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抱歉，师父。”

    锥生零不动声色的拒绝道:“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对于锥生零的反应，夜刈十牙并不意外。

    锥生零一直是个内敛的性子，什么话都藏在心里，他惯会伪装，叫人猜都猜不出。

    锥生零垂眸:“师父怎么想起说这个？”

    “就是想问。”夜刈十牙霸道地抱着锥生零，不给锥生零脱离怀抱的机会:“你从来什么都不跟我说，你的想法我又猜不对，我也想不通我怎么能蠢成这样，直到现在才来问你。”

    锥生零与夜刈十牙其实相识已久。

    锥生零很小的时候，夜刈十牙教过锥生零很长一段时间射击，后来工作原因外调，才跟锥生零断了联系。

    最初自然是普通的师生关系，锥生零当时年纪还小，没人会往这方面想。

    心态的改变发生在他们重逢之后。因为跟锥生家这边都没什么交集了，夜刈十牙是再遇到锥生零后才得知锥生家出了变故。

    没了父母又不知道被哪个alpha骗回家最后离了婚独身一人的小omega，夜刈十牙难免起了恻隐之心，加之他们是旧识，重逢后他对锥生零很是关照。

    但是他忘了，锥生零不是从前跟在他身后问东问西的小娃娃了。

    他长大了，到了需要alpha度过发情期的年纪，夜刈十牙在相处中越来越无法控制地心猿意马，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但这段婚姻没有持续多久，一年不到两人就分开了。

    夜刈十牙不是一个会讲情话的类型，锥生零的性格也很别扭，任何时刻，从结婚到离婚，他们都没有诉说过自己对彼此的感情。

    夜刈十牙有很多话想跟锥生零说，他不敢。

    锥生零也有很多事想问，他也不敢。

    难以言说的隔阂被锥生零用心的隐藏在表面之下，但藏起来不代表没有了，直到现在这个问题依然横在他们之间，刻意地不被提起，又被夜刈十牙突然挑明。

    “我太蠢了，黑主也蠢，守着张结婚证书都能把你放走，还自作聪明地认为自己是为了你幸福。”夜刈十牙大手捧起锥生零的脸，低头看他时眼神痛苦不堪:“是我错了，结婚时我就告诉你我爱你，哪还有海斗和黑主什么事，你孩子都给我生了。”

    锥生零在夜刈十牙的话里露出无措的表情，因为走得匆忙，他脸上的舞台妆都没弄干净，眼角一抹红色的印记在白色的肌肤上十分显眼:“师父……”

    夜刈十牙用手指抹去那点红色，温热的唇落在锥生零的眼角:“每次你这样叫我，我都想亲你。”

    那双紫色的眼睛里倒映出夜刈十牙的脸，夜刈十牙低下头，再一次亲下去。

    口舌被含着吸吮，锥生零抓着夜刈十牙的外套，一吻结束后呼吸不均，双眸湿润，怔怔地看着夜刈十牙。

    夜刈十牙粗糙的指腹摩挲着锥生零被亲吻得红肿的唇瓣，心情复杂的笑道:“我以为你是不喜欢我才要分开的，我大你这么多，又不会哄omega，你这么好，可以找到更配你的……是想着要让你幸福才结婚的，可我怎么让你更难过了呢？”

    锥生零直到此刻依旧无法完全找回自己的思考能力，听到夜刈十牙的话后想笑，又做不出笑的表情:“师父不是很会哄吗？现在我就不难过了。”

    “但是还是难过了。”夜刈十牙歉疚地道:“对不起，我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

    锥生零的手放在夜刈十牙的肩上，敛目不看夜刈十牙，只有这样他才能吐出自己的心声:“……可师父一直不碰我。”

    “……”

    锥生零紧紧攥着夜刈十牙肩上的衣服，将衣服布料都抓出了褶皱，鼓足勇气把自己一直觉得很难堪的话说出来:“除了刚开始的那几天和发情期，几乎什么接触都没有。”

    不像是夫妻，跟之前的师生关系没差别。反倒是重新在一起之后越来越亲密，开始像真正的情侣。

    “师父真的已经分清了吗？”锥生零黯然问道:“不是因为责任，也不是因为同情？”

    “……一直都分得清，没有人会因为学生很可怜就去跟他结婚。”夜刈十牙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是以老师的身份站在你面前，我是以一个alpha的身份。”

    只是曾经的他不知道该怎么跟锥生零的相处。他们的关系已经突破到伴侣的阶段，行为习惯却还停留在从前。要怎么完成从老师到丈夫的转变，他不清楚。

    太亲密了怕锥生零反感，说情话又怕他觉得轻浮，只能维持以往的模样一成不变的生活。

    而当锥生零也无法在相处中从学生的身份脱离出来时，他们之间的违和感就到达了顶峰。

    会开始觉得对方并不爱自己，惴惴不安，又无法把内心展现给对方看，最后走向分离的结局。

    当曾经的细节浮出水面后，这便成了一段充满遗憾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