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41·改变方向

    到达目的地之前的途径之地。

    经过形势分析，艾尔莉塔和希维拉一致赞同改道向东北进发，去往隶属斯契尔契纳邦的一处曾被称作白色港湾的阿兰缇什港。冬季时节这个位处寒带的海边阴雨连绵，台风常驻，成日几乎不见阳光，听着像是吸血鬼最优选的居住地，却是被他们扔在脑后的放逐之地。这里只有每年打捞渔获的时节才会风平浪静一段时日，聚集大量的渔民前来捕捞，其余时间不是暴雨便是台风，根本不适宜任何生物在此生存。临时搭建的窝棚和早年建起的白色建筑——现在已经风化腐蚀成了破败不堪的漏风漏雨之所——撑起主要的居住空间，曾经的宏伟设想被自然之力摧毁全部化为泡影，最后成为被海风搓磨的残垣断壁。

    唯一可看的景色大概只有沉船湾的破败残骸和屹立不倒的废弃塔楼。

    “这里真的能生活吗？我感受不到温度多极端的恶劣环境我都能适应，但你不一样。”希维拉作为吸血鬼对海边避之不及根本不会往那边走，虽然这里的确是他们现下最好的去处，但还是对艾尔莉塔的选择表示不解。

    “冬天是不好过，阴寒湿冷夹杂狂风暴雨是那边的常态，好在不缺木头烧，再收点驱寒的棉衣和皮袄一冬也就过去了；吃的也不愁，那里物产还算丰富，光小型动物就有数十种，大型动物也不少，可惜没在夏季来，这里的浆果很好吃，可能是动物多肥料丰富。当然，这些吃腻了也不怕，以咱们的脚程可以去周边采购物资改善伙食。”艾尔莉塔扒拉着火堆里烤的栗子对他解释，“我在那里住过几年知道怎么应对，运气好的话没准还能在塔楼的地下室里翻到我藏的酒。”

    希维拉笑了，藏酒这种事确实符合她的一贯作风，但还是有不少地方让他担心：“就像你说的那里冬天气温极低，我听说还有几人高的巨浪。”他抬手拦下正要张嘴的人，“别再说塔楼了，风化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你不能保证现在它还是好的。”

    艾尔莉塔有时真讨厌他的不解风情，拿起没有剥下表皮刺壳的栗子丢过去，尖刺擦着他的脸落入黑暗：“分析，希弗你要学会从现有的信息里分析情报，不缺柴烧，物种丰富，说明那里背靠山林。关于住哪更不用担心，有一处山窝被山挡着风很难吹进去是天然的避风港，往常我都是躲在那附近的山洞里过冬。”她从火堆里掏出一颗栗子剥开丢嘴里，香糯的口感令她不由眯了眼，“但是啊，待在塔楼最下层，听着头顶呼啸的海风，感受从四面八方打过来的激浪随时有推倒墙壁的风险，可看着眼前跃动的篝火，再喝着酒，聊着天，又是一番不同的滋味。”咽下栗子，她又从最下面挖出焖熟的土豆拍掉上面的土咬了一口，guntang的温度烫得她不断吸气，“当然啦，在这样的环境下痛痛快快做一场，肯定更棒。”

    火光映照在她眼中，闪烁的火苗具像化了她心中的火，勾得希维拉不由低下头。

    “真是不正经。”他扶额假意头疼，实则担心自己再多看几眼就要被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你才是，正经得不像个吸血鬼。”艾尔莉塔觑眼看他，调戏他固然好玩，但说教起来也很让人受不了。

    “两个不正经的人混在一起就是灾难，咱们正好互补，最合适。”希维拉自认说不过她，乖乖剥起栗子想要尽快堵住她的嘴。

    “嗯，咱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艾尔莉塔用嘴叼过栗子，嬉皮笑脸的应下了。

    决定好路线，两人反倒不急了，慢慢悠悠地朝着目的地进发。这段时日里，希维拉在艾尔莉塔的悉心教导下已经学会如何制作陷阱，如何摒弃吸血鬼的视野与超乎常人的脚力以普通人的身份享受狩猎的乐趣。百余年来，他有种重生为人的感觉，这是一种快乐的，美好的，是世间任何赞美的词汇都无法媲美的情感。如果没有吸血的欲望将其击碎，就更好了。

    刚吃过午饭没多久便开始商议晚饭的二人被远处的炊烟引走视线，艾尔莉塔先行一步跃上高耸的树梢，凭借优良的视力望到远处的小城。这里不受战火侵扰，没有夜行生物侵害，正是欣欣向荣的一派景象。

    “距离看着不远，但周边没有可躲避的树林，还是老规矩，在这里扎营等天黑吧。”艾尔莉塔觉得没必要赶这会过去，要不是这一带的树林颇为茂密，希维拉作为吸血鬼根本不可能在白天行动。

    “别担心我，凑近去看看吧。”希维拉这一阵已经习惯夜伏昼出的日子，暂时感觉良好，多走几步路而已，倒也没什么。

    艾尔莉塔见他确实没什么不适才肯同意。二人在林子边缘等到擦黑，沿着光亮退行的轨迹赶在天黑关城之前站在了城门外。

    根据从偶遇的旅人那里打听来的消息所说，这是一座旅行者组建起来的临时歇脚的热闹镇子，只要手续齐全入关并不严，里面的巡逻队则是由常住人员组成。这里再早以前是走商的商贩们的必经之路，后来渐渐从落脚点慢慢扩张成现在的规模，不论贩夫走卒还是一般旅人都可在此落脚。

    经过门卫的一番审查，艾尔莉塔与希维拉混在最后一批进城的队伍里安全抵达。这里虽不算繁华，面积也小于一般镇子，但至少旅店的床铺不是以往的硬板床，据老板娘讲是她从商贩那里精挑细选的被褥，说是要让人有家的温暖。

    在艾尔莉塔看来一般人家也没她这样奢侈。

    抛开这些不谈老板娘更如她为人着想的行动力那般为人大方热情，遇见谁都能聊几句，面对希维拉的漂亮脸蛋还特地嘱咐艾尔莉塔别被美色坑了。

    “我坑他还差不多。”艾尔莉塔差点笑出泪花，“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拐来的人，老板娘别给我说走了。”

    老板娘也跟着笑起来，以表歉意热情地推销了这里最出名的酒。

    “情侣喝了锦上添花。”她如此说道，脸上带着丝成年人都懂的狡黠。

    艾尔莉塔看向希维拉挑挑眉，意思不言而喻。希维拉当然懂什么意思，眼睛瞥向一旁不做理会，这番表情配上由淡色汁液涂抹出的红晕在摇曳的油灯下大添风彩，让旁边的爱人更想逗弄他。老板娘惯常爱看这种事，找钱的速度都慢了几分，直到希维拉催促，才惋惜的一把摊在柜台前。

    等出了旅店，希维拉见四下无人，开口回应刚才的事：“你是觉得我不行？”

    艾尔莉塔一时没反应过来，莫名的看着他半晌，在幽怨的目光中理解了意思：“怎么会，小雏子第一次就连做好几天，绝对的天赋异禀。”她笑嘻嘻地回道，虽然最后饿得晕头转向，但确实是做痛快了，寻常人可没这样的体力。

    “那你什么意思！”

    “希弗，抛开附带作用不谈，你难道不想尝尝这个酒的味道吗？”

    希维拉光想着投来的暧昧眼神，忘记这也是酒，艾尔莉塔肯定想要尝尝看。

    “顺便借着酒劲做一次？”他可不信只是为了品酒。

    对此艾尔莉塔难得兴致缺缺：“算了吧，你根本喝不醉，到头来只有我处在性奋状态一点意思都没有。”她最想看的是小漂亮硬得不行求着自己做，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她主动还没见过这样的场景，肯定是副绝美的画面。

    希维拉从她的表情中猜出了全部，他确实有这个心，但没有这个脸皮，以现在的进展，或许再过个几年才只是不会总在床上被调戏得乱了方寸。让他开口去求，大概得等百年。

    “喂！你！前面的红头发女人给我站住！”粗声粗气的嗓门突兀的插进他们中间，此人迫切的声音中带着些欣喜，大概是以为自己撞了大运要立人生第一个头功。也确实算是头等功，一个混进城里的吸血鬼足够引发sao动，不过从没人往这方面想，更多的是将他误认成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