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乐
马车行乐
“如何区处……”傅祈年喝起茶,一杯茶落肚,他却如吃醉了一般,辞色漫不经心说道,“只将他们清理了再招募新丁便好。” 陆承渊眉眼淡淡,不可置否道:“被清出军营之人,心中难免不平衡,而这一清,空额泛滥,如今又是冬日,只怕会给人造成可乘之机,倒时候陛下恐怕要问责。” “一群无用之人,不能掀出什么风浪来。”傅祈年态度坚决,脸色淡静回道。 陆承渊的指头敲起食桌,张嘴还想说什么,傅祈年却抬手打断了他:“陆协理不必多言,如今京师二十余万兵,岁靡廪粟四百余万,而这二十余万兵里能战者甚少,多是闲手之人,兵众致财匮,缩编至十二万兵足以,不日我便上书陛下,请求缩编。” “傅总督措置乖方,不消长虑,如此坚决,想必不怕后咎了。” “我行事磊落,何怕后咎?” “傅总督不要后悔就好。” “不会。” 商蔺姜吃着眼前的食物,两耳竖起听二人的谈话,越听越觉奇怪,这二人的态度变化太快,一个像是在唱红脸,一个像是在唱白脸,唱着一折无名之戏给人看。 给谁看,她不知道,反正不可能是给她看。 一桌的饭菜,只有商蔺姜一个人在动筷,唱戏的两人不欢而散,陆承渊在傅祈年一句慢走不送中愤然离席,傅祈年则和没事人一般,等商蔺姜吃饱喝足,才带着她离开。 回府的路上,傅祈年在马车内闭目养神,商蔺姜看他始终合着眼,眉头皱着,不大舒服的样子,欲言又止片刻,最后还是转头看街景,没有做声打扰他。 马车驶出热闹的街市后,傅祈年忽然开了口:“后面几日,商商不要出府了。” 开口时声音略沙哑,他说完话,咳嗽几声清润嗓子。 “为何?”以为他是在追究今晚她出现在凤临阁之事,商蔺姜紧张得唇瓣干涩,在黑暗中缩起了拳头,“我不是有意要去的,我只是……” 商蔺姜磕磕绊绊要解释,但话没说完,便被傅祈年一把抓住了手臂,在一声惊叫声中稳稳落进他的怀中。 “不关他的事。”傅祈年道,“方才你也听到我与他说的事了,军营要缩编,必有人会不满,不满便会作恶,你是我的妻子,我是怕他们对你下手。” “所以你们果真是在唱戏。”商蔺姜聪慧,不需过多解释,一听便明白了,“但这般做真能成吗?” 良莠不齐又鱼目混杂的军队实在难以整顿,闲手之人理应清理出营,可偏偏这些人背后有势力,随意清理只怕朝廷上有人不满,可不将他们清理了,又不得招募新丁。 缩编是假,但把这事说出去,心急的闲人听见了定会掀出些风浪,到时候便能有理由将这些人清理出营,就算是是官员的子侄还是富家子弟,但犯错在先,他们也无理反抗。 “不失为次策吧。”傅祈年淡淡回道。 商蔺姜在傅祈年怀里乖乖坐着,沉吟片刻后关心一句:“那你自己也要小心一些。” 得了关心,傅祈年倏尔睁开眼,深邃的眼内缱绻之意尤浓,像是关不住的洪水猛兽,顷刻间将人吞噬腹中。 即使在昏暗不明的境中,商蔺姜也亲切感受到了他的情意,她慌得娇姿怯怯,没处可躲,但有得躲也躲不开。 今晚也必会有一场难分难解的交缠,不如主动迎合一下,让他醋气减半。 想定,她忽然弓起腰肢,在他喉间落上一吻。 本是想蜻蜓点水,春风拂柳那样轻轻一吻,不想她力道失控,吻上去后张嘴吸了一口气,那暧昧的唼喋之声顿时在耳边炸开了一般。 即使在酣战正浓时,商蔺姜也鲜少主动吻人,而此时情未炽,在两下里都清醒之下就如此回应,叫她如初沾华露时芳心乱跳个不住。 比起她的腼腆,傅祈年显得从容,放声就笑,笑完在她耳边说两句蛊惑人心的情话:“想必商商的脸庞儿应当如春桃一样红……肌肤也如那红烛般热艳。” 说完这句话用手摸上怀中人的脸颊和脖颈。 商蔺姜羞得无地自容,反抗都忘了,等回过神来要做作反抗一下时,一股温热之气向鼻尖喷来,她的唇瓣在潮水的浸透中渐渐变得红润。 不多久,马车内有人声如小鸟,在嘤嘤然唱曲儿。 马车停下的时候,情事浅浅结局。 傅祈年的指头湿濡,若是有灯火照之,他膝盖处的衣裳也有不寻常的水迹。 被揉香破萼的商蔺姜粉面红唇冷,身上散着淡淡的袭人莲香,好在那头发一丝不乱,才没叫人起疑。 宠宠已经睡下,傅金玉前不久才离开,不知是去了何处,他身上的本事大,傅祈年并不担心他会出事,洗身过后,商蔺姜还在湢里做闺秀的模样,不肯从水中出来,他觉得好笑,不去逗她了,转去看宠宠。 宠宠睡得正酣,一张脸蛋儿红扑扑的,不知做了什么梦,嘴角上笑痕浅浅,傅祈年静静看了两刻才回寝房。 商蔺姜已经睡下,她心中好生躁热,面墙装睡,只留半个脑袋给傅祈年。 傅祈年躺下靠近时,榻内深深的陷了一个大窝,感受到一股热气的商蔺姜如受惊的兔子,猛地钻进被褥,把自己裹成一团,可怜兮兮道:“傅祈年,我、我困了。” “你是情怀满足了,可是我没有。”傅祈年扯她身上的被褥,意欲图欢,“你好自私,且不守信行,方才在马车里和我求饶,说是到了寝房随我处置,然而一下马车便不管我死活了。” “谁说我情怀满足了?”想到马车内的事,商蔺姜面红耳赤,几欲滴血,张嘴便驳,“我不守信行,你也不守啊,说是浅浅碰一会儿,结果你那手指都冲进腹内了……” 她又气又恼,气恼得说话时小腹乍收乍放,看模样气得不轻。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指为什么还挺疼的,被你那东倒西歪的rou儿咬得疼。”傅祈年举起两根手指来,“没有齿痕,但就是挺疼。” “啊啊啊啊!”听了这话,商蔺姜脸儿又红了一层,她一转身,把脑袋往枕头下钻,“傅祈年你个狗东西,别说了别说了。” “你依我,我就不说了。”傅祈年欺身上去,几将商蔺姜整个身子罩住,“商商确定今晚要以背示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