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超能世界，老板与饲养员与看门狗（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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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安德！ 有人勾住我的脖子大笑。 ——新婚快乐啊，安德。 ——没想到最早结婚的是你小子。 ——新婚快乐。 只有朋友见证的婚礼，朋友们都来到医院祝贺。我在医院里面的花园和朋友们聊天，庭院的一角，眉眼温柔的女人在给她的朋友们送上结婚饼干。 ——你妻子真是个好女人。 那确实是个好女人，好到哪怕没有感情基础闪婚，我也愿意用时间去爱她和她结成伴侣。 ——不后悔吗，就这样和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结婚。 不后悔。 和结婚誓词放在一起的，是父母的重症通知和安德里亚斯.奥克涅瓦的入伍通知书。 ———————————— 嗡鸣，晕眩，年轻人在褪色的绿茵残像中睁开眼，肩膀上有红十字袖章的士兵确定他醒来后就离开。 “炮击！隐蔽！” 指挥官的声音刚刚出现，紧随其后的是铺天盖地的炮击。伴随着炮弹落地的尖啸声，大块大块的土屑腾空而起，伊利诺士兵被冲击波狠狠地击飞，弹片无情地撕开了他们的躯体，留下一团又一团血rou模糊的rou块，阵地上一片哀嚎。在听通讯时，队长抽空叫喊。 “安德，你小子醒了吗！” 年轻的安德里亚斯还没来得及回应，阵地上火炮轰鸣。这次的炮火洗地只持续了几分钟不到，对于安德里亚斯他们来说却像持续了数个世纪。在得到全员无恙的答复后，小队队长晃了晃脑袋，举起望远镜看向对面的林区。 “敌军真他妈多啊！”伴随着敌军步兵们凄厉的大喊，安德里亚斯紧张地望向前方林区七八百米蜂拥而至的自爆步兵和坦克。面对明显有别国“投资”的坦克，伊利诺小队并没多少压力，毕竟资助只是资助，武器在对面手里远不如他们训练时的威力。 不过他们白天真正的麻烦是那些吃了兴奋剂的敢死队，在这里布防的士兵只有三四个小队，不论是数量上还是火力上，其实对面都处于绝对的劣势，但他们一次次不畏死的自杀式冲锋，让伊利诺士兵至今都没打进对面的森林防线。 随着子弹的倾泻和日头的下降，队长的神情越来越凝重，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他的脸颊滑落到下巴，再滴到衣服里。 “夜晚又要到了，全体准备撤退。” 夜晚是真正混乱，这片战场上留的人可就不只有伊利诺和土著，他们这些前哨士兵只能撤退返回军营，有更精锐的力量会接替夜晚。登上卡车，一百米，两百米，三百米……弥漫在空气里的汽油味硝烟味让每一个士兵都绷紧神经。 “他们接近我们了！” 在车厢尾的士兵发出警告，安德里亚斯转头，只看见几辆改装过的简陋摩托车正在朝他们的卡车靠近。肤色棕红的土著脸上画着油彩身上挂着鼓鼓囊囊的布袋，毫无疑问那些都是炸药。 前面开车的人踩了油门，短暂的失重感后皮卡车又与他们拉开了距离。冲锋枪打出一连串子弹，有一辆车歪歪扭扭骑了一段倒下，摩托车上的第二人推开尸体重新赶上来，嘴里喊着本地语言。 “啧，没打中油箱。” 驾驶室里说了什么，安德里亚斯听见靠近那里的人骂了好几句后勤。 “他们说车快没油了，要停车。” 这下整个车厢都骂起来了，几个士兵端起枪对准后面，但摩托车上坐了不止一两个人，不打中油箱还是会赶上来。 “一群杂碎，跟的这么紧。” “有没有火箭筒，给他们来一发。” “在阵地里早用完了。” “用榴弹？” 卡车的速度慢下来，安德里亚斯听见他们不远处传来爆炸声，有运输车辆被袭击成功让不少人紧张起来。 天色越来越暗，咔的一声轻响后，他们听到了期待已久的手榴弹爆炸声，数枚手榴弹在车群中炸开。 在冲天的火光中卡车停下，数机枪同时开火，又一轮爆炸后，耳鸣的安德里亚斯拎着油桶跳下车。数辆涂着隐形涂装的卡车朝他们撤退的阵地前进，夜幕下它们驶向失序的绞rou机。枪声渐渐远去，火焰后无人再靠近。这只是他们来这的第一个星期。 战争持续了半年之久，安德里亚斯与他的战友在加入战争后的第三年接到命令，终于得以离开。 “终于要回家了，也不知道我爸妈现在怎么样。” “……太不容易了。” “快一年多没和他们讲话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几队士兵走上飞机，没过多久飞机就冲向天空。 “安德！”战友拿没受伤的那边肩膀撞撞沉默寡言的年轻人，“你回家了想做什么？” 安德里亚斯把头从窗口转开，纱布把他的脑袋包的严严实实。 “好好陪我的父母，补偿妻子该有的蜜月和礼物。” 这支队伍组成时大部分人都是新兵，在同龄人里安德里亚斯算结婚早的了。飞机里响起零零散散的口哨声，这里还能正常说话的人只是少数，大部分士兵都麻木的像只行尸，他们下了飞机后都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三年没消息他们估计每天都担惊受怕的，这地方是地狱。”一个士兵从外套里拿出一张照片，他展示给安德里亚斯看，上面一个青年抱着小女孩玩耍。“我meimei，她得了白血病，如果不是入伍给家里人医疗保险我现在也不会在这。” 安德里亚斯沉默着点头，纱布后的嘴扯了一下，如果不是因为当兵会给家里人天价的医疗保险和补偿金，他也不会在父母重病时急匆匆结婚跑来这里送命。 回家的喜悦没能让他们活跃多久，很快机舱内安静下来。飞机遇到气流颠簸时有不少人惊慌失措，压抑的哭声在黑暗中飘散。 安德里亚斯看着头顶的指示灯视线模糊，劫后余生的脱力感让他精神上感觉自己的皮rou与骨头分离，就像他已经在战场上死去，在这里的是尸体或者鬼魂。 以“自由”为口号的战争，安德里亚斯无法从这里里面看见半点口号里的模样，他只看得见人命。但他此刻要远离这片异国的土地，他不在意这“自由”和它背后的东西，他只想要回到正常的生活里，庆祝一切终于结束了。 ………… 结束了吗？ ………… 骤降骤停的阵雨，狂风从不停歇。 安德里亚斯在黑暗中睁开眼，鬓角的白发汗湿。他矫健起身，屋子里一片漆黑，他没有开灯，快步离开房间，屋外本的黑帮人员全都换了衣服，迷彩服防弹衣背包头盔全副武装，出现在光下的黑老大身上也不再是之前那些正装，而是和伊利诺陆军相似的军服。 “老板。” 等待的士兵等待指令，安德里亚斯点头他们便全部登上伪装过的车辆向外离开。一部分人走了还有少部分留下，他们的穿着和日常生活中差不多，更接近游客的形象，衣服下鼓鼓囊囊的肌rou和他们眼里的眸光显露出他们与普通人的不同。 就在安德里亚斯要对这部分人下指令时，他突然注意到一旁的人。 “招呼都不打就走，我做的早餐全给我员工吃了。” 奎萨尔一身牛仔服，头发换了一种挑染，黑金渐变的半长头发绑了一个狼尾发型。这和之前毒蛇的即视感不同，他现在更像草原上准备狩猎的野兽，更锋芒毕露的攻击性。 没有察觉到…又是那种奇怪的能力。 安德里亚斯面无表情的看着在他感知里突然出现的人，等待指示的手下都面露疑惑的看着他——他们看不见奎萨尔——毫无疑问这是奎萨尔的恶作剧。疲惫感和轻松感同时出现在安德里亚斯的心里，如果是在过去，他现在应该回话等着奎萨尔给他挖坑。 但安德里亚斯没动，他继续下达指示，带着剩下的人离开。奎萨尔淡淡笑着站在秘密基地门口看着安德里亚斯的背影，并没有对此表示生气。 反正他们都已经不需要对方了。 在经历议员丑闻频出、失踪，和支持力最多的副总统意外死亡的情况下，面对国内的声音，国会大厦将对游客开放，以此分散舆论压力。参观需要预约售票，二十人一组，分时间段进入。 在今早第二组游客离开，第三组游客进入，接近中午午餐时间时，警卫看见一个清洁工推着清洁车路过，他对此并没有多注意。他略微偏头，装作站岗的模样和三米开外的同事闲聊中午要去餐馆，他突然发现，那名清洁工偏离了路线把清洁车停在了游客过道上。 警卫们发觉不对，其中一人上前驱赶清洁工。 “嘿！这不是你该停的地方！” 清洁工并没有停留，而是在警卫发出第一个音节时就跑走，只留下清洁车留在原地。几名警卫见状前去追捕，走出来的那人摸向腰间的对讲机，然后—— BOOM！ “总统先生，国会大厦发生一起爆炸。”将军罗伯特.奥尔曼推开办公室的门急促说到，正在处理公务的总统詹姆斯.斯克顿听到这句话差点没反应过来。 “我们正在封锁总统府，反恐突击队在路上。” 将军指挥着属下封锁窗户清空走廊，数十名保镖及士兵护送总统进入地堡，随行议员随总统从地堡通道离开。 穿过走廊，进入通道，除总统将军议员三人，所有人都留在通道入口断后。打开第一道门，瞳孔识别通过第二道，三人走到最后一道门前。 就在詹姆斯开始识别瞳孔时，一声枪响，随行议员倒在地上，鲜血在地上蔓延开来。 “罗伯特……”詹姆斯震惊的看着昔日的同僚，他和这位将军是几十年的朋友，从罗伯特进入军部开始，这位将军都不遗余力的在支持他。可这一枪是怎么回事？ “詹姆斯，我的总统先生。”罗伯特将军把枪对准总统，脸上是对老友的不忍，但持枪的手没有半点动摇。“请您回到办公室里吧，我们得聊聊。 总统原路返回，守在地堡入口警戒的人发现不对，保镖还未转向，里面的士兵就抬枪把背对的保镖打成烂rou。地下通道内的二人看着保镖全部倒下，将军才挟持着总统走上去。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国会大厦一层外，掩体前后枪声大作，机枪连射的凄厉吼声和步枪的枪声此起彼伏。无数子弹旋转着冲向双方，给不幸者留下一蓬又一蓬血花。弹片四散，国会大厦的大理石墙面变得坑坑洼洼。战斗机从空中接近，瞄准接近的飞机，几名雇佣兵打扮的恐怖分子抗起炮筒，转向的飞机被导弹击中，带着长长的尾烟砸进大厦旁的花园里带起无数的土屑和残枝树木。 还在交火中，越来越多的精锐赶到这里，其中不乏穿着SSD制服的超能力者。刚要下令继续攻击的指挥官不耐烦的接响电话，听着听着瞪大双眼，他还没挂断电话就冲着通讯员喊：“命令支援部队停止攻击，前往总统府，总统被挟持了！” 马上大厦周围的火力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了“砰砰”几声零星的声响，见对面官方的火力小了下来，袭击者翻过掩体全躲进大厦里。 在外界因为总统局面激荡时 一场谈话在总统休息室里发生。 “罗伯特，我们没有必要变成这样。”总统詹姆斯坐在椅子上，对面是将军罗伯特，估计外界猜测袭击主导者的都想不到这个人是和总统交好半个世纪之久的鹰派将军罗伯特。 “我们一起从地堡的通道离开，然后一切都当没有发生过。” “这句话你我都不信，詹姆斯，如果你后面还想说这种话还是闭嘴吧。”头发稀疏但身姿依旧挺拔的将军语气平静，“我们确实没必要变成这样，但是这都是你逼我的。” 总统张口几次都没说出什么，于是将军继续说：“超能力者是会让国家动荡的不安稳因素，我们该做的应该是控制掌管他们，而不是放任他们还给他们我们士兵的武器装备！” “这是如今世界的趋势，风星国已经有一个旅的武装超能力者了！” “那是其他国家！詹姆斯，我们的人民怎么样我们清楚！”将军情绪激动的大声道，“你装看不见，那些人在城市里是怎么使用超能力的！他们在杀死那些罪犯时也在杀死民众和警察！” 将军的手指戳着总统的胸口：“他们就该带上电子控制器，每天在监控下行动，而不是躺在酒吧夜店里等着我们打电话去求。” “当超能力者犯罪时就是罪犯，我们应该抓捕他们洗脑控制杀死，而不是为了招揽一群危险人物让士兵白白送死。” 总统弯着背，与将军对视：“你说的对，罗伯特，但伊利诺是很难从上到下改变的。有能力者无法屈服于无能力者，投资者不会向平民低头。” 这是资本的国家，不是独裁者的国家，他们都太老了，无法通过药剂改变。他们没有后继者，但那些高阶级的有，年轻的金字塔巅峰通过各种手段成为新人类，国家只能为他们打开所有道路。 “所以我今天在这里。”罗伯特因愤怒倒竖的眉毛放下来，“詹姆斯，他们看见你落难会讨论下一届总统竞选，那些年轻人还不到参与的时候，但我们这样的老家伙离开他们身边的时候…” 总统眸光亮起，表情激动犹豫参半：“你太冒险了，如果他们全部站在我们对立面这个国家死的人会非常多。” “所以不是我们动手，我和你都这里，我们被“困”住了，他们会在敌人对面，不是我们对面。” 总统听到这话表情阴沉：“你在和谁合作？” “我。” 第三人的声音出现在这里，本来确定没有第三人的休息室内出现第三人。他看上去和罗伯特将军相似，斜过整张脸的伤疤让他看上去比老将军凶狠多了。 总统看着安德里亚斯，面无表情道：“地下城叛军，黑市？” 虽然没有实际人物照片，但资料上模糊的身形远照让詹姆斯出现这个猜测。 安德里亚斯没有对总统直接回应，他像一座小山一样伫立在将军与总统面前，老将军站起身，半挡在他与总统之间。 “叛军…不，只是复仇者。”安德里亚斯压抑着愤怒，他背在身后的手握紧拳头，“我们是被你们抛弃的弃子，你们一口一个民众人民，但背叛了所有人的也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