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藤条续罚撅高 沐浴过渡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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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欢立刻意识到六号肯定是不妙了,虽然她猜测这就是十二时的目的。这里没人会因谁先前已经受过罚就轻饶过,反倒迫使当事人由于伤势的累加,愈发错了姿势或者喊叫躲避,从而受到更重的惩罚。 一步错,步步错。除非立刻明白这个道理,当机立断如壮士解腕,否则…… “阿语来打?我手酸了哎。”小言掂了掂手里的东西,一边笑一边抬头朝搭档的方向望。她好像总是莫名其妙地开心,仿佛真有什么一直值得高兴的事一样。 被叫阿语的姑娘却不答话,很不耐烦似的皱了皱眉,朝着小言走过去:“藤条。” 小言笑着递上去。 她从头到尾只在责罚荷欢时动了几下手,远远没到能让人“手酸”的地步,显然喊搭档的目的也并不在此。荷欢此刻站着,虽然不腰疼但屁股疼,没什么看热闹的心思。她愣神地盯着水钟看,苦苦指望着救命的时限快点到来,自己好离开这个地方,却听小言悠悠道:“有人违规,受罚时间不计入用餐时长。” 她微笑着与荷欢对视:“五谷珍贵,没吃完的可得抓紧,我不太记得浪费食物是要打几下了。” 荷欢闻言,近乎本能地低头看了面前空碗一眼,还好还好。 但旁边的姑娘看起来不太好。她大概是真饿了,或者想把学费吃回来,但凡能吃的几乎每样都拿了不少,现在正如狼似虎地继续吞咽。那边小语空挥着藤鞭,发出一道道锐利的尖响,大概还在做惩罚前的热身准备——当然是给藤鞭热身。 荷欢不敢质疑她二人的施刑手感。 她于是继续看身边的姑娘吞饭。 那姑娘长发高束,没梳任何鬟髻,看起来颇有几分利落的英气。荷欢总觉得自己身上少了点这种感觉,于是对于这样的人总是抱有额外的好感。她直白地看了好一会儿,希望对方能察觉她的目光,并给出哪怕一点回应,但显然愿望是落空了。 这边的餐食还未下咽,那边责罚已经开始。 “转过身,趴在凳子上。” 简明扼要,小语显然惜字如金。她轻轻一甩,鞭梢点地:“手撑地,腿分开,衣服掀起来。” 白日里抽中六号的那位闻言开始颤抖。轻薄的襦裙被掀起,露出几个时辰前刚被狠狠调教过的肿臀来,那两团rou似乎因为经过刚才久坐导致的挤压,愈发显得颜色鲜艳起来。 她慢慢背过身去,一点点弯下腰,阴阜处抵在方凳上,红屁股被顶到身体制高点,全身呈一个倒置的“v”形。 荷欢默了默,这可不是什么好受的姿势。且不说一把椅子难以保障平衡,稍一挣动就要往旁边翻,单论头朝下本身,就够让人脑袋发胀呼吸困难了。 她在心里默默点蜡。 然而等到第一鞭挥落时,荷欢才真正意识到小言口中“换人”具体指代的意义。 韧性极佳的藤条在空中甩成一道漂亮的弧形,重重抽击在臀峰稍下的部位,那也是白日承受了最多竹板的地方。荷欢亲眼见着那道鲜红的檩子刚刚从颤抖的皮rou上浮起,另一下已经紧咬着先前的落处挥下了。她自己身后还热辣着,此刻面对眼前直观的冲击,只觉得伤处更疼,正想转开视线,就被小言抓了个正着: “不好好看的,我会带上来一起打哦?” 荷欢默默把目光投了回去。 惩罚的路数跟自己挨得一模一样,第三下果然压着前两下的肿痕打上去。六号姑娘立刻哀嚎出声,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就被丢进热锅的鱼一样拼命挣扎起来。 现下没人按着,她连在平整的木台上都跪不住,何况此刻趴在不足半臂长的方凳上。六号疼得发懵,不顾一切地左右摇动着屁股,想躲开身后的剧痛。木凳重心跟着偏移,眼见就要栽倒在地,站在一旁一脸事不关己的小言却突然伸手扶了把凳腿: “不可以躲。” 像是为了附和一般,小语的鞭子立刻紧跟着话尾落下。六号刚刚停下的挣动又立刻变本加厉起来,看上去简直恨不得想甩掉自己饱受折磨的两团肿rou。 “不可以躲。” 这下够狠,而且完全压着上一次责打的部位落下。六号的哭嚎声几乎要掀翻房顶,小言面色如旧,波澜不惊地从怀里抽出来个什么东西塞进她嘴里,等哭喊声稍减,又重复道:“不可以躲。” 看到这要是还没明白,荷欢就白在合欢楼长大了。她盯着几乎爬满了小半鞭痕的臀rou,心想难怪罚之前连数目都没报,原来是要打到她听话为止。 小言摆出一副要跟她打持久战的架势来,好像铁了心要教会她到底什么是规矩,但小语却停了手,眉毛难以察觉地皱了皱:“时间。” 戌时整还要集合。 小言显然是个知事的,瞥了眼水钟,倒也没露出什么失望的反应。她跟着点了点头,以一种十分温柔的姿势把六号额前汗透的发丝拨到耳后,随后微笑着拍了拍对方红透的脸: “不愿意坐凳子,以后你就去坐火床。” 她声音轻飘飘的,语调轻快得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之类无关紧要的事,荷欢闻言却打了个寒颤。她连听着都觉得那绝不是什么温和的惩罚,也并不想见识那东西真容,但所幸眼下这顿饭是要熬过去了。 这顿—— 她想到什么,立刻转头去看旁边。出乎意料,旁边那位居然真在短短时间内把所有东西都填进了腹中,于是更感佩服。 ……十二时果然卧虎藏龙。 待小言小语步履轻快地将她们领至白天验身所在的北广场,距离戌时正好还差半刻钟。 集合完要去做什么,荷欢心里多少是有数的。这会儿天色已晚,却还远没到十二时沉睡的时候,她们静立在场中等教引姑姑前来,却意外先听见了不远处楼台上细细的笛声。 笛音玉润可爱,活泼如幼子,全无束于高台的拘谨与气闷。都是些半大姑娘,此时聆听半晌,纷纷低声私语起来: “哪里在吹笛?”“谁在楼里?”“我们以后也是要学……” 周围疑问抛出不断,荷欢环视一圈,目光又落在那位深衣束发的同窗身上,可惜在这里还没结交上谁,此刻无人与她闲聊。 笛声自不睬旁人言语。 荷欢不大通乐理。合欢楼的mama自从见识过她把琵琶弹出僧敲木鱼的动静后,便再没肯费功夫教她半点乐器。她听了一会儿,过了起初的新鲜劲儿,屁股上的鞭痕又痒起来。她惦记着之后那场硬仗,心里放松不下来,于是无聊又紧张地缠玩着腰上的衣带。 荷欢有种预感,这件衣服很快就不能继续呆在她身上了。 角楼处钟声响起。酉时正。 但出人意料,管事姑姑并没过来。很快笛声也止,又等了半柱香的功夫,只有一名蓝裙女子姗姗来迟,带了张不知什么东西,冷淡地扫了众人一眼后,极快地塞到小语手中。 小语看了一眼,神色看上去有几分紧张,但抬起头还是那副惜字如金的样子: “进北浴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