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rou,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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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被突如其来的风寒烧得头昏脑涨。 眼皮如石般沉重,实在抬不起来。耳边嗡嗡的声响吵得他本就昏胀的头更痛了。 他试着张嘴说话,才蹦出几个音调,喉咙像被针刺穿一样疼。 “水……”嬴政艰难地说出来,眉头紧锁,全身乏力。 不过一会儿,嘴唇便感觉到丝丝缕缕的暖流,舌齿间盈满温水,喉咙的刺痛也缓许多,解渴之后,沉默的睡意迸出,嬴政睡着了。 第二日,快到辰时,嬴政才醒过来。 他抬起沉重的眼皮,肚子传来一阵阵刺痛,像刀子般刺向他的脑袋。 “嘶…来人!”嬴政缓缓坐起,看见周围没有人,窗外天色明亮,冬日难得的暖阳穿过纱幔,洒在被子上。 几个侍女垂着脑袋,小步跑进来。为首的侍女抬头看见嬴政抿着唇,苍白的脸上浮出点点虚汗,锋利的眉头皱在一起,一副痛苦的样子。 侍女一惊:“奴现在就去叫侍医来。”说完就急忙转过身去,差点被裙摆绊倒。 其他侍女闻言,面面相觑,不知该做些什么,在原地呆愣着。 “咳咳,怎么不叫寡人早朝?”嬴政喉咙一痒,忍不住咳出声,想到外面天光大亮,眉头皱得更深了,问道。 侍女们肩膀晃了下,一侍女定神:“回大王,相国吩咐奴婢们不要扰大王休息。而且……”侍女咽了咽口水,“大王并未吩咐过奴等……”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直至都不见为止。 嬴政怔住了,他猛然掀开幔帘“抬起头来!”侍女们浑身一颤,不得不抬头看向年纪虽小但却肃杀之气渐浓的秦王。 果然,人都被换过了,嬴政暗叹口气,赌气似的将帘子放下,先前好歹还有自己的人,现在一举一动尽在吕不韦眼下了。 “大王,侍医来了。”刚才出去的侍女的声音传来,一位年轻的男子紧跟其后。 “请大王允臣把脉。”似山间清泉迸溅般的声音隔着玄色幔帘进入,若是平日,嬴政定然会悦颜与他长谈。 嬴政不适地半阖着眼眸,将手伸出,露出手腕。连自己身边的侍医也被换过了,一股火在他心里燃烧,若是自己再无准备,即使及冠,吕不韦也未必会老实还权。 年轻的侍医两指搭在素纤玉腕,许久没出声,脸上一会儿困惑,一会儿惊讶,甚至流露出一丝自我怀疑,又重复把脉,最后眉头紧锁。 “怎么?寡人是患什么难治之症吗,这么难开口?”嬴政察觉到侍医犹犹豫豫的状态,半刻都未开口,本就窝火的他像被油浇一样,便忍不住发火道,“吕不韦安排的人就这点本事?” 年轻的侍医闻言先是怔愣一下,干净的脸唰一下红了,急忙解释:“啊不、不是,是臣才疏学浅,第一次碰见如此古怪、啊不,如此新奇的脉象,一时恍神……”第一次从男子身上诊到孕脉,差点想喊自己的老师来诊,生怕自己诊错,自然不敢乱开口下定论。 “寡人不想听废话!”嬴政语气恢复平淡,不带感情打断道。 “大王大病尚未痊愈,体温超出常人,臣随后会为陛下开方子,除定时服药外,近日饮食也需以清淡为主。”年轻人游刃有余回答,“只是……臣诊断大王脉搏,有……滑胎迹象,臣以此开的药方比较温和,功效也会慢些。” 年轻人停顿一下,嘴里的话反复重组后,才继续说道:“大王年幼,身子骨不好,胎儿已有六月余,可适当饮茶,但不可太浓。” 嬴政歪了歪头,反应过来后,微微瞪着凤眸。前几日,巴蜀郡守来咸阳宫述职时献给他不少当地特色茶叶,嬴政觉得味道不错,喝的次数就比较多,自从发现茶叶放多点可以提神,不免多喝。 “嗯,知道了,你下去安排吧。”嬴政点点头,合着眼,面无表情,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遵命。”年轻人行礼后,刚要转过身去,便被嬴政叫住。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王,臣名夏无且。” 夏无且……嬴政在心里琢磨一下,然后将站在原地的夏无且打发走了。 虽然他的医术在奉常内算不上突出,但他本身就是从民间而来的,在这般年纪——或者更年轻便纳入吕不韦门下,若是能将他为己所用…… 自己能用的人还是太少了,思及此,嬴政不免有点苦涩,想要扳倒吕不韦,忠心自己的人根本不够。 成蟜好歹有个身为楚国公主的母亲,还有华阳太后和夏太后的宠爱,前朝倾向他的大臣不少,而且明面上没犯什么大罪,身体比嬴政都要好…… 想到这,不免叹气。 “大王,蒙武将军之子蒙恬求见。”侍女突然出声,打断了嬴政的思考。 “日后,蒙恬见寡人不必传话,让他直接进来便是。”嬴政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心里却有些烦躁,吕不韦换人的时候就不能让她们把事务安排好吗? “阿政!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刚通报完,蒙恬连礼都还没行,额头上挂着汗珠,大跨步子进来。 嬴政轻轻掀起幔帘,唇角翘起,有点好笑地看着他。 蒙恬将帘子挂起,然后坐在床边,自然接过嬴政递来的巾布,边胡乱擦着汗,边关切道:“我听父亲说你今日没有上朝,相国说你身体不适。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嬴政仍挂着淡淡的笑,说:“只是染了风寒,喝过药后好了不少。” “昨日练武穿得薄,让风吹凉了。”虽然嬴政仍然带着笑,语气却透着病恹恹的感觉。 “阿政下回穿厚点。”蒙恬看着嬴政有气无力的样子,没由来生出心疼的感觉,连话中都带着不可察觉的温和,这是对其他玩伴没有的,“要不……你以后不用练武了,我可以保护你。”说着,怕他不信,准备露两手,然后被嬴政止住了。 嬴政噗呲一笑,他第一次有种蒙恬比他还小的错觉,想到什么后,心下一动,半开玩笑道:“那以后还要麻烦阿恬保护我了。” 蒙恬看着嬴政笑容不禁晃了神,反应过来后,只觉心跳快许多,然后郑重地点点头:“我会一直保护你。”觉得还不够真诚,又补了句:“我蒙恬说到做到。” 嬴政见蒙恬如此认真的样子,想试探他一下,面上淡去笑意,叹了口气,显出失落的样子。 “阿政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蒙恬见嬴政突然叹气,以为他身体不舒服,有点手忙脚乱问道。 “过些时日,阿恬便要去军营,至此一别,不知何时能相见。” 蒙恬听后,虽然有些不舍,但想到只有去军营锻炼一番才能更好地为嬴政排忧解难,神情缓和,安慰道:“阿政放心,我去军营随我爹我爷习行军用兵之术,以后你想要哪个国,我便打下来给你。” “打仗哪能如此轻率。”嬴政弯着眼,刚才那样子全然消失不见,“我等着你回来便是。” “大王,药已熬好了。”夏无且端着黑乎乎的汤药进来,蒙恬接过汤药后,嘱咐两句便离开了。 嬴政喝过药后,便吩咐下人准备午膳,蒙恬也留下一同用膳。 等蒙恬走后,嬴政抚摸着肚子,喝过药后,肚子的疼痛感也缓解了不少。 午间的阳光更加暖和了,淡淡的光照在少年略显苍白的小脸上,嬴政闭着眼,似睡着一样,但脑袋里却清醒的很。 想到昨夜吕不韦失态的样子,嬴政睁开眼,唤来侍从。 他要去找成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