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篇

    身上好冷，脸上好烫。艾略特在不适中醒来，眼眶干热，全身疲乏，头痛欲裂。

    他在发烧，八成是因为呼吸系统某处被血刺激感染了。最坏的结果是肺炎，然后艾扎克把他晾在这里直到他高烧不退烧坏脑子。

    最坏的结果没发生，因为他这样想的十分钟后艾扎克就走了进来。

    阴晴不定的某人坐到床边，拨开艾略特的刘海摸了摸额头温度。冰冰凉凉的指尖略微缓解了烧灼般的难受，抱恙的那位侧过头，企图把更多皮肤贴到散发冷意的手上——而艾扎克毫不留情地抽走了手。

    “……艾克，”艾略特的嗓子哑得不像样，其中一半是病的缘故，另一半是艾扎克随心所欲的“清理”的功劳，“我现在难受得要死了。”

    艾扎克不为所动地盯着艾略特，然后伸手解开后者的衬衫扣子。太棒了，他即将在排除最坏的结果后迎来更坏的结果。

    “明天再说……好吗？至少等我……烧得没这么厉害的时候……”艾略特不觉得对方会听进去，但他能做的只剩试图讲点道理了。

    “出点汗就会退烧的。”艾扎克回答。

    不幸的是，艾扎克是只猫。他和那些惹人怜爱的小畜生一样对感兴趣的东西过分执着，并且有玩弄猎物的恶习。

    艾扎克摩挲两下艾略特颈上的皮制项圈，露出个满意的笑来。紧接着他指尖向下一划，衬衫上所有扣子都无力地掉了下来。

    高热身体上的任何触碰都变成酸痛的，比起情欲，这种转化带来的更多是苦闷和委屈。煽情的抚摸变成酷刑的一环，他很快被扒了个干净，下身被艾扎克taonong。

    不得不说，艾扎克有一双漂亮的手。没有任何伤疤或茧子，骨节分明，青色血管透过苍白皮肤显露无遗。

    艾略特难耐地闷哼出声，金灿灿的发丝在枕头上揉得乱七八糟，腺液打湿了艾扎克的掌心。要热晕了——这是他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艾扎克的衣服也脱了个差不多，他骑到艾略特身上，盯着他因发热症状而潮红的面颊。他喜欢艾略特的外貌，不如说谁会不呢？头发像金线，眼睛像绿宝石，眼窝深邃，鼻梁高挺。这张俊美的脸无论用什么情绪做点缀都秀色可餐。

    对他个人而言，最可口莫过于恐惧、绝望和情欲，他甚至热衷于让这些表情同时出现在对方脸上。艾扎克对自己的扩张依旧是草草结束，他把艾略特嵌入体内的过程难以避免地伴随着刺痛——他太容易感到乏味，痛感正是不错的调剂。

    分不清究竟是怎样的难受了，艾略特微张着嘴喘息，太阳xue被电钻打孔一样痛，而搅着他脑浆让他不得安宁的是艾扎克。他回忆起最开始——甚至在那场纵火案之前。他想要在后山阳光正好的草地上午睡片刻，艾扎克把手里的厚重书本翻了一页，一本正经地诓他在这里睡觉的话蜘蛛会爬进耳朵，在他吓得不轻捂住耳朵的时候又笑起来，告诉他只是开玩笑——一段无用的尴尬回忆，他联想到现在，快感变成爬进耳朵的蜘蛛，在他的大脑皮层上织网。

    这就是发小这种关系最该死的地方，哪怕眼前人已经撕了伪装露出怪物的内核，你也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他最好的时刻。

    艾扎克按着他的肩膀，热度终于在他身上蔓延开，窗外的雨声描绘出诡异的安宁。那其实是艾扎克造成的慢性大屠杀，血雨会在未来一个月内下个不停，直到这座城市里所有人类逃命离开或死在这里。

    把话题说回到当下，艾略特还在高烧和欲望的海里浮沉，艾扎克奖励给他一个残留着咖啡苦味的深吻。抚摸、拥抱和吻都是艾略特爱欲的重要构成，却是艾扎克不屑的，他主动施予无非是期待之后变本加厉的控制、或者这是控制之后的小小甜头。

    他们的鼻尖碰在一起，艾扎克轻抚过艾略特的下颌，一个念头突然在脑内蹦出来——艾略特的眼睛尝起来是什么味道呢？不，还不需要挖出来，他还没看腻呢。于是他捧起艾略特的脸，在后者迷糊的鼻音里扒开眼皮舔了上去。

    和眼泪味道一样，质感则让他想起很久之前某个性癖特殊的“合作伙伴”，那时他嘴里被塞了块漂亮宝石，并被告知如果结束时还好好地含着，那东西就是他的了——结果当然是他又赚了一笔。

    艾略特的身体绷紧了。很好，他在发抖，湿软的恐慌感爬满了全身。艾扎克的好奇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用舌头顶顶上颚，确认这味道毫无新奇可言后转头继续自娱自乐去了。

    他借着重力把艾略特的yinjing全吃了进去，肠rou急不可耐地裹着发烫的性器，交合处水淋淋的。

    “看着我。”艾扎克的命令里尽是戏谑的愉快，他懂怎么样能最大程度地拿捏艾略特。如果艾略特想逃，就把退路封死；如果他想求个结果，就对他模棱两可。

    “艾克、别这样……”看吧，他开始示弱求饶了，多么有效。艾扎克舔了下嘴唇：“你认为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他摆弄了下艾略特项圈的扣，那条皮带就软软地解开来，露出磨得有点红的喉结。

    艾扎克决定在这里留个牙印。

    命门被掌控叫艾略特脑内警铃大作，他不能反抗，否则谁知道艾扎克会不会真的扯下块rou来？痛，平常再怎么也不会痛成这样，该死的发热症状……他眨了下眼睛，一直在眼眶里转来转去的泪变成一整颗掉了下来。

    “又在哭了。”艾扎克帮他擦掉那滴泪，吻他的嘴唇。奖励和惩罚都是一样的，一样黏腻暧昧、残酷无情。尖锐的快意顺着脊柱和血管涌到身上每处神经，他想彻底抛掉一切回抱艾扎克，但指尖刚碰到对方皮肤就被握紧了腕骨。艾扎克故意揉着淤青的地方，把他痛得流了更多的泪：“哈……我没允许过你动吧。”

    惊恐且受伤的神情浮现在这张被情欲濡湿的脸上，艾扎克突然觉得心情大好。他松开了那只手：“我改主意了，你可以抱着我。”

    之后才从单方面的奴役勉强变成zuoai，艾略特的呻吟被艾扎克吃掉，猫把自己和玩具都折腾得乱七八糟。

    直到结束后艾略特脑子里依然一团浆糊。他不是受了风寒而是肺炎感染，出汗对他没什么作用——不如说剧烈的体力消耗只会让他烧得更厉害。

    他模糊地听见艾扎克的声音。

    “因为你要把他弄死了。”

    “哈，随便吧。我要去找Deus玩玩，他就暂时借给你了。对了，舍弃那些不必要的东西会让你过得更快活，这是忠告。”

    “谢了，我现在还不需要。”

    紧接着是某人走到床边，汤匙敲打瓷碗的声音。那人嘴对嘴把药喂给他，把浸了温水的毛巾搭在他额头上。

    “艾克……？”他睁不开眼，凭着直觉小声问。

    “嗯，睡吧。”那人这样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