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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后全球畸变了 第9节

    一杯咖啡见底,她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口,等了半天,发现那两个人还没出来,就决定出去转转。

    她刚走到办公楼门口,就见台阶上坐着一个人,正是执政官的助理秦粒。

    秦粒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手中抱着一大叠文件,双腿交叠,正毫无形象意识地坐在台阶上。

    丁玲刚想叫他,秦粒却率先叫住了她,表情有些说不出的奇怪:“丁处,你看见执政官了吗?”

    “看见了啊,正在我办公室和久别重逢的女朋友你侬我侬呐。”

    “……”秦粒张大了嘴,像是能吞进一个鸡蛋。

    丁玲一脸奇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一脸吃了枪子的模样。”

    “新来那姑娘真叫江归荑啊?”

    “对啊,她自己承认的啊。”

    秦粒一下子站起身,表情更震惊了,喃喃自语道:“可是,不可能啊,易哥他女朋友怎么可能活着……”

    “人家活的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咒人家……”

    秦粒连忙举起一根手指向天发誓:“我没有!”随即叹了口气道:“但据说末世发生时,江小姐所在地就是西京市华清路,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西京市华清路,正是后来联合政府测定的污染潮源头。

    没有人知道,在那里发生了什么,甚至有可能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因为,作为污染潮的发源地,那里的变异种都异常强大,即便是西京基地的探索小队,也从来没有成功接近过那里。

    一个人类,怎么可能从那里完好无损地走出来?

    丁玲的所有声音都噎在了喉咙里。

    一刻后,她缓缓开口,声音都带着一丝不可思议:“执政官不会是把里面的那位江小姐当做白月光的替身吧!”

    话音刚落,两人面面相觑,表情空白。

    第9章

    办公楼下。

    秦粒正和丁玲手舞足蹈地辩解着:“怎么可能!我们执政官不是这样的人,他可能只是……”只是那苍白的辩词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显得徒劳无力。

    丁玲一副我已经看穿了事情的本质,静静看你表演的表情,秦粒就在这样的目光下绝望地闭上了嘴。

    “在做什么?”

    易北洲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人同时魂飞魄散。秦粒更是扑腾跳了起来,随即被脚下的台阶拌了一个趔趄,手里的文件宛如天女散花般哗啦啦地掉了一地。

    秦粒一寸一寸地抬起头,看见易北洲冰冷却带着一丝嘲笑的眼神,差点哭了。

    他的余光扫到丁玲已经缩着脖子,迈着小碎步溜回了办公楼,逃之夭夭。

    易北洲身后的江归荑探出头来,带着一丝好奇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好在易北洲没有非要他给出一个答案,只见易北洲弯腰俯身捡起了一张纸,扫了一眼道:“这是联合政府本月预计发放的物资清单?”

    秦粒松了口气,但他松的那口气立即变得忧心忡忡起来:“武器弹药只发放了上月的六成,其他民生基础物资也只发放了七成……”

    所有的文件已经被捡拾起来,易北洲快速翻了一遍手中的纸张,了然道:“营养剂还是足量的?”

    秦粒骄傲地挺起了胸膛,朗声道:“毕竟我们上月的变异种击杀率达到了八成,给联合政府带来了那么多研究样本,这是我们应得的。”

    听到这话,易北洲脸上却划过一道有些奇怪的笑意,似乎带着几分嘲讽。但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扭头看向江归荑,眼神中带着几分认真:“我们接下来要去基地机场验收联合政府派送的物资,江小姐要去看看吗?”

    方才的一幕过后,两人有一阵子没有说话。

    之后,易北洲对她恢复了对待陌生人的态度,他不再用那种充满了guntang的情愫和淡淡的悲伤的眼神盯着她,也不再渴求一个拥抱,就好像那些不合理的要求和隐藏在背后的占有欲与迷恋都在这一个小小的拒绝后缩回了衣冠楚楚的表象之下。

    无人再记得,也不该记得。

    此时,江归荑注视着他,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意,轻快道:“好呀。”

    他们二人之间,风平浪静而彬彬有礼,宛如一对真正的陌生人。

    .

    基地军用机场修建在楼宇后面的一处山峦之上,山峦地势较低,机场平坦宽阔,上面停着几架直升机。

    江归荑顺着小径上山的时候,易北洲回头看了她一眼,递过来了一只手。

    几秒后,江归荑摇了摇头,易北洲也没有再说什么。

    一旁的秦粒已经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地脑补这诡异气氛的前因后果。

    五分钟之后,他们已经到达了机场。

    江归荑站在机场的一角,微微低垂着头,往下看去。从这个俯视角度,基地的多数建筑物都可尽收眼底,刚刚造访的办公楼是建筑物中唯一灰色的建筑,距离机场较近。

    办公楼的西侧是五六座浅红色的楼房。东侧有一座独立的建筑,那建筑与其他楼房样式都不一样,只有三层高,形状四四方方,颜色是一种类似于白墙的冷白色,唯有楼顶装了一个黑色的塔尖。

    整个基地,占地面积大约是小型小区。

    忽然,易北洲的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西边是居住区域,东边是研究院。”

    江归荑回过头,见不知何时易北洲竟走到了她身后咫尺之隔的位置,此时正顺着她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片区域。

    她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依然保持着原有的姿势,重复道:“研究院?”

    “嗯,有一些专家学者在这边研究变异种的类型和应对策略,为出野外的任务小队提供建议。”

    江归荑挑起了眉,有些疑惑地问道:“不研究末世的成因?”

    易北洲几乎是有问必答,显得格外有耐心:“这个研究议题一直牢牢把握在位于纽约曼哈顿的联合政府手里,各基地拿不到内部资料。”

    “况且——”他不易察觉地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大多数知名的核心学者都在曼哈顿,联合政府并不建议基地保留自己的科研力量。西京基地还留有几个研究员,只是因为他们实在不想离开这片土地。”

    江归荑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说:“这里不是所有人都能上来吧?”

    “当然,这里是军用机场。”

    从这里俯瞰下去,可以把整个基地的建筑群和人员的进出尽数收纳眼帘。

    虽然因为高度和距离的原因,视野无法触及基地入口的小院以及外面,因此无法在这里指挥攻防战从而替代瞭望塔,但单单站在这里也可以将基地内部设施了然于胸了。

    “易哥,江小姐,快到联合政府约定的到达时间了。”

    话音刚落,一阵猛烈的风从头顶刮过,沙土在脚边盘旋间,江归荑眯起了眼。

    在运输直升机降落的巨大引擎声响中,恍惚间她似乎听易北洲说了一句什么,但只来得及捡拾起其中的只言片语。

    他提到了“违规”。

    运输直升机稳稳降落,紧接着,飞机舱门打开,从中跳下来了三个人。

    三个人都穿着军绿色的防弹衣,头上罩着头盔,装备齐全。

    三个人都是清一色的白人。

    个子较高的正驾驶员下飞机后,遥遥往这边望了一眼,就扔下同伴,一路小跑,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跑到易北洲面前后,举起拳头。

    “砰”二人的拳头在空中相碰了一下下。

    “好久不见!yi,这里看起来真不错!”三十六七岁的白人笑嘻嘻地对易北洲说着话,紧接着又对着机场下的基地吹了个口哨,湛蓝的眼睛闪动着因老友见面喜悦的光。

    他的队友此刻才从后面赶过来。

    正驾驶的一条手臂搭在易北洲肩膀上,大力拍了拍,对着他的队友介绍道:“这就是beizhou yi,三年前国际军事飞行比赛中赢得第一的那位选手!”

    副驾驶看起来很年轻,大约二十多岁,他有些腼腆地笑了笑,棕金色的短发在阳光下发亮,他主动伸出了手:“您好!我是中士科尔,此前在乔治亚州空军基地效力,目前收编至联合政府!”

    易北洲微微笑着回握了他的手。

    “所以就是他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一道柔和的女声响起,带着明显的英格兰地区口音,话语中没有恶意,而是满满的促狭。

    那是运输直升机中的最后一位女士,年约三十岁,酒红色的长发卷曲垂至腰际,薄薄的镜片架在她高耸的鼻梁上,透射出带着打量的目光。

    “丽茨——”主驾驶员托马斯笑着,一把揽住女人的腰,毫不避讳地与她当众接了个吻,才说:“这位是丽茨,斯坦福生物科学教授,现在就任于联合政府研究中心。”

    丽茨补充道:“末世让我们相遇。”

    托马斯哈哈哈大笑“也让我们相爱。”

    她温柔的视线在面前所有人身上转了一圈,带着学者独有的睿智光芒。

    当她眼神落到江归荑身上时,江归荑敏锐地察觉到,她似乎停顿了一秒,眼里飞快地闪过了什么,随后移开了视线。

    “所以,这是你的伴侣吗,yi执政官?”丽茨的眼神在易北洲和江归荑身上转了一圈,直截了当问。

    她的语气俏皮,带着十足的好奇,让人生不出任何反感。

    江归荑正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久不开口的易北洲却突然说道:“丽茨教授,虽然我很希望如此,但真相是我还没追求到。”

    说完,他微微苦笑了一下。

    明明这只是很简单的一句回话,江归荑却感觉自己的心在这一刻加速跳动了。

    那一瞬间,她努力遏制住了自己想要扭头去看易北洲的动作。

    丽茨温柔地看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谁也没有说话。

    半晌后,丽茨的右手拇指、食指、中指并拢,从额上划到胸前,又从左肩划到右肩。

    那是一个基督教徒的十字。

    “愿我慈爱的主祝福你们。”

    易北洲认真道:“谢谢,另外——”他刻意拉长了声调,对着所有人说:“下面我们是不是开始谈正事了?”

    托马斯噗嗤一笑,连嘴角的胡须都颤动了些许,他一边带着他们往他们来时的直升机那边走,口中喋喋不休:“这不是见到老朋友了吗?不过,确实得快点了,下个目的地是飞蓬海基地……”

    听到这四个字,江归荑敏锐地竖起了耳朵。

    幸运的是,易北洲追问了句:“蓬海基地那边怎么样了?”

    托马斯摆摆手,一脸烦躁:“上次去的时候,正赶上他们内部大洗牌,我差点都丢了半条命。”

    易北洲停下了脚步,眉峰微皱,神情严肃起来,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