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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的火气燃烧着对峙着,仿佛下一刻就要不管不顾地在此发作起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处在这样的地步,阻止房相如和他的义子吵架,而她站在中间。这样的景象,旁人见了,大概会引起无限猜忌……房相如被她的手挡着,不好发作,漱鸢的那一声提醒总算叫他回过神来,他看着宋洵冷笑一声,道,“别忘了我说的话。”宋洵道,“洵不敢忘记!”说完,纷纷又朝漱鸢一拜,各自转身离去。等到宋洵从西门出去了,漱鸢这才提衫进步往东追了过去,一路喊,一路叫宰相留步。房相如止住步子,转身瞧她,面色总算缓和一些暖色,他看着她朝他走来,负手淡淡一声道,“长公主何事。”漱鸢怔了一下,低声道,“啊,你还问我!我还要问你呢!刚才怎么回事?”房相如垂了下眸,想了片刻,道,“家事。”“家事?家事不回去说?因为什么?”“因为你。”漱鸢起初点点头,随后才反应过来,张着嘴吃惊不已,伸出一根手指头指了指自己,反覆确认道,“因为我?”房相如挑了挑眉,左右看看没有人,这才伸出手拢住她的手指按了下去,道,“是臣管教不严,臣警告他几句罢了。你无需担心。”“我怎么不担心?你和宋洵在中朝闹成这样,旁人看见了怎么办?”漱鸢抚着胸口皱眉道,“你不要出事,我不能没有你。”宰相一向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既然有严苛的执政手段,就必定有坚定的心态,对那些闲言碎语,他一向不怎么在意。漱鸢见房相如脸上总算挂了点温然的浅笑了,这才缓下神来,颇有些担忧道,“你刚才的样子吓到我了!”“是吗?”房相如一扬眉,淡淡牵起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漱鸢说当然,她趁着没人,忽然一踮脚朝他脸上亲了一下,嗫喏道,“别再那样冒险了,好吗?”房相如自嘲一笑,负手仰望着长空,喃喃道,“若是不那样,恐怕就是天要灭臣!”漱鸢见他笑得惨淡,不由得心里阵痛,她问,“什么意思?”房相如视线落在她纯致的脸上,道,“陛下如若赐婚你和宋洵,臣该怎么办?看着别人尚公主,臣怕是会难过死。”漱鸢倒吸一口气,蹙眉问道,“谁说的!九兄?!他若是逼我,我死也不嫁!我要在宫里混吃终老,吃空他的国库!”“我不会同意的。你放心。眼下正是九兄根基不稳的时候,你贸然尚公主,会引起猜忌。我不急,也不在意那些,只要你在我身边好好的,一个名分,无所谓的……”她怕房相如不放心,又坚定地安慰了几句,低声道,“而且,我们还有南山,不是吗?”她想过,如果嫁给房相如会引得他后半生动荡,那不如不嫁,这般互相守着终老,也算一种幸福。或许直到很久以后,她做了大长公主的时候,他已经丰功伟绩,封了国公。到时候,一起在清晨站在丹凤门之上,并肩看长安城的日出,不言不语,默默相伴,看尽王朝兴衰。只不过,到时候,旁人真的要笑话这房相如,打了一辈子的光棍了。房相如听了她孩子气的言语,苦涩扬唇一下,忽然百感交集,朗声笑了起来,长袖一拂,抬手一把揽过她的肩头,半按在怀里,垂眸畅快道,“去他的宰相!臣不要了!谁愿意拿就拿去!臣只要你!”第75章突如其来的力道将漱鸢揽了过去,叫她措不及防,脚下跟着向他怀里踉跄几步,他再次在她耳边确认道,“臣要你!”漱鸢抬起惊促的眼望过去,见他眸光沉定,又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固执,这话听着当然是顺心的,可如此唐突地从宰相嘴里说出来,多少有些孩子气。“休要胡言乱语。”公主伸出一根手指停顿在宰相的唇边,噤声道,“再说了,我本来也是你的。”她抿唇浅笑,走到现在这一步,能让从前那个对谁都不怎么笑的宰相说出如此动情的话,其实对她来说也就足够了。房相如却轻轻别过头,躲开她的指尖,口气中带着几分认真,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圣旨一下,你不嫁便是抗旨。那些御史台的人有十足十的理由弹劾你,到时候,你会进退两难。与其到那般田地,不如臣先走这一步。”漱鸢见他不是开玩笑,心中忐忑起来,“你要做什么?”“臣以相权换一个你,陛下总不会吝啬……”“你简直疯了!”漱鸢连声打断,挣扎开他的手臂,嗔怪道,“你是经过多少艰辛才坐上今天这个位置的?相权之大,说让就让,你舍得?”房相如淡淡一笑,拂袖道,“若是从前,说完全不舍得似乎有些伪君子,可到了今天才知道,臣放不下的是什么……倘若你嫁了旁人,这相权拿着也没意思……”他说着,慢慢走近她,俯身一挑眉,低声调侃道,“……搞不好,臣还会升起些报复心,从此疯魔,做个jian相。非要祸乱朝纲不可……”漱鸢被他看得有些心虚,躲开那道垂下来的视线想像了一下,曾经清风明月的宰相从此性情大变,颠倒黑白,扰乱圣听,成了朝堂上谗佞专权的妖孽之臣,过去的能耐全都用来以权谋私了,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她也相信,房相如这等能臣若是不想做好人了,做个坏人他也是很轻而易举的事情,甚至,要更为可怕。不过,漱鸢知道,他不到最后那一步,断然也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宰相志在必得,她不禁有些难为情,从未想过他会对自己执意至此,脸红着嗫嗫诺诺起来,“虽然这些话我听了很心悦,可还是不希望你冲动行事……能在一起固然好,可为了我委屈你的才能,我会问心有愧。你自请罢相之后只做我公主府上的人,恐怕,我要对不起父亲了……”想想也是,父亲一手扶植上来的大华能臣,不仅被她抢走睡之,甚至到最后连宰相本职都不做了,干干脆脆的要收拾包袱,以后往公主府述职去,这真是罪过罪过。大概父亲泉下有知,大概要活活气的要入她梦来。父亲当时只是希望她能嫁给宰相的义子宋洵,以此拉拢宰相,牵制稳住他,叫他依旧忠心扶持新帝,做朝堂的顶梁柱就可以。可她倒是好,真把宰相这个权臣拉拢过来了,甚至拉到了榻上,叫他乐不思权,从此要远离朝堂,什么都不管了。房相如听罢,不禁洋洋洒洒地笑了笑,“臣已经愧对先帝了,若是再不照顾好你,恐为尤甚……”漱鸢心中涌起强烈的感动,“自请罢相,不是那么容易的。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