞进嘴里,杨林从墙角弹起,对着睚眦发出了第二句言灵——“困!”无形的绳索捆紧了神兽的全身,迫使它发出一声怒吼,直接崩断了所有的束缚,被法术反噬的青年眼里流出了两行血泪。第三息!失去尖头的枪杆一转,赵克己提枪再刺睚眦的右眼,这一回他被不耐烦的神兽“啪”的一掌拍下,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头颅一仰,鲜血一口喷出。第四息!他们做到了!杨林欣喜若狂的抬头,就看到双目紧闭的李羽渊慢慢飘到了半空,他双臂张开,束起的黑发在水中摆动,像是在迎接什么东西降临。可是他又能迎接什么呢?“上善若水。”坐着蒲团漂浮在河流之上的男人如是说。“若要通善,先要通水。”“若要通水,先成为水。”但如何成为水呢?那就只能与它融合了。融合天地、融合万物,是为融合期。调动全身所有的力量,李羽渊在此危难时刻向着更高的境界发起了冲击,而在万里之遥的水面上,凝聚的乌云向着波涛汹涌的南海降下了第一道劫雷。这世上大概不会有比劫雷更加精准的法术了,只要你需要,它总能够随时随地、准确无误的找到你的所在,并且在第一时间降临汝身。穿过万顷海水,跨过深渊天堑,刺透厚重岩壁,在众目睽睽之下,第一道天雷落到了李羽渊的头上,猛然炸开!“唔!”赵克己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在海水的作用下,雷霆的力量被增幅了千万倍,就算有宝光隔绝,酥麻的电流仍在他身体里乱窜,扯动了未愈的伤口,杨林咬着牙在雷电的洗礼下凑近了他,硬生生的扒开他的嘴巴塞了一颗药。他们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完□□/露在海水之中的睚眦了。龙之二子睚眦,不成龙形,不能呼风也无法唤雨,也就意味着,它同样无法控制雷霆,在来势汹汹的天雷面前,它与脆弱的凡人并无两样。愤怒的兽鸣声骤起,银色的电弧在海水的帮助下包裹住了睚眦的全身,只见它头部昂起、四肢紧绷,狰狞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就在第一道的威力即将退去时,第二道劫雷紧随而下!“轰!”夹裹着雷电的水流是最无情的行刑人,它对在场所有人一视同仁的施以酷刑,试图将不知好歹的谋天者扼杀在襁褓之中。长生本是逆天而行,短命蝼蚁如此不知好歹,自然该重重惩罚。而在一道道劫雷落下的间隙,推开因伤势而晕厥的赵克己,勉强清醒的杨林咬着后槽牙追问,“李道友……卦象……变了吗?”从事事不顺的坎为水卦到事事如意的兑为泽卦,他真的很想知道经过他们这一番拼死的努力,是否真的改变了命运。“啊?”站在雷霆中央的李羽渊闻言愣了一下,随后他似乎露出了一个笑容,只是银亮的电弧太闪,让人看不分明。“那个啊,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