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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更是佼佼者,虽然天宝二十一年的春闱未曾高中,却不觉得自己资质平庸,在知行书院旁听时认识了同乡的张有德,从此便走上了歧途。”“张有德这个人很是有些心思,他早就知道有人在天南山上培育神仙药,他自己又不敢贸然前去,便蛊惑田正真两人上山探看。”苏青麦叹了口气:“我刚好上山,看到他们知道了神仙药的秘密,只能痛下杀手。”他虽然叹了口气,可神色平淡,一点都不惊慌,似乎对杀人这事丝毫不害怕。苏青麦平静抬起头,他看了一眼赵瑞,又去看谢吉祥:“那不是我第一次杀人,但两人都很年轻,身体也很强壮,我用绳子勒死了田正真,没想到秋淳风还留了一口气。”苏青麦如此说着,想了想又说:“当日是薛招陪我上山的,杀人之后定要埋尸体,也是他陪我一起去埋的尸,不过当时发现秋淳风未死,薛招又补了一下,这才彻底埋葬了他们。”说到这里,谢吉祥只觉得他这个人很奇怪。若是要毁尸灭迹,又怎么会把尸体埋在天南山脚下。两具尸体埋得那么浅,只要有暴雨,不可能不被山洪冲下来。不过这些话,她暂时压着没有问。赵瑞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扭头看谢吉祥,见她沉默不语,便接替她开口。“那我们来说说,谢侍郎被杀一案。”谢吉祥紧紧攥住手中的卷宗,力气之大,似乎要把它捏碎。赵瑞轻轻握住她的手,把她泛白的手指一点点掰开,然后用自己温热的掌心握住她的手背。谢吉祥深深吸了口气。即便已经过了两年,谢吉祥依旧记得那一日,当她听到父亲死讯之时,眼前到底有多黑暗。那一瞬间,说是天崩地裂也不为过。谢吉祥以为自己会恍惚出神,但呼吸之间,她却还是能感受到赵瑞温热的掌心,也能听清苏青麦的声音。他说的所有话,她都印刻在脑海中,永远也不会忘记。苏青麦说:“谢大人是个好官,也实在太过聪明,就从田正真和秋淳风两具尸体,他就查清了韩陆的旧事,也猜到了韩陆在天南山上所作所为,甚至,他还查到了隐山寺,这件事许多人都不知,也不知他是如何知情的。”苏青麦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当时谢大人很谨慎,他只对刑部中关系最好的尚书周念禀报,但他不知,周年早就在红招楼中了招,被喂了神仙药。”“所以,谢大人只能背着冤屈,就这么死去。”谢吉祥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安静的大狱中响起:“是谁杀的他?”苏青麦道:“是薛招。”再度说起这个名字来,苏青麦顿了顿:“你们是否抓到了他?”赵瑞却没有回答他,只是问:“再来说说张有德吧。”“韩陆之前供述,说张有德是他杀的,但是之后的埋尸却是你所为?”苏青麦点点头:“正是。”“韩陆是个疯子,眼睛里只有花,整天念叨花不花的,张有德也是蠢,他不知道韩陆究竟喜欢什么,又痴迷什么,就这么大咧咧上山求药,韩陆怎么可能放过他?”苏青麦嗤笑一声,“韩陆多少年没见到服用过神仙药的人,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当然要痛下杀手,这事还是劳累我,辛辛苦苦把张有德的尸体搬下山,又费尽心机让他入土为安。”他不仅把张有德的尸体带下天南山,还把他跟自己亲meimei的尸体替换,到底为了什么,谢吉祥大约也猜到了。她看向苏青麦,终于问:“你meimei……苏红枣被你带去了哪里?”听到苏红枣的名字,苏青麦终于笑了。他的笑容很清淡,好似三月的春风,带着暖融融的喜意。“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苏青麦笑道,“干干净净,无忧无虑,永远安宁。”谢吉祥听到这里,看向赵瑞,意思是这三个案子已无遗漏,赵瑞便问苏青麦:“之前有一个案子,其中有诸多疑点,想要问一问你。”苏青麦彬彬有礼:“赵大人请说。”赵瑞同谢吉祥对视一眼,才问:“之前祝家出了大案,不知你是否知道。”一听说祝这个姓,苏青麦便笑了。“你说那个柳文茵?”他懒洋洋伸了个懒腰,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她的金蚕蛊是我给的,如何谋害丈夫也是我教的,不过,我之所以如此而为,自然是因为李灿授意。”苏青麦想了想,继续道道:“我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疯狂,竟然会对自己的公公有这般念想。”祝家做文墨生意,名声赫赫,他们家一向很招读书人喜爱,李灿看上的也是这一点。当时案发之后,赵瑞和谢吉祥还想再跟进,仔细调查金蚕蛊之事,柳文茵却已经疯了。她腹中怀的那个是死胎,还未生下来便已经死了,孩子刚一出生她便疯了。人疯了,便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案子就不好查,可谢吉祥和赵瑞却一直记在心里,并且慢慢跟这一桩大案联系在一起。苏青麦道:“若说狠,她是真狠。为了一个道貌岸然的男人,竟然为虎作伥,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成了李灿的走狗。”“可笑,”苏青麦说,“她难道以为,李灿会保她的孩子活下来?祝家一出事,李灿就巴不得她赶紧死。”其实要跟柳文茵合作,完全可以用很简单的方式,中金蚕蛊之毒而死的尸体十分可怖,仵作不可能查验不出。谢吉祥抬头,看向了苏青麦,问:“你为何不给她□□,反而要用金蚕蛊?这种蛊毒并不多见,要想养成需要耗费不少心力。”苏青麦笑了:“大概是因为有趣吧。”不,那绝对不是因为有趣。而是因为……而是因为□□太过普通,不能引起皋陶司的重视。苏青麦显然不会再说实话。他不肯说,但谢吉祥已经全然明白过来。她把整个案子的不合理之处,一丝一缕,全部推敲清楚。赵瑞定定看着苏青麦:“你可愿作证,把这些年来李灿做过的所有事一一陈述清楚?”苏青麦想了一会儿,才说:“我有一个要求。”——诏狱很阴暗,这里常年严刑拷打犯人,所有的牢房都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气。混杂着潮湿的水汽和青苔的青色腥味,让人几欲作恶。李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