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戏

    1.

    “这已经是第五起案件了。”胡子拉碴的中年警官的眉宇间rou眼可见地烦躁，眼底的青黑可以看出他已经有段日子没有休息好了。

    入职不久的小警员一边哗啦哗啦地翻动着失踪人员的信息，手里还不断按动着手里的原子笔：“失踪者都是二十到三十岁青年，失踪者有男有女，从事职业从学生到无业游民，他们之间几乎毫无关联，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他们都有一段时间频繁出入N.R。”

    “以他们的薪资和社会地位基本不可能支持他们长时间出入N.R吧？”N.R早已默认为整个关东地区最大的销金窟，里面的客人不出意外都是具有一定社会地位或者财富的人群。

    “可是我们已经去过很多次N.R也调了监控，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不仅如此，因为N.R背后有大人物，那位的态度很强硬，不能暂停N.R让我们仔细调查。”N.R的歇业绝对会引起那些大人物的注意，重新搅动政商界的风波。只是平民百姓，也根本不值得上层注意。

    “很可疑，但是也没有办法。甚至调查不出来强压下热度都不能暂停。”警员们表示很无奈，但是在资本控制下的日本大环境一直如此。

    小警员明显刚毕业还没有完全走出象牙塔，他愤怒地锤了锤桌子：“出了人命都不能耽误他们赚钱？丑陋的资本家！”

    “N.R的嫌疑很大。”赤井秀一的目光扫向小警员示意他收敛，他撑着手臂思考了两秒，“虽然他们表面上任由我们调查，但是不肯关停这点还是很可疑。我会再去一趟。”

    “希望赤井警官能发现重要线索，要么我们警部就要被投诉信给淹没了。”同事的手指点了点身边的信件，自嘲道。

    事件刚开始都以为是普通的绑架案，但是随着失踪人员越来越多，并且失踪者惨死的尸体被陆续发现，案件舆论陆续发酵，群众人心惶惶并且开始对警方的不作为表示不满，甚至最近已经有激进人群开始在警局门口拉横幅抗议。只是他们背后的舆论似乎在谁的掌控之中一般，警部每次出现重要人物的时候，民众来的格外的及时。

    “实在调查不出来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可是东京五十年一见的大案子啊。”长谷川警官拍了拍赤井秀一的肩膀，“赤井老弟你才刚来，对我们周遭的大环境不熟悉，查不出来也可以理解。”

    赤井秀一目光扫过五位受害者的大头照，面色淡淡，眸色凌然。

    2.

    NR作为东京上流人士所热衷的高端会所，里面的“上流人士”所被划分的等级相当严格。被划分为最高等级的人物们几乎控制着整个官场，按照等级由上往下交错盘织，同样也能隐隐看出幕后老板的资本有多么庞大。

    赤井秀一环顾N.R低调奢华的装修，心里了然上层的态度。高端娱乐会所总是会有一些懂得都懂的服务和娱乐活动，像N.R这样挤满了上流人物的娱乐会所若是被警方暂停调查不知道会掀起多大的风波。

    赤井秀一心下嘲讽，日本就是这样，普通人民的命甚至抵不上“上流人士”的脸面。

    “警官先生还有什么疑问吗？”

    坐在老板椅上的男人撑着下巴，墨绿色的眸子显得有些冷漠。

    黑泽阵是一个外表极其出色的男人。而他外在强大的气场却让人下意识忽略了这一事实。

    是个相当危险的人。

    “该说的我也都说了，N.R也任你们调查，”黑泽阵将原子笔扔在桌子上不愈多说。他本就不愿与陌生人交流，如果不是那位执意要推他来…

    黑泽阵敛下眸子，却发现赤井秀一打量他的目光不同于其他警官的公事公办，而是直接又热烈：“黑泽先生我想你搞错了，”赤井秀一双手撑着桌子，冷峻的面容上挂起了一个吊儿郎当的微笑：“我有【宴会】发给我的邀请函。”

    3.

    黑泽阵是从后门离开的。

    N·R为了防止发生意外，在设计会所时专门请设计师设计了一个非常隐蔽的后门。

    与金碧辉煌的前门不同，N·R的后面通着一条条宛若迷宫一般的街巷。非常耐人寻味的一点，虽然N·R是高端会所中的巨头，但是其老板却没有像其他会所一样选址市中心，而是选择在东京的“明暗交界处”，就像一道分割天堂和地狱的大门。

    琴酒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轻微的哒哒的节奏声充斥着整个房间，他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但他的神色，分明就是冲着他来的。手上的资料写着的令人莫名其妙的内情，这并不是琴酒想考虑的事情。只是，他进入了【宴会】，便是他需要看护的人。

    拥有派对入场资格的人必然是达到了一定的地位，如此地位的人深入底层，莫非是上面想要改革了，或许，也可能只是为了安某一部分人的心罢了。如此爱惹事的人进入【宴会】，琴酒甚至可以想象到他会惹出什么意外，真是无趣。

    想起那几个老东西明里暗里的敲打和对【羊】的急切需求，琴酒有些厌恶地抿唇。要不是上一位【牧羊犬】没有处理好【羊】的去向，他也不用完成任务后立刻顶岗。

    贫民窟和前面完全是不同的两种景象。N.R吵闹的音乐和人们的嬉笑和这里零星的几盏路灯的静谧街区形成了鲜明对比，吹来的风里都带着路边醉汉的酒臭味，和下水道的臭味。

    早就熟悉附近的地形，琴酒甚至不需要凭借夜视去观察，只是耳朵还是捕捉到了后面似乎有一个人在一步一顿重合着他的脚步声。

    即使那人已经尽可能降低自己走路的脚步声，但根本逃不出从小培养的琴酒的耳朵。拐角处琴酒下意识停了一下，细微的脚步声陡然顿住，当琴酒回头时，已经不见那人踪影。琴酒压低帽沿，拐进了更深的巷子里。

    4.

    “boss。”琴酒轻轻在那人面前单膝跪地。

    “处理好了？”乌丸莲耶摩挲着琴酒脖子上的新鲜咬痕，语气听不出喜怒。

    “赤井秀一得到了入场资格。”琴酒默默将衣领拉的更开，露出里面更加斑驳的肌肤。任由乌丸的手深入。

    “我知道你并不想上任，但是目前这里只有你更熟悉流程。”乌丸莲耶并没有接琴酒的话，看着琴酒低下头顺从的眉眼，只是在喃喃自语，“披着羊皮的狼，还是混迹狼群的羊。”乌丸像是在问那个赤井秀一，却也像在问琴酒。

    琴酒收敛下的眸光明暗未变，只是将身上的束缚都解下，再睁眼，翡翠已经染满了水意与胭脂色。

    5.

    赤井秀一是被一通接着一通的夺命连环call给叫起来的。他看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天空，心里生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案发时间大概在凌晨三点钟，地点就在NR后面的这个小巷子里。”小警员明显没睡醒，狠狠在自己脸上拍了两下，用原子笔在他的警察手册上写写画画。“死者是住在附近的小混混，名声不好，喜欢打架斗殴。死因初步鉴定为那根丢在墙角的棒球棍。”

    “死亡时间呢？”赤井秀一带好手套，与赶来的法医打了个招呼。

    “大概是在今天凌晨三点左右，两个小时前。”法医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死者只有一处在脑干部形成的撕裂伤，创口内部都有组织间间桥，判断为钝器伤，当场毙命。”法医超不远处的墙角抬了抬下巴，“所以应该是那边的那根棒球棍。”

    那根棒球棍被随意地丢在墙角，上面还沾有死者的血迹，“但是上面并没有任何指纹，凶手应该是戴了手套。”

    “不仅如此，凶手的反侦察能力很强，附近的监控里都没查到嫌疑人员。但是…”小警员明显迟疑了一下，“NR就在附近。”

    赤井秀一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黑泽阵那张白皙冷漠的脸。只是赤井秀一浅浅的扫过小警员，看他瑟缩了一下脖子，这才悄无声息的又将视线移开。

    再次见到琴酒时，琴酒的容色似乎比上次更加的明艳了，赤井秀一再看才发现原来面色更加色冷白，平白增添几分疏冷的娇意。赤井秀一落坐琴酒对面的椅子上，以相同的姿势。

    “听说最近N.R出了不少麻烦。”赤井秀一双手交叠，看着黑泽阵的目光中带着深意。

    黑泽阵并不乐得搭理他，只是略给了个眼神，便低头拿着笔在手中转悠。

    “我也是【宴会】的人，你不理我是不是不合规矩。”赤井秀一凑近他，握住他的手以及手上的笔。

    “赤井警官悠闲太过了。”琴酒暗讽他连个案子都破不了。

    “不来怎么了解案情呢。”赤井秀一凑近他深吸了一口气，“今天身上很香”。今天凌晨的案件不知被谁报道出去，加上前五起案情并没有什么进展结果，群众已经开始在警局门口抗议警局的不作为。要不是赤井秀一压根没有回警局，他现在也是被围在警局出不去的工作人员之一。

    “琴酒？”赤井秀一从一进门就一直在观察他的动向。

    黑泽阵不置可否，本来就是在【宴会】中几乎要人尽皆知的事情，更何况现在还是谋杀案的风暴中心，一个突然上任的，嫌疑最大的会所老板。

    还真是无懈可击啊。赤井秀一后仰靠在椅子上，“你不介意我说出这个名字。”这个在大人物之间流传的代号。

    他调动势力查过黑泽阵。

    黑泽阵，代号琴酒，被乌丸莲耶从贫民窟收养的孩子，因为混血儿特有的漂亮外貌被当做【羊】养大。中间无端空白的经历，以及最后的组织高层几个字，将琴酒中间的经历全部抹掉。

    “经过我们调查，你从来没有走过正门，或者说，在监控下没有出过NR。”

    “赤井警官查到什么就是什么。”

    “但昨天有人在外面看到你了。”赤井秀一点了点桌面。“你从后门走的。”

    琴酒抬眼看他，“你知道后门存在的意义。”他站起身来，“我该走了，今晚有约。”及腰的长发随着琴酒的走动，在他的腰际起舞，猝不及防染了赤井秀一满鼻子香气，冷冽勾人的气息，像极了他这个人。

    “那约的人要就是我呢？”赤井秀一勾住他的腰身，明显感觉到手底下的肌rou紧绷了一瞬，他丝毫不怀疑，如果……他能杀了自己。

    “赤井警官。”黑泽阵宛如轻叹一般，声音缠绵在耳畔，“不适合开玩笑。”赤井秀一的腹部抵上一杆枪支。

    “好吧，但是你别忘了，下一次该是我了。”赤井秀一窥见他衣领下的斑驳，随后退了一步。

    6.

    乌丸抚摸着琴酒的头发，他看似乖巧的跪坐再地上，“听说赤井秀一最近一直来找你。”

    “他还有点意思。”琴酒回答。

    大概是最近赤井秀一出现的太勤快了一点，惹得乌丸莲耶都有些侧目。

    琴酒也不过是任由他看似以查案为目的的入侵。

    “你回来了。”琴酒回到房中，早就有一个人等着他，从那一次相约开始，赤井秀一更加的无孔不入。而，琴酒也不是很抗拒的样子。

    “你经常出现在NR，警局也真是放纵。”琴酒明知道警局对赤井秀一经常出没NR颇有微词。甚至都在他的面前指桑骂槐。

    不过是琴酒的车正好停在NR正门，赤井秀一在门口也等了一点时间，带了两位警官过来，敲下来的怀疑目标，一个个抽空进行盘查。小警员合川景也嘟嘟囔囔的说着，“赤井警官既然这么大能量为什么不直接喊停NR……”声音细细碎碎的，冒冒失失的样子，实则所有的话语都被琴酒和赤井秀一收入耳中。旁边的同事还试图阻拦，让他少说一点。只是话中的两人都没有看过来，反而让小警员更加放肆，眼中的情绪也更为深重，不过是仗着两人都没有看他罢了。

    赤井秀一按时间排查出几位可能和案件有所相关的人员，趁着这点时间寻找线索。和带来的两位同事一同询问。

    “那他呢？我们不问他吗？”小警员指着琴酒，颇有几分初出牛犊不怕虎的劲儿。

    琴酒只是撇他一眼，抬脚就要离开。被小警员硬生生拦住，“我没空陪你玩侦探游戏。”

    “他问过了。”赤井秀一解释道，在他插手后琴酒直接离开，而小警员的不甘这次被赤井秀一看的明白。

    “那有什么线索吗？”小警员问道。

    “先把他们问了。”赤井秀一避而不谈。

    小警员死死盯着琴酒走上二楼的背影。同伴拉了好几次才拉动他。

    赤井秀一带着他们来了好几次，才堪堪把一部分人都询问个干净，只是rou眼可见的，小警员的眼神都紧盯着琴酒。

    又一次无功而返，小警员彻底绷不住了，一回警局就把手上的询问记录摔在桌上，“问问问，这能问出什么东西，他们就是在糊弄我们，你们还看不出来吗？还问！就是那个老板有问题，早该直接抓回来。”

    “合川你冷静一点！”一同前往的同伴拉住他。

    “你有什么证据。”赤井秀一靠着门边问道。

    “证据就是那个老板每次离开都是走后门，而且每次都是在出事的时候！”合川几乎是吼道。

    “没有监控，没有证人，你拿什么指控他。”赤井秀一点燃一根烟，吞吐云雾。

    “总会找到的！他不可能什么破绽都没留下。”合川信誓旦旦。

    赤井秀一侧首看他，“你能找到再说。下一步，我们查这个地方。”

    这几个受害者的共同点不只是进出NR这一个，他们几乎都是自甘堕落，家境贫寒，都是单亲家庭，家庭的氛围也不好。连环杀人犯的动机在哪里，下手的依据又是什么。平民对于NR的恐惧也阻止不了上流社会对其的推崇。

    除非……凶手能威胁到他们的安危。

    8.

    调查的这段时间NR非但没有关门，甚至还要举办一次周期性的盛大宴会，每个周期的这个时候，NR会迎来许多上流人士，乃至是中下流人群，每次NR都能做到有条不紊。但是内部的气氛已经开始紧张。

    “按照安排下去，谁要是出问题，就不用来见我了。”琴酒吩咐下去，从上到下直接下了死命令。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虽然死的不过是个小人物，但是已经是NR的屈辱。上一任【牧羊犬】的走失跟这个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也是琴酒第一次上任的任务，绝不能让NR的名誉堕下。

    警局内部更是吵翻天了，小警员叫嚣着要下封店的命令，不能让NR举办这次的宴会，只怕凶手会在这个时间下手。

    “NR不可能关停。”赤井秀一说道。“他们的意思很坚决。”赤井秀一对上小警员的眼神，“如果这次凶手真的会再出手，你觉得他的目标会是什么。”

    “他如果真的是NR内部人，为什么不在更远的地方杀死受害人，而他如果想要栽赃NR的话，那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杀死前来的名人，这样NR会直接关门。”

    “所以这次宴会是我们破案的关键所在。无论是凶手想要虐杀更多的普通人亦或者是想要栽赃嫁祸。”赤井秀一总结道，目光不紧不慢的扫过所有人。

    小警员欲言又止，似乎也被赤井秀一的话启发到什么，但是又显露出几分挣扎。嘴里还是嘟囔着几句，“赤井警官也不知道是不是被NR的人洗脑了，一直在给他们说话。和那个老板走的也太近了吧……”

    小警员想到最近查到的东西，没想到赤井秀一竟然和那个老板勾搭上了，真的是恶心极了。

    “想在【宴会】上胡来，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琴酒靠在床上，被赤井秀一试探对杀人案的意见，不过点着雪茄，深色的被子滑落在腰侧，雪色的肌肤上星星点点的红痕，旁边的赤井秀一还想接着烟凑上来亲吻，被琴酒推开。

    “你不想知道，是谁想要对付NR?”赤井秀一眼神在琴酒的身躯上游荡，带着尚未消散的情欲。

    “不过蝼蚁。”琴酒不在意但并不代表他看不出是谁。

    赤井秀一哑然失笑，掀开遮挡的被子，掀起新一波情浪。

    【宴会】后的赤井秀一抢占了琴酒的好几次【夜权】。风流浪子的样子到是装扮的很好，琴酒也不过是完成任务罢了。是谁又有什么重要的呢，若是要查探NR的内部，也得看他有没有这本事了。

    NR作为最大的销金窟，集合所有娱乐为一体。明暗两部，【宴会】作为暗部中较为明显的一部分，被赤井秀一直接插手。这些在日本都是在律法规定的范围内。但是这只怕是掩盖在淤泥之上的稻草。

    赤井秀一被连环杀人案所吸引，开始深入查探NR的内部，明部的他无从置喙，但藏在暗处的勾当却是令他都有些瞠目结舌。只是赤井秀一现在也不过是隐隐的猜测，实际的证据却没有。

    10.

    宴会开始，各界人士宛如流水一般汇集在NR。赤井秀一等警官也分了好几批潜藏入NR的各个部位。

    “您好，我是警官合川景也，有件事情需要您配合一下。”藤原议员的门被敲响，是这次的宴会当中最为重要的人员之一。

    “进来吧。”门被打开，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合川景也走进去，慢步走到书桌前，借着说话的名义，一刀捅进阴影处。

    “果然是你。”赤井秀一从暗处走出来。

    合川景也这才发现自己杀的不过是个假人，这也不再隐藏了，“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

    “在你一直指认NR的时候。”赤井秀一回答。

    他一直都在推动整个案件的方向，但在赤井秀一眼里却不是这样的。更何况查过NR中的相关人群之后，也不过是知道这些人是NR中明部的一些不想干的最外围的人员，主动卖身给NR，为了钱自甘堕落的一类人罢了。

    “真是功亏一篑。”合川景也嗤笑一声，拔出枪就要射杀赤井秀一，但是手枪确是熄火了，根本没有子弹。“好好好，你们都防备我到这种地步了吗？”合川现在哪里有初初进入警局的模样，癫狂的与杀人犯别无二致。这一切去也不曾妨碍他拔出身上携带的刀具想要刺向琴酒，只可惜他低估了琴酒，也高估了自己，三下两下就被制服，压回警局。

    “宴会要开始了。”琴酒看完这场闹剧，悄无声息的离开。

    11.

    金碧辉煌的殿堂，灯红酒绿，男女云集，随着暗线的通知，陆陆续续进入了NR的内部场所，灯光随着深入越来越暗。最后只有中心的一点区域亮着暧昧的灯光。

    诸位人士逐渐落座，音乐散落在各处地方。低缓的大提琴声在各人之间川流不息。

    升降台逐渐转上来一个人，长长银发披散在脑后，身穿着看似正经的长风衣包裹着欣长的身躯。抬眼的瞬间，令在场的氛围瞬间火热起来。正是琴酒。

    NR的掌权人，却也是【羊】的存在，为在场的诸位揭开序幕。

    暖黄灯光，莹白肌肤被金属链做成的假制衣物包裹，笼罩在欲拒还迎的衬衫和黑裤下，矫健身躯可以作为杀人利器的存在，现在变成现场诸位的玩乐的器具。

    粗重的呼吸声随着逐渐入场的各色男女，挑逗玩弄，水声与呻吟声逐渐弥漫整个大厅。

    包括赤井秀一在内的所有人却还是将目光集中在舞台上那位冷色美人身上。

    盛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