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纯剧情,21线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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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生番外·枪 【全是作者瞎编的私货(划掉)。】 杨建看到高启盛拿着警枪来找他的时候,他是有点虚的。 虽然他哥更不是善茬,但高启强都是先礼后兵的,而且因为强哥这个人会说话,大多数时候不会走到需要秀肌rou的地步,也就不会太难过。 但他弟弟,连肌rou都不会秀,他都是直接上的。 杨建印象很深的一个事儿是原来高启盛还在建工集团处理拆迁的时候,有手下人私下拿了拆迁户的钱还漏了馅儿,弄得高家都很难搞。 那人仗着把自己meimei介绍给郭文建当情妇,做过他的线人,颇有些油盐不进天不怕地不怕的。碍着郭文建这么个事儿,唐家兄弟都不知道怎么处理,也不敢上家法,很难和强哥交代。 高启盛知道了这个情况,说不必告诉他哥,牵涉到市局,他哥又得和安欣勾上,事儿太杂了。 “既然咱大舅哥是线人,那就让郭文建亲自给他断线。” 高老二是绝不拖延的行动派,直接就带着唐小虎拿了人,给那家伙静脉上了两针PMMA。唐小虎至今记得高启盛把那家伙的脸踩在大桥下面的泥巴里,活活地把人的舌头都快碾断的样子。 “高老二你给我等着,我妹夫把你们一网打尽。” “大舅哥是吧,区区四十万就坏了我哥的事儿,你真行啊。不过这两针下去,你看你妹夫还认不认你。反正你平时也要磕麻古,这东西呢,和麻古一个道理的,根本验不出来,你妹夫大概还要恨你磕药上头死了晦气到你那个怀了小崽子的meimei……” 他们三四个大男人都没能按住发狂的毒狗,那人上劲之后几乎失去了全部的神智,一个不留神从河畔坠下去,摔断了腿,一身的血,可根本没有痛觉一样,拖着断肢疯狂跑,从桥下面奔到高速路上,硬是自己活活撞死在了一辆大货上。 看那一地的血,唐小虎都不禁后怕,但高启盛却没事人一样坐在副驾驶玩掌上游戏机,笑嘻嘻地和他说自己抓到了很稀有的口袋妖怪。 那是高启盛第一次杨建打交道。 杨建知道这不是单纯的麻古用药过量的事儿,但是新型毒品层出不穷,他没有多的证据只能不了了之。后来他去了供电局,和高启强好的一条裤子似的,问高启盛这件事。 “精神科这些药呢,单纯让人睡的到让人变成丧尸的都有,看怎么用。这就跟口袋妖怪一样,水的火的打人疼的能催眠的各种各样都有,看怎么用。” “就算能验出来PMMA,他那个状态,你们也没办法确认他用这个药是不是自己主动的。毕竟这药就是上劲慢但是后劲大,很容易让人用药过量精神极端亢奋,追龙追死的类型。” 高启盛手下的那几个高学历的药剂师,并不只是为卖货的,他们暗中制了很多各种各样的禁药,和高启兰联系上后更是珠联璧合。这些年处理很多事,都可以说是无声无息。 面子上强盛集团是强哥手下龙和虎,但其实里里子上,强哥是双刀流,老默是高启强顺手的青釭剑,而表面上脱离他经营法律和互联网产业的弟弟高启盛,是他藏在暗处的雌雄双股剑。 杨建选局长的时候,赵立冬还没出事,支使了一个叫王力的手下要和杨建争一争。本来是个十足的小角色,高启强先礼后兵,钱也花了吓也吓了,人就是仗着赵立冬不肯松口。高启强想着不要造孽,想曲线救国,谁知道赵立冬手下有人为了挑拨把他爹在赵立冬那里吃瘪的事儿造到了他儿子那儿。 高晓晨那时候正是一个鬼火少年,脑子不省事,花钱弄了把六四,就纠集着一伙子社会青年要去找这个王力。在此之前,高晓晨是不知道枪子儿是什么样的,看过无间道,就以为自己爸爸是倪永孝,他怎么也得混成个陈永仁。 可他小叔的车追在他后面,高启盛端着一把狙,只一合,他的哈雷就炸了 高晓晨脑子一闷,他就被惯性给翻出去摔到了海边的防波堤上。还没从爆炸和空摔的震荡里回过神,高启盛就把高晓晨从防波堤上给一把拖了出来,一个背摔下去,高晓晨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活活的咳出了一口血沫子。他下意识想去摸背后的枪,结果高启盛一脚下去,那枪都给从皮带里踹出来了。 “怎么,想一枪崩了我?”他小叔叉着腰,居高临下的瞥他。 “你别打得太过了。” “就是爹妈都没好好管他,瞧给他能的。” “陈姐的面子还是要顾的。”一旁的老默还是拉了一把盛怒的高启盛。 “你也别想和稀泥,这家伙哪来的门路搞到的枪你我门清。他那妈要是知道了,你别以为你有好果子吃。”高启盛白了老默一眼,冷哼一声,点了一支烟。 老默没多说话,他那能想到他的好女儿,明里暗里挑唆高晓晨,不知哪里搞来了黑市的消息。要不是卖枪的人手下有高启盛的桩子,说高家少爷被一个女孩子带着来买了把条子弄丢的六四,高晓晨这一上头就要坏大事。 “我说高晓晨,你是不是不长脑子,以为有一把破枪就能怎么样是吧?”高启盛满肚子恨铁不成钢,真的恨不得再踹两脚。 “可他们那样欺负我爸,你们能咽得下这气,我咽不下。”一嘴血,高晓晨还是咬牙嘴硬。 高启盛看他这死不足惜的臭样子,反而不想打骂他了。他恍惚想到了当初的自己,脑子一热就去贩毒,甚至想拿冻鱼把侮辱他哥的李宏伟给砸死。 少年心气,就纯在这一口愚蠢但炽热上。 “高晓晨,暴力永远都只是台面问题的延伸,你拿着枪就算把王力杀了,我看你也不敢,赵立冬手下也会有李力刘力,那是你爸爸的战场。”高启盛,坐在了高晓晨旁边,说,“就算是我,也不能贸然打乱他的计划。你真的爱戴他,就要相信他。” “我爸怎么和那些狗屁倒灶的大官儿斗呢?” 高晓晨心里知道,他成绩不怎么好,能力不出众,父亲母亲对他也不够自信。可他这口气就很难平,他这么大的时候,高启盛已经是很厉害的商人了,高家所有人都很相信他。 父亲的首肯,永远是一个男孩渴求的东西。 哪怕能稍微像他爸爸一点点就好了,他只要高启强对高启盛一百分之一的爱就可以了。 “你爸在旧厂街杀了十多年鱼,你龙叔虎叔都曾经是他头上的太岁,但现在也心悦诚服。胜者不急于一口气。” 高启盛说着高启强过去的事儿,他一下就理解了他哥的心。 如今的高家人,以为给高晓晨一个虚假的和平就能让他无忧无虑的活着。但这只是一个美好的幻觉罢了,既然是一条船上的人,高家人,所有的罪孽和痛苦,都必须共同背负。 真正的切割则意味着分道扬镳。 将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 “如果你真的想好好当个高家人,我给你个任务,做好了你就跟着我混。你凭你自己的能力去弄清楚黄瑶到底是怎么和黑市搭上线的。” 老默皱了皱眉,即使陈书婷不希望儿子参合这些事儿,他却也没有阻拦高启盛,这件事只有高晓晨这小傻子去查探才比较温和。 处理了高晓晨,事儿还是没结束。 不能和赵立冬彻底撕破脸,但是孟德海那边也要交代。 高启盛知道,高晓晨虽然是脑抽,但一力降十会确实是一个思路,王力不求财不求色,这些知识分子看着清高,最宝贝的自己的那条烂命。谭思言那样舍身忘死的人根本不会和赵立冬同流合污。 坐在大货上,老默瞥了高启盛一眼,说:“你教训晓晨,其实和他也差不离,憋着火想给阿强出气。” “要你说,好好开车。” “有新到货的冻鱼。” 两个人同时转过头,一个眼神,他们就互相理解了,都不自觉地笑出声。 “那怕不是我哥拿鱼把我给劈了……” 长大的男人,无声地把那颗长不大的心藏了起来。 不过处理王力确实是杀鸡焉用牛刀。 高启盛请活妈祖帮忙,依着王力的性格特点,找了一个哪儿哪儿都对味的男公关勾引他。王力确实是很有原则,和那男孩一直都是单纯做朋友,发乎情止乎礼。 他从没有想过会有一个年轻画师和他如此志趣相投,仿佛彼此就是最合拍的灵魂搭档,如果他没有结婚,那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爱上他。 两个人最深入的交流不在床上,在文艺电影联展和黎巴嫩画家的画展彼此默不作声地微笑时 在将跨要跨最后的底线的时候,那男孩却死了。 也没有别的原因,他们选的就是这种没救级别的瘾君子,死亡是早晚的事。 这个时代,所有人都在祝平安,一切制度设计都让人爱身惜命,非自然死亡就成了一种禁忌,甚至比起luanlun更让人肾上腺素飙升,成为了一种性幻想,是保守而胆怯的公务员知识分子无法抗拒的诱惑。 谁能在最喜欢的人死在怀里的时候不去思考,我们庸庸碌碌蝇营狗苟活在世上是为什么? “是赵书记让我认识你的,想毁了你的清白,拿捏你,但我做不到真的,你这么好,我这样的人凭什么弄脏你……你别和他们混了,除了肮脏的世界,你还有梦和远方……去伊斯坦布尔代替亚历山大看海吧,我这些年靠代人作画存了有不少钱,你代我去看好不好?” 监听王力和小情人阴阳相隔的时候,老默和高启盛陷入了一阵沉默。 “可能用冻鱼给他一下反而简单。” 高启盛下意识地说。 “你是这样多愁善感的人吗?” 高启盛也不会因为欺骗别人的感情有什么道德包袱,他只是意识到高启强为了救他,陷入了怎样令人反胃的泥淖。 如果他们只是卖鱼,无非是被鱼腥味熏染,被人骂句臭卖鱼的;或者当个极道恶棍,大不了吃枪子脖子上碗大的疤,一身血污;但是陷入权力的大网里,别说纯洁,连肮脏的部分都要全部拿来交易…… 没有被制裁的犯罪分子,在白昼一般的夜里行走,权力的走狗,却是在白昼一般的夜里裸身爬行。 死亡,兴许还能算得善终。 像是赵立冬、王秘书、孟德海乃至他们的主子这样的人,执迷不悟,已然成为了体制的僵尸,即使在无间地狱中踽踽独行,遍历恐惧辛酸苦楚,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问过哥哥到底为什么要救李响、谭思言? 高启强总是笑笑。 高启盛这才想明白,他哥最爱看孙子兵法,其次就是红楼梦,李响谭思言就是风月宝鉴。 正照宝鉴,李响被他哥哥养成了北海的yin海清流,谭思言则被推上了邪教教主的宝座,自然是金钱开路美人艳色,但反照宝鉴,这些没有被腐蚀的英雄,即使是绝路,也只向理想进发,如何不能说是恐惧灵魂的镜中骷髅呢? 也许他哥需要的并不是高启盛给他做一把刀,真正能帮助他解脱的办法,在高启强永远忧惧永远惊醒的每一个白夜,陪伴在他身边。 高启盛玩手段的时候也真的没想让王力放弃,就是想泄掉他参与政治的心气罢了。 没想纵使王的妻子十分真意,可一分真九分假的情愫就是让他不能自拔,王力甚至旷掉了供电局的选举,他就是要去土耳其,带着亚历山大的遗憾去看海。 对王力这样没有胆色的人而言,怎么能说不是一种解脱呢? 事物是普遍联系的。高启盛和老默在处理王力,安欣则卷入了更复杂的事情里。 不久前发生了一起怪案,海边几个鱼老板家眷接连被绑架,没几天之后又被原封不动地给送回去。当时只有一个鱼老板外来的媳妇报过警,但是只报了婆婆失踪。当时海上已经有奇怪的传闻,说是有人雇杀手要寻仇。 因为这位媳妇是京海人,有朋友认识张彪,所以联系了一下京海市市局。那时候张彪电话去勃北核实过情况,但因为女老板没过几天就回来了,所以也就没有下文了。 可是两周之前,那个鱼老板的车在勃北到京海的路上冲出护栏,直接撞到了高速上,那车上装了好几桶的柴油,产生了非常严重的爆炸,鱼老板当场就被烧死在烈焰里。 勃北鱼贩、柴油火灾,安欣隐隐感觉到这件事不简单,于是带着陆寒跟着张彪组去调查。他想在能力范围内极力避免相关人员发现和过大海惨案相关的事。 可是徒弟还是很敏锐。 陆寒打听到有人最近一直在打听勃北相关的火灾,提出要去勃北市局查一下,安欣让他不要贸然去,可这孩子轴,背着安欣就要去,这一查,就再也没有回来。 安欣确实不希望和高启强牵扯更多除了情爱之外其他现实里的事儿,但是他们找了快半个月也没有消息,他也只能去问高启强。 高启强听完了这事儿一时也没有什么头绪,勃北是赵立冬的后花园,他要问也只能去找王秘书。不过有一点他和安欣都意识到了,车祸的柴油和鱼贩们的事儿并不简单。所幸高启强和鱼贩子们长期保持着友好关系,他确实问到了消息。 有cao着一口白话的人在找76年海上火灾的幸存者,绑架鱼贩家眷也是为了逼人说真话。鱼贩们看那个鱼老板家人报警之后就横死,根本不敢和警方多说,也亏是高启强才能问到。下手这么狠,又说白话,高启强便知道这人是蒋建军和过大海的旧人,就是要来查当初的惨案的。 这些事是没办法走程序查案的。甚至高启强想大概率安欣的那个徒弟,落在那些人手里,也已经没命了。更棘手的是,高速路被那辆柴油炸弹车炸开了一个坑,就怕在水泥里发现疑似人类骸骨。 不过害怕的人不是高启强,而是赵立冬,毕竟是他亲眼看着高启强把谭思言拌进水泥里灌到高速路的。高启强烂命一条,他很怕因为这件事被拖下水。所以赵立冬也来找他,让他务必快速解决高速路的修缮问题。 高启强试探性地问赵立冬,他曾在勃北主管交通,知不知道这事儿的内情,他怕处理中不了解情况万一有了疏漏。 赵立冬一问三不知,高启强反而笃定他一定有猫腻,因为76年这么敏感的时间发生的大事,他当时在运输系统不可能没有记忆的。否认的原因就一定是知道。 那么赵立冬既然知道那件事,那时间段正是赵立冬的养父发迹的重要时候,为什么没有掀起波澜呢?只能是赵立冬主观上遮掩了这件事。 这就是狐狸尾巴的末梢,高启强第一次摸到了赵立冬的七寸。 可是还是没能找到陆寒。 高启强告诉安欣,这件事如果继续查下去,陆寒就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无论是姓赵的还是姓孟的,都不会让可能知道内情的陆寒活着。 “你是不是知道他已经……了” 还是你做的? 安欣没问出来。 这便成了大家无法解开的心结。 张彪问过安欣,他徒弟为什么不追查到底,安欣无法回答,他不能告诉张彪,他居然信了高启强的说法,问题在赵立冬和他找来的香港人身上,现在死磕就是大家一起自爆。 安欣也没办法拒绝的。 “我的话在你这里大概也是不值钱了,但是我愿意答应你,只要我处理掉了赵立冬,我一定会找到你徒弟。” 从高晓晨弄来的那把六四,正是陆寒的配枪。 杨建看到枪身上的号码就明白了事情严重性,陆寒的失踪并不是一件毫无水花的事,即使他已经离开市局,也有很多人在议论这件事。 这把警枪,无疑为这件事增添了太多阴云。 “我在跟这枪的来历,我想知道是谁丢的。” “陆寒。” 杨建的话让屋子里高启盛、老默和他自己三个人都沉了一口气。 安欣的那个徒弟陆寒,失踪的时候查的还是把高速路给炸开的那件事儿。 杨建担心的是安欣这个轴人大概不会轻易放过他徒弟的事,老默所担忧的是高速之类的工程那些年猫腻太多了,而只有高启盛知道,柴油炸高速的人是冲着他哥来的,扯上安欣事情就很麻烦了。 高启盛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游移,他应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他哥? 涉及到安欣,杨建也觉得尴尬,所以同意了不外泄这件事,甚至考虑到高晓晨也不要先告诉高启强。 与杨建分别之后,老默看出了高启盛满脸的压力,他随意递了一支棒棒糖给高启盛。 “安欣会坏事。”老默说。 吮着舌尖的极甜,高启盛反而觉得口苦,他明白了老默话里的话。就算找到了陆寒,这件事也很难处理,丢了枪,人大概率也很难活。 没有什么是永远坚固的城堡。 高位之人只有时刻警惕脚下的万丈高楼随时变成垮塌的流沙一不留神就会堕入万劫不复。 “无论是谁,都不能威胁到我哥。” 想杀人的时候,高家兄弟的眼神是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