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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震耳欲聋。断鞅反应很快,率先破门而入,一柄飞剑如梭,直击我要害。我侧身避过,长剑入墙数寸,震颤不已。“你们看,我找到决明了。”我说道,“死亡终止时间的洪流,我永远的少年郎,他再也不会老去。”“解决掉你们,我就去陪他。”还有一章完结☆、第四卷·尘埃落定完结章过往不复,未来不存断鞅抛出飞剑的手滞在空中久久不收回。许久,等到斩尘拍上他的肩,他才垂手站定。风扬起三千白丝,断鞅噙着笑,灯火照不明他的眼。他向我走来,道:“你抱着具尸体作甚?快放下来。”斩尘攥住他的肩膀不放,阻止断鞅继续向我靠近:“断鞅。”断鞅置若罔闻:“童童,我在这里。现在快过来,我不怪你。”叶碎寒姗姗来迟,身旁的两位侍卫浑身浴血,高举火把。横贯沙场,几番厮杀,他仍是朗目疏眉、从容自若的状貌,华服不沾灰尘、不起皱褶,施施行至断鞅身侧,摇头而言:“断鞅大人何必强人所难?狡童若不愿,就别再逼他。”断鞅缓缓转身,甩掉斩尘的手,以食指点唇:“嘘……叶碎寒,你没看见我正在和童童讲话吗?”侍卫摆出临敌之姿,轻剑将叶碎寒护在后方。叶碎寒不甚在意地推开两名侍卫,自觉凑到断鞅面前:“来啊。”“我主动送上门来,大好时机,断鞅大人为何不动手?”斩尘再唤:“哥哥!”断鞅回过神来,收起掌中的八卦阵虚影。叶碎寒遂言:“斩尘大人与断鞅大人之武学神乎其乎,炼人之术诡秘莫测。本以为天下无敌,结果也有不如愿之事,不得杀之人呐!”“不过,圣上从不缺为他做事的人。本王死了,自然有来替代本王的人。倒是这平生楼,已多年未有……哈哈哈,是本王多虑,斩尘大人安然若素,想必留有后手。”叶碎寒将目光转向我,打量着我怀里的人,“无畏传之平生教实有两术,一为药人之术,二为炼人之术。平生教倾覆之际,教徒只来得及毁去药人之术,并带走数十年间唯一的药人。而这药人,正是恢复炼人意识的关键……”我让决明平躺在地上,紫翎在他的弯臂,不教叶碎寒的眼神亵渎他们。他们都在等我,安详地等着我结束这一切。我道:“叶碎寒,你不用惺惺作态。”“哦?”叶碎寒闻言起调,“狡童何出此言?”“花月出是你杀的。”“狡童……”“炼人之术倒是次要,长生不老才是目的吧?”叶碎寒眯起眼。罡风吹闭大门,火焰噼啪摇曳。我好整以暇地看着叶碎寒不再自若的神情,继续道:“花月出百余年容颜未老,全凭一枚丹药。很不巧,如今它就在我腹中。”“处心积虑取信于我……赌异香定会被花月出所悉,更赌他为护我周全而担下罪责。如此一来,斩尘断鞅与花月出之间生出间隙,信任不再,而你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你赌赢了,甚至比预想的还要好——断鞅直接重伤花月出。”我说,“只可惜,你唯一没赌中的是花月出将那丹药给了我,白费一番功夫。”“狡童当真聪慧。”叶碎寒抃笑不止,“将本王的计谋看了个通透。不过丹药既然在狡童身上,我的殚精竭虑也就不算付之东流。”“叶碎寒,别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斩尘挥剑,“你当真以为平生楼杀不了你?”一时间,剑拔弩张,气氛顿然紧张起来。“杀我?”叶碎寒反讥,“笑话!”“纵然你敌得过千军万马,本王也有无数个千军万马,能教你尸首分离、死不瞑目!斩尘大人可是着急了?天下诸多英才为朝廷效力,早就将你授予我炼人之术的残缺配方补全。这平生楼,对本王来说,已是无用之物。”“所以,现在就差我腹中的这枚丹药了是吗?”我接过话头。“狡童,无需忧虑。圣上知晓此仗艰难,派出援助的朝廷军今晚子时便可踏平这里。”叶碎寒无畏利剑,向我伸出手,“你不想回君山吗?不想去见你的师父吗?”“还有南歌,他近日总与本王闹脾气,吵着要见你……”“狡童,回去!”斩尘喝道,不见身形,湛蓝的剑光霎时劈向叶碎寒。与此同时,断鞅已经扭断那两名侍卫的脖子,从背后与他一道夹击叶碎寒。火把滚落在地,地毯延绵起熊熊烈火。三人战得难舍难分。叶碎寒以一敌二不落下风,金灿的衣袍贵气逼人,拂袖间杀意凌冽。我瞧准时机,突入战局,掌风削去斩尘一绺头发。“童童!”三人不备,教我趁机拿起地上的火把,翻身几个步伐回到决明身旁。不待他们反应过来,就将案桌上的鲛人油踢进地下暗室。我单手抱起决明和紫翎,随之一同跳入地下暗室。火焰蹿起数丈,浓烟滚滚,直呛得人咳出眼泪。鲛人油可燃万年而不灭。我一路点火,火星扑上来,灼得肌肤皮开rou绽。鲛人油很快便用完了,幸好寒冰丝是上佳的导火材料,烈火顷刻间席卷暗室每一处角落,耀眼而炽热。我踱步火海,灰烬簌簌而落,头顶地崩山摧之音不绝于耳。屹立了十余年的恣意楼开始栋榱崩折。毒雾被火侵蚀得一干二净,我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跌坐在药池边,把决明搂进怀里,中间夹着紫翎。年少不知岁月愁,转瞬竟觉平生尽。我痴痴地笑起来,人生行到尽头,竟是一件如此快乐的事。平生楼、炼人之术、长生不老……通通焚尽,得而风吹云散。不会有人再为此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至死都寻不到自己的归处。火光中渐渐现出两道人影,火舌肆虐,漫无目的地吞噬,往事无踪,聚散匆匆。他们驻留在几尺之外,再也无法前进。“狡童!”不知是谁在唤我的名字。年华堪送目,风月星霜,海阔山遥;岁暮阴阳催,人生漫漫,举意难平。“我……”不知是谁在轻声低诉着。黄粱梦起,依稀旧人眉眼笑,纷纷执起我的手,穿梭在君山的山道中。山上是我年少时的宅邸,娘亲站在门口,招手喊我过去。决明捧着年幼的紫翎,坐在五色碧桃的枝干上指着远处的天涯。花月出熬粥看书,叶南歌打坐练剑。“……你。”不知是谁在徒劳地挽留。悠悠生死别经年,终得魂魄入梦。斩尘与断鞅在另一边,遥望我奔向更远的彼方。过往不复,未来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