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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晚上到底该怎么办,可惜王贵人却没有出来见她。顾仪走得心事重重,一张脸写满了焦虑,回到西偏殿,静下心来,顾仪结合先前两回经验又细致地回顾了一遍剧情。她第一次将绸缎托付给了一个小宫婢,女主因此没有到秀怡殿,因此没见到男主。她第二次没有夺玉,女主提前来秀怡殿交差,因此没见到男主。她第三次同样没有夺玉,光顾着刷好感度了,女主提前来秀怡殿交差,因此没见到男主。这一次,若是女主如期来交差,她真的要站在瓢泼的大雨中才能见到皇帝吗?若是皇帝来时,她派赵婉去正殿送绸缎,且不说赵婉能不能进去见到皇帝?如果真进去了,这么一旧十胱(jsg)个大美人送皇帝面前,王贵人隔天也可能会把她弄死吧。她好难啊,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皇帝能不能在别的地方遇上女主呢?比如御花园?她记得女主说过,她喜欢下职以后去那里闲逛,上一回皇帝也从花园穿过,虽然隔了湖,也不是不可能啊。书里,男女主角不是偶遇了很多次吗!想到这里,顾仪觉得自己又行了。天色擦黑,她就又去了上一回围堵女主角的小道。可是这一回她一直等到月明之时,女主角都未出现,四周徒留寂寥。顾仪提着一盏白纸糊灯笼走到石径尽头,往宫门的方向遥遥可望。要不她想个办法……跑吧?她的脚步不自觉地就朝宫门的方向而去。硬闯肯定是不行的,但这会儿先看一看方位,明天想想办法?此刻夜已略沉,侍卫二三结伴而行,顾仪不敢走得太近。算了,想想罢了。出宫这一会儿应该是不可能的。她正准备转身,却见宫门夹道前走来一个身影,侍卫纷纷避让。画栋飞甍间是一条长长的夹道。顾仪只见此一人寂寥地走来,身着湛蓝长袍,飞鱼补子。大幕朝第一jian宦,高贵公公。顾仪提着灯笼,躲在狭窄的宫道拐角处,身后就是通往花园的石径。她不敢就这样唐突地去与高公公攀谈。可是夜深宫禁,她得赶在宫正司落钥前回去。要是这会儿不与他说话,就再没有说话的机会了。拼了!反正死了就重来!顾仪原地站定,等在原处。来人越走越近,头戴帷帽,黑纱遮挡了面目。身形挺拔,步速不疾不徐,胸前飞鱼图腾,龙目圆瞪,威严慑人。顾仪有点怂了,往后退了几步。地上的枯枝被她踩住,发出噼啪声响,在惶惶寂夜中,格外清脆。萧衍刚过拐角,循声望去,看见了花园拐角处一个提着灯笼的宫婢。他抬眼扫过她的发簪,不是宫婢,可具体什么品级,他也想不起来。顾仪慌忙地屈膝,“问高公公安。”从一品,远在美人之上。萧衍没有作声,这个女人他没见过,料想应该是新进的美人。可画册与真人相差甚远,他还没见过宫中新进的美人,不知是圆是扁,姓张姓王。顾仪见眼前的高公公没有作声,却停下了脚步,立刻又福身道:“我是秀怡殿的顾美人。”等了片刻,小声补充道,“就是送金花生那个。”萧衍素知高贵为人,听后暗自冷笑了一声。送金花生的顾美人。他抬脚就走。从顾仪身前走过,她立刻又一蹲福,“恭送高公公!”她跪得匆忙,灯笼随风一扬,当中的烛台歪斜,将外面罩着的箔纸烧了起来。“啊……这……”顾仪怕被火烧到,下意识地就把灯笼甩了出去。火光飞溅,有一星火光与乌纱轻触,竟然点着了面前高贵公公的帷帽。点背真的不能怨社会。萧衍利落地摘下了帷帽,脚下皮靴狠旧十胱(jsg)踩了几下火星和一旁滚落的圆灯笼。周遭骤然暗了下来。但顾仪还是看清了眼前高贵公公的脸。黑夜憧憧,他的双眸若两点飞星映人,眉目此刻微蹙,隐含凌厉。大幕朝第一jian宦这么帅……这就有点离谱……顾仪只敢看他这么一眼,飞速埋低了头,“高……高公公,我不是故意的。您没事吧?”萧衍起了杀念。他手中的短刀已经从袖口落到了他的掌中,遮掩在宽袍大袖之下。顾仪埋着头抖抖索索低从袖中掏出一张白帕子,“高公公,你满脸黑灰,不辨面目,要不擦一下?”萧衍思考瞬息,收回短刀,抬脚就走。顾仪见他走远,腿一软就蹲到了地上,后背冷汗涔涔。那个人绝对不是高贵。书中的高贵是个中年人,面白无须,细长小眼睛。方才那个人是个青年,眼睛是桃花眼,并且,他的额角有一道细长的浅色疤痕。书中有一章写过萧衍扮作高贵杀人。虽然不是开篇之处,但萧衍肯定是有扮作高贵的可能。由此,顾仪猜那个人就是绝情帝王,萧衍。顾仪蹲了一会儿,气才喘匀。还是回家洗洗睡了吧。第三日清晨,顾仪起了个大早。天边的朝霞橙红艳丽,映红了半空。顾仪照常去正殿王贵人处坐了一会儿冷板凳,然后就回到西偏殿,画表格。桃夹立在一旁磨墨,见顾仪画了满纸的四四方方的格子,还填满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符号。“美人,这是在画什么?”顾仪将袖口卷上,“随心随性小作。”我这是在复盘。她将这三天三十六个时辰,她已知的宫中人物,时间,地点一一对应起来。将随机选择和必然事件标注出来。比如第一天,桃夹会或者不会去打赏高公公的徒弟。王贵人一定会赏她绸缎。她在某个时间点一定会遇见女主角。宫贵人一定会出现在花园某处。第二天,女主角可能或者不可能来交差。女主角不太可能经过花园。皇帝会不会一定扮作高贵经过宫门御花园。第三天,皇帝会经过湖畔,一定来到秀怡殿。她要找一找这其中的因果逻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