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朋友

    简单擦过身体过后，苏绮涵便匆匆穿上衣服要跑，一句话都不肯和他多说。

    五皇子还以为她是后悔失身于此，责怪他的莽撞，连忙拉住她说：“对不起筝儿，是我一时情急，没忍住要了你。但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苏绮涵摇头：“该道歉的是我才对，对不住。”

    五皇子温柔和气，怜香惜玉，拉着她时并没有使多大力气。教她钻到空子，果断抽出手臂，匆匆离去。

    五皇子连忙穿好衣服，追了出去，却不敢闹出太大动静寻她。于他一个皇子而言，要了一个宫女自然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只是按照规矩，顺序本不该如此。

    宫女也是皇帝的女人，除了他自己的宫女之外，若是没有长辈赏赐，他本不应该这般草率地要了她的身子，这多少于礼不合。

    更危险的是……

    在发现那小姑娘不知躲到哪里去之后，五皇子长叹一声，无奈地低语：“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哪个宫的……”

    仔细想来，他竟只知道她叫筝儿，却又不好在宫中太过明目张胆地打听。

    他只能告诉他的母妃，说是他在御花园中偶遇了一个名叫筝儿的小宫女，见那女子容色美丽、便动了心思，让他母妃代为找寻。

    儿子到了该通人事的年纪，成妃也不阻拦，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情，便随着他的心意叫人去寻。

    只是说来奇怪，成妃的人在宫中打听了将近一个月，只找到两个同名的宫女，一个过了二十岁，另一个容貌平平，显然都不是五皇子要找之人。

    又一个月过后，五皇子实在等不及，忍不住动用了自己私底下本不应该轻易动用的关系，却还是没有找到筝儿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受骗了。

    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宫女，又或者，她根本不叫筝儿。

    从一开始，她就在骗他。

    如坠深渊，身置寒窑。五皇子深受打击，不知自己究竟哪里不能叫她满意。

    其实这两个月里，苏绮涵也不算特别好过。

    那日五皇子虽然没有射在她体内，但她还是担心，隐晦地询问高茗儿如果不射在里面会不会怀孕。

    高茗儿比她年长两岁，但实际上也没比苏绮涵多侍寝几回，只能凭着自己所知猜测：“应该不会吧？你侍寝完之后有没有听到一个宦官问皇上留不留？听说不留，就是皇上不让妃嫔含着龙精过夜、不能怀上龙子的意思。既然如此，应该是很难怀上吧。诶，涵儿，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皇上当时让你‘不留’？！”高茗儿显得无比吃惊，“皇上对后妃向来温柔，可从没听过这样的事情！”

    苏绮涵避而不答：“就算有人‘不留’，应当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吧……”

    高茗儿想了想，点头道：“这倒也是，而且御前的人嘴严，不会把皇上龙床上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听。想来只要侍寝的妃嫔自己不说，事情也不会流传出来了。

    高茗儿分析到这里，不禁用同情的眼神看向苏绮涵。她觉得皇帝肯定是没让苏绮涵留精，但当时苏绮涵还太懵懂，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到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儿来。

    还好皇帝没对她如此，看来她还是幸运的。

    高茗儿安慰道：“绮涵meimei，你别往心里去，可能是皇上觉得你年纪太小，还不适合生子，等过两年就好了。”

    多说多错，苏绮涵不敢再多言，含糊地点了下头，便赶忙转移话题、将此事糊弄过去。

    在那之后，苏绮涵还是不大放心，便减少了出门的次数，闷头在房里看医书。

    她的学识和见识还是太浅薄，当初在家里的时候，继母没让人教过她什么正经东西，只是让她学了母亲生前最喜欢的筝。

    在这深宫之中，有才艺固然是好事，可是在见不到天颜的情况下，才艺几乎没有用处。

    还不如多学些知识来的有用。

    直到那个月的癸水来了，苏绮涵才算彻底松了口气。

    她只是想爽一爽而已，才不想为此而送了命。

    不过危机解除之后，苏绮涵还是经常去藏书阁借医书看。

    一来是想多学些自保的东西，二来她最近在藏书阁认识了两位新朋友。

    她先是偶然结识了皇后宫中的女官，名叫黎宛柔。她与苏绮涵同岁，只比绮涵大上几个月而已。可她出身于京城书香门第，又在皇后身边耳濡目染了几年，看上去大方得体，什么都懂，苏绮涵有点羡慕她，想跟她多学学。

    通过黎宛柔，苏绮涵又结识了皇后的爱女，身份尊贵的二公主。

    二公主比她俩小三岁，是个横冲直撞的小女娃。虽然有时候会摆些公主架子，但很讲义气。得知内务司因苏绮涵不得宠而克扣她的份例后，二公主二话不说，直接跑去内务司将管事的大骂了一顿。

    托她的福，苏绮涵这个小透明在见风使舵的皇宫里并没有受到多少苛待，起码吃喝不愁。

    苏绮涵运气不错，就在这样和高茗儿、黎宛柔闲聊，陪二公主玩闹的日子里，在她将满十五岁的那个中秋节宫宴上，皇帝心情好，突然决定给后宫低位妃嫔们抬位，苏绮涵也随大流被晋升为贵人。

    回宫的路上，福兮正高高兴兴地和苏绮涵说着晋贵人后都能增添哪些份例，就听她们身后响起一个带着愠怒的声音：“苏贵人。”

    苏绮涵脚步一顿，浑身僵硬，不敢回头。

    福兮吃惊地望着看起来并不像是和她们偶遇的少年，正要说话，却被苏绮涵阻止：“你先回去，不要声张。”

    既然都被五皇子堵到这里，还被他直截了当地点名了身份，苏绮涵总不好再跑。

    同样的招数再使一次，肯定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