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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温润和睦,内心却阴狠毒辣。乔然心里寻思道,以防万一,这次不能再上当了!于是那人看到本来怅然若失的乔然突然回过神来对他微笑,“在下乔然,乃无名之辈,久居世外,不知今夕何夕,多有冒昧。”“我听说过你。”那人亲切地点点头。“公子如何知道?”“你不用叫我什么公子。”他眼里含笑,不同于崔砚的冷漠,像山涧温泉一般温热,他并没有回答为什么,先互通了姓名,“我叫卢温玉。”“卢温玉……”乔然唇齿之间回味着他的名字。风中的木芙蓉,花瓣飘零,卢温玉动作轻柔地抚去落在乔然肩头的那朵纯白的芙蓉花。“陌上温如玉,公子世无双。”乔然赞许道,“你的名字很好听,温润如玉,人如其名。”卢温玉有些腼颜。“跟我讲一讲你们范阳卢氏,好吗?”乔然并没有显得很好奇也没有显得不在意,他拿捏着尺度,把握着火候。物以类聚,如果卢温玉真是表里如一温和亲切的好人,那他一定也会喜欢跟他一样温文儒雅的同类。“好啊。”卢温玉弯着眼睛笑了笑,他是标准的丹凤眼,如古书里描写的一样,似春水柔和,似晚风清凉,翩翩浊世之佳公子也。“我们家族是齐国后裔,因封地卢邑而受姓卢氏,定居涿地,以范阳为郡望,后世遂称范阳陆氏。自东汉以来就是北方一流高门,书香门第,贤良辈出,勋业灿烂,文豪蜚馨。史家有四海大姓之说,说的就是‘崔卢王谢’,清河崔氏,范阳卢氏,太原王氏,陈郡谢氏。”“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乔然想起这句诗,以前读书的时候背过,顺口就说出来了。没想到这句诗引起卢温玉一声叹息,他说道,“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王谢已经没落,子孙不知四散何地。”乔然见卢温玉感慨万端,马上又把话说了回来,“范阳在河北,泰安在山东,卢兄好有雅趣,隔着大老远来这山清水秀之地建一座宅院。”乔然刚想念“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突然想起来那是苏轼写庐山的诗,幸好及时打住,改念杜甫的,“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倒数第二句忘记了,念不下去。乔然卡壳,当初语文课都干嘛去了啊。“夏日避暑,最佳不过。”乔然略露惋惜,“奈何我来得不巧,偏就这时候了。”揽衣还怯单薄,便觉风光不是时候。卢温玉比乔然更加惋惜,“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国土九州,却无一处安生之地。其实范阳宅建在此,并不是为了夏日消暑。哦,对了,我看乔兄弟不像习武之人,怎么也会随崔二公子来泰山?”“我看卢兄也不像习武之人,又怎会在武林大会的时候出现在泰山?”两人相视一笑。卢温玉不禁唏嘘,“原来各有各的苦衷。我来这里,一是为了武林门派经费,二是为了我meimei。”“此话怎讲?”“常言道士农工商,三六九等。我范阳卢氏的祖上先辈却认为,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读书考功名,经商赚家业,我们可比清河崔氏起步早。”卢温玉有些小得意,以掩饰他不经意的落寞,“家大业大,任何事做到极致,总会与皇权挂钩。就像你无论选择哪一条路,无论跑得有多快,最后拦下你去路的,就是皇宫。”卢温玉突然停下,些许无措,“呵……怪我多话了,与你初相识就滔滔不绝。”“哪里哪里。”乔然想卢温玉继续说下去,便诱他,“知己难求,你我一见如故,是高山流水之缘。我想卢兄是不会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卢温玉心无城府,没有多想,“乔兄弟声色娓娓,黄莺出谷,沉鱼出听。我只盼一直与你交谈呢。”“兄台缪赞。”乔然冁然而笑,“刚才说到卢氏家大业大,后来呢?”“富可敌国。”乔然做出恍然大悟地样子,“好事呀。”“好也好,不好也不好。看是什么事吧!”卢温玉叹息道,“庙堂之高,江湖之远,范阳卢氏都无狼子野心。可是我们不惹是非,是非却来惹我们。这五年一回的武林大会,最终胜出的个人或者门派,将会得到黄金千两,并有权分配其他门派每年的赏薪。这每届的黄金白银,都由我们范阳卢氏的提供。”“你们这儿黄金跟白银之间是怎么换算的?”乔然记得以前看过一组数据,说是明朝万历年间一两白银折合人民币大概六七百。“近年来一两黄金稳定在能兑换十两白银的币值水平。”果然和明朝差不多啊,这么算来,谁得了武林盟主的位置,谁就有六七百万啊!哇撒……打个架都能发家致富!“难怪他们争破了头抢武林盟主的位置。”乔然说道。不过乔然还有个疑惑,崔砚又不缺钱,他干嘛那么在乎这个位置,冒着受伤流血甚至丢命的风险。乔然又想,这大阳王朝的皇帝都挺毒的啊,什么地方都要插一脚,还不肯下自己的血本。正当乔然想着这些的时候,卢温玉又说到,“之前武林盟主不是圣无名前辈就是沈若愚前辈,好在他们俩也惺惺相惜,武林并无大风大浪。后来他俩相继去世,一时之间武林混乱。五年前,众人皆以为圣无名前辈的大弟子青鸦,会继任武林盟主。”说起青鸦,好像因为崔砚的关系,卢温玉有些尴尬,他转而说道,“我猜妹郞也是不想被人多嘴多舌,说圣无名前辈后继无人这些难听的话,所以这回武林大会才亲自来了吧。”“有道理……哎?你是在说崔砚吗?”乔然大惑,“你叫崔砚妹郎?”卢温玉很意外,“崔二公子与我小妹明珠早就定下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叫他妹郞合情合理,你何故惊讶?”乔然心里咯噔一下,说不出的慌乱,崔砚都是订了婚的人了,他竟从来没有说起过……这一刻乔然突然像宿醉之后醒酒的人,头痛欲裂,浑身难受,却无比清醒,世间万物都在无限放大,在瞳孔里旋转。“乔兄弟?乔然?”“啊?哦,呵呵。”乔然干巴巴地挤出笑容,“我没有惊讶呀。崔砚以前跟我说过,我,我这个人健忘得很。”乔然说着还故意拍了拍自己脑袋。“乔兄弟你的头发是为何……”“哦~头发啊,就是,以前我隐居的时候,入林子砍柴,结果头发缠在树枝上,怎么也理不清,只好一剪子绞了。”乔然说着还比了比剪头手。“原来如此。乔兄弟以前的日子很清苦吧……”“还好,还好。”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