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蒸汽世界，叔父和他的三个便宜养子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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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厅里氛围凝滞，除了刀叉触碰餐盘的声音外没有任何噪音。明明叔父在开餐前说是为了庆祝举办的家宴，但三个养子都在沉默着吃饭，连切割盘中的食物都分外小心。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和，只是叔父并不喜欢有人在他还在吃饭时出声。所以好端端一个家宴就这样气氛诡异的进行，主位上的家主也没有纠正的意思。

    雅尼认真地切好rou放进嘴里品尝，罗宾的吃速极快已经第三次加餐，安东尼奥均速进食，刚好比叔父速度慢一点。

    吃完饭的纳斯塔奇亚悠闲地喝着酒，看着三个养子进食，等到雅尼差不多吃完，他突然开口。

    “雅尼，歌剧好看吗？”

    雅尼的手停住了。

    上个月的中立城遇袭，雅尼.费南多恩确实在场，但却不在家主的邀请名单上。换句话说就是，幺子偷跑过去的。

    罗宾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偷偷告诉叔父雅尼跑过去的人就是他，被打过的顽皮小子总希望自己的兄弟也被打俩下。

    雅尼放下手中的东西，低头道：“是的，叔父。”

    其他二人都在等待叔父对幺子的惩罚，毕竟叔父是个“讲规矩”的人，然而……

    “那你十八岁生日宴用这个主题布置会场？”三子都是一愣，雅尼虽然历练三年，但依旧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他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对他算得上严厉的叔父突然不追究他的过错，反而对他说这样的话，雅尼心里一暖。

    这算不算一种亲子之间的爱。

    “歌剧主题和那次一样吗。”

    叔父和幺子聊着月底的生日宴，次子愤愤不平的继续吃点心，长子脸上挂着的笑容消失，看着叔父的眼神复杂。

    家宴过后，雅尼上楼学习，叔父去睡午觉，负责安保的罗宾从安东尼奥身边走过，突然被叫住。

    “怎么啦？”次子瘪着嘴在大哥身边站好，他还在为叔父没惩罚弟弟生气。

    “我要走了。”安东尼奥注视着窗外的大雪，三层玻璃阻挡了刺骨的寒风，隔绝了能吞噬生命的寒冷，他已经好多年没再暴露在这样的雪下了。

    “你的腿刚好，叔父这次派你去哪啊？”

    “不是叔父的意思。”

    不是叔父？

    罗宾的眼神瞬间变得阴冷，他拔出腰上的手枪扫视周围，发现没其他人也没把枪收回去。

    “你在说什么话，你是想背叛叔父吗？”

    安东尼奥神色淡然，全然不在意自己的话对于其他人意味着什么，他继续说到：“我不想背叛叔父，也不会背叛叔父，我只是想离开。”

    罗宾烦躁的挠头。

    “你为什么想走，因为上次断腿吗？以前我们在贫民窟不是都经常这样吗？虽然这次断腿还是你在费南多恩这些年来第一次。”

    “是啊，第一次，这一次就让我看见了很多东西。”

    安东尼奥注视着和自己一个出身的弟弟，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和大部分兄弟一样有着浓厚的感情。

    “我留在费南多恩是要给叔父效力，我曾以为叔父会统领家族一直到雅尼成熟，但我错了。”

    “叔父要放弃家族了。”

    说家主放弃家族，这放在报纸上估计是大热门的冷笑话。可罗宾笑不出来，安东尼奥对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些话都真假难辨，对于家人，安东尼奥从不说谎。

    啪。

    罗宾给自己一巴掌冷静下来，他捂着脸，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安东尼奥和他说的一切。

    “为什么？”

    “叔父从实行新秩序开始，他就不是纯粹的家族阶级了。”

    「家族」，是指绝对掌控城市的一个人和其手下的棋子。他们吃着城市对主人的供养，城市里的蝼蚁只能勉强解决温饱。而叔父……

    “他让那些工人更卖力有效的干活，商家被收走的税只剩下收入这一栏。他的秩序为的不是家族，为的是城市，家族收到的钱比过去都多，但家族已经不是城市的主宰了。”

    见识过好东西的蝼蚁如果再像以前一样被家族宰杀，他们就会如同其他家族的蝼蚁一样，举起武器反抗，这是叔父自己点的火。

    “叔父不想管家族了，他开战消磨家族的武器库存，机械甲胄上个月已经全部停产。

    他现在还在家族里是因为雅尼没成年，除了特殊情况家族是不允许未成年继任的。叔父这几年给我给你和其他人的代理权太多了，叔父有的是手段收回，但雅尼.费南多恩做不到。”

    罗宾沉默，将视线锁定在安东尼奥脸上。

    “叔父要继承者杀了他们吗，包括我们？”

    “我还不确定叔父对我们什么态度…”安东尼奥长呼出一口气，“叔父一定会在继承者成年那天转交家主权利，我们不能到那个时候再想去留。”

    罗宾表情阴郁：“还有两年。”

    两年，好像很长，但和十六年比也短了。即便他已成年很久，可每次看见冬天，他还是觉得被叔父带走的日子就在昨天。

    “我把手上的东西都分给其他人了，我现在只接叔父派的任务。你虽然是经理，但在家族里只是打手，未来分割利益里你不会被针对太多，但你是战力的前锋，太容易被送去挡刀子。我让里奥在其他地方买好了地，也做了你的假身份，一切看你的决定。”

    “雅尼不好吗？”

    罗宾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安东尼奥垂下眼，避开了与弟弟的对视。

    “叔父还保留着家族的存在，但雅尼不一定，你看过他这几年接触的人吗，他是背叛家族的阶级，他站的不是掌权者这一方，而是我们屋外的无数人那边。”

    雅尼.费南多恩站在安东尼奥和罗宾过去的那一方。

    “那叔父呢，他要去哪？”

    “我不知道。”

    没人知道叔父的真实想法，那个男人的目的从来不明。

    “是你让叔父把我带回来的，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罗宾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蹲在地上抱着头，声音里带着哭腔。

    叔父，大哥，弟弟，罗宾都习惯了他们的存在，结果有一天三人要去不同的地方再也不会聚在一起了。

    安东尼奥俯视着弟弟，眼神怜悯：“所以做决定的时候到了。”

    费南多恩对其他家族开战了，出乎意料的是费南多恩居然有盟友。一些贫瘠之地的家族加入到费南多恩的旗下，向丰饶之地的其他家族开枪。

    旁观的人都以为这是一场空前绝后的家族势力争夺战，直到费南多恩是武装空艇击毁了第一座机械之城，他们才明白这不是地盘争夺战，而是战争。

    低沉的气息扑在脸上，一种柔软微凉的东西贴在嘴唇上。奇特的感觉让纳斯塔奇亚睁开眼，负责保护他的罗宾看见叔父睁眼，开心的笑起来。他轻轻接触的嘴唇吸住叔父的下唇，舌头舔着软rou。

    叔父扣住次子的脖颈，养子坐在叔父的腿上，喉咙深处发出犬似的呻吟声。长子安东尼奥在凌乱的办公桌上收集文件，无视一旁两人的动作。

    “我说过不要打扰我午睡的吧。”叔父拍了拍次子的脸，罗宾嘟囔着嘴去舔德里克的喉结。

    “没吃午餐就午睡，叔父好爱睡觉啊。”

    四周声音嘈杂，并不是生命活动的声响，而是齿轮气泵的声音。巨大的落地窗外云层翻滚，这里不是费南多恩主城的大宅，而是伪装成普通飞空艇的武装空舰。

    在和家族撕破脸后，费南多恩的掌权者没一个留在地上，只留地上掩人耳目的替身到处跑。虽然是武装空舰，但这个房间里满是古朴华丽的复古家具，挂在金属墙上的彩色油画与黄褐色的墙对比分明。

    安东尼奥移步俯瞰窗外，观察着外面的云层：“叔父，还有一个半小时就落地五城休整补给，您要等落地了再进食还是和平时一样？”

    纳斯塔奇亚挡了一下罗宾想亲他脸的嘴：“五城…有牛蹄餐厅的那个？”

    “对，那预定一个半小时后的午餐？”

    “嗯……”叔父梦呓似的从鼻腔里挤出几声回应，解开他裤链的次子跪在他腿间吞吃着性器。纳斯塔奇亚没有发怒和制止，在安东尼奥摸上他领结时，反而换了个更方便的姿势让养子解开他的衣扣。

    “你们最近是不是太黏人了。”

    “因为您最近越发纵容我们了，我们自然是想要更多。”安东尼奥迷恋的看着叔父的脸，啄吻着他的嘴唇的嘴角。

    从雅尼.费南多恩十八岁生日宴后，他们三人的相处越发背德，背后的原因他们都心知肚明，但谁也没挑破。

    一个半小时后空舰落地，浑身舒爽但腿软的安东尼奥走下运输艇，只见几辆轿车整装待发，身穿深色西服的男人们全副武装的护卫在周围，提早一步来到这的雅尼站在他们中间。

    天上又下起了雪，在飘摇的雪中，轿车车窗蒙上雾气。阴沉沉的天空昭示着这场小雪将会变成大雪。纳斯塔奇亚瞥了一眼天空，在暴风雪来临之际迈开步子走向人群。

    迎着逐渐变大的雪花，轿车驶出空舰港，驶入公路。罗宾紧盯着窗外，德里克和雅尼都低头端坐在后座上。突然德里克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雅尼的眉毛，雪花融化后的水珠沾上他的手指。

    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雅尼呆愣住，他干巴巴的叫出声：“叔父？”

    “下次记得打伞，或者直接在车里等。”

    这样的关心让雅尼不知所措，自从他历练回来，叔父对他好像越发好了。

    是让我不要夺权的安抚，还是叔父单纯的只是在关心我？

    雅尼内心忐忑，但心里还是压制不住的喜悦。

    费南多恩五城的规模接近主城，虽然经济上不如，但繁华度不相上下。虽然天空阴沉又下雪，但还是有不少人外出。被包场的餐厅只对费南多恩家族最高的四人开放，等待上菜的期间，纳斯塔奇亚拿到一本简单的趣味书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书，安东尼奥喝着茶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罗宾在餐厅里四处乱走，只有雅尼坐在位置上发愣，好像在想什么。

    因为在空舰上提前吩咐的原因，菜上的很快，直到吃完都没发生什么事。

    “高看他们了。”纳斯塔奇亚放下刀叉拿起餐巾纸擦嘴。

    抢夺时间短的五城越繁荣就说明漏洞越多，费南多恩关键的四人齐聚地上餐厅吃饭都没遇到一场刺杀，只能说那些家族实在不行。

    又或者……他们在酝酿一些大的？

    纳斯塔奇亚的眼里闪过一丝寒芒，随后他收敛起来露出一副困乏的样子。

    距离空舰补给完毕还有一段时间，没有可以安心睡觉环境的纳斯塔奇亚决定散步，这个决定即便是罗宾都有些不认同。

    “如果有杀手怎么办？”

    “那就把他们杀了。”

    安东尼奥沉着脸检查手枪里的子弹，叔父在放任他们感情的同时，行事也越发随性不计后果。要是叔父考虑好自己的安危再放纵，那他想做什么都可以，谁都愿意陪叔父，现在这样安东尼奥也说不清这是好是坏。

    毕竟叔父就是叔父，他的决定没人能左右。

    走在人迹罕至的巷子里，突然里面有几个孩子尖叫着跑出来。罗宾刚挡住叔父，他们就被孩子们团团围住了。看着肮脏的脸庞和破旧的衣物，安东尼奥和罗宾很快就明白他们是贫民窟的孩子。即便费南多恩的新秩序让更多的人得到工作的机会，但贫民窟依旧存在。

    孩子们冲过来，俯身就要给他们擦雪擦鞋，但他们应当是乞讨或者是想借着人多偷东西。

    就在雅尼想制止他们直接给钱的时候，德里克毫不留情地踢开了贴近他的孩子。那孩子瘦弱的连尖叫都来不及，直接滚到雪地里一动不动。

    意外的情况让雅尼惊住了，他还没开口问叔父为什么这么做。叔父就从安东尼奥手里拿走手枪，将枪口对准另一个抓着他外套的孩子的额头。雅尼睁大了眼睛，受惊的孩子们尖叫着逃走。

    那一瞬间，空气就这样凝固了，事情正在雅尼.费南多恩眼前发生。

    他的叔父正俯视着那个幼小的孩子，没有半分迟疑地把枪口对准孩子的头部，从前在叔父身上感受到的杀意，笼罩住所有人。雅尼的内心在尖叫，那个男人在用枪指着一个孩子！

    传来松开手枪安全装置的声音，那一瞬间，雅尼看见了，这个人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