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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说完,江秩却像忍耐到极限一般,一伸把托盘掀翻道地上,沙哑的声音不耐烦吼道:“走啊。”热乎乎的粥和清炒的小菜把地板弄得一片狼藉。孔渝气呼呼的站起来,转身就走,但他走了两步又深吸一口气,转身折回来走到江秩身边刚想说什么。但孔渝还没有开口却眼尖的看见江秩额间布满细密的汗珠,而江秩的身体似乎是蜷缩着的。孔渝一下子明白过来,连忙坐到床沿上扶住江秩,焦急的问道:“你怎么了?”江秩此刻却仿佛完全被痛苦侵蚀,他的头靠在孔渝的肩膀上,原本他强撑着强硬的不发出任何声音,此刻也因为背后的温度有了片刻的软弱,他的神志也有些模糊,声声极为痛苦而又琐碎的“痛——”从他的口冒出。孔渝一边轻轻帮他拭去额间吸汗,一边焦急问道:“这你怎么了?哪里痛?”江秩的心因痛苦而攥得死劲,孔渝怕他抓伤自己,用力一根根把他紧握的指扳~开,然后握紧了他的,温言安抚道:“没事,很快就不痛了,告诉我是哪里痛。”“左——小~腿痛——”江秩双眉紧皱,他的身体蜷缩起来因痛苦而不断左右挣扎,挣扎半晌才把这几个字说来。孔渝连忙掀开薄被,想给他看一看痛得地方,但孔渝伸过去确是一条空荡荡的睡衣裤管——孔渝微愣,片刻才反应过来,江秩的左腿已经截肢了。他的左小~腿怎么会痛呢?第二十二章江秩的伤孔渝有些慌乱,但还是安抚江秩道:“没事的,很快就不痛了!”孔渝自己心里也没有数。可能是心理作用,也可能是孔渝反复的轻言慰藉真的起了些许的作用。江秩的痛苦减轻了许多,眉头虽然还是轻皱,但却不想开始那么般全身紧绷。两人身上都被江秩的冷汗给沾湿。孔渝趁着江秩稍微好一些,连忙打电话给医生。好在铃声响了几下之后,电话那边响起了一个年轻的男子声音:“您好,这里是奕辰诊所,请问有什么事吗?”这就没错了!孔渝松了口气,连忙把自己是谁,江秩现在是什么情况说了出来。电话那边男子的职业素养非常好,听完孔渝的反馈后立刻就做出判断道:“阿秩这是幻肢痛。是截肢术之后常见的反应。阿秩会感到被切断的肢体仍在,而且还在一直疼痛。”原来是真的再痛啊!“那现在怎么办?”孔渝心里一凉,立刻追问道:“可以治好吗?”电话那端的男子无奈道:“幻肢痛算是心理障碍的一种,只能够自行缓解,没有办法根治,只能靠阿秩自己熬过去。”“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孔渝忍不住问道,刚刚江秩的样子实在是太痛苦了,这样长时间的疼痛谁受得了呢?男子停了停,似乎沉思会儿道:“如果疼得非常厉害可以用止痛药缓解一下。我记得我在阿秩家放了止痛药,在橱柜的最上方,你找一找——”孔渝在男子的指导下找到了止痛药,连忙倒了杯温水,回到房间。全程不超过五分钟,而躺在床~上的江秩情况显然又严重起来了,痛苦的蜷成一团,孔渝把他扶起,把止痛药喂到他干燥开裂的嘴边安慰道:“吃药,吃药就会好了。”江秩的神志已然有些模糊,依言将药吃了下去,然后在孔渝一遍遍安慰和药物的双重作用下,慢慢的睡着了。只是尽管在睡梦,江秩的眉头也从未松过。见江秩终于入睡,孔渝也松了一口气,他把江秩身上的薄被盖好,才发觉自己也是一身汗。他见此时已然一片狼藉的房间,又见形销骨立的江秩,深深叹一口气,他见这样的江秩心里是真的很难过——希望江秩能够早日好起来。虽然江秩已经睡着,但孔渝还是决定按照医生的建议给江秩残肢处热敷,希望能够减少江秩在梦的痛苦。他从医药柜里找到了热敷包,小心翼翼的趴在江秩的床~上,放好热敷包,才开始清扫已经凝固在地板上的粥菜和碎掉了的瓷碗。因为怕碎瓷屑会伤到江秩,孔渝特地打扫了两遍,等忙完所有的事已经差不多到了吃完饭的时间。等吃晚饭的时候,孔渝才又看到了护工大哥。护工大哥一见孔渝先不好意思起来道:“下午家里有点事。不好意啊,不会有下次了。”孔渝本来是有些不爽的,但见护工大哥先说了出来,孔渝到不好说什么了。护工大哥经验非常丰富,孔渝一说起幻肢痛,他立刻就道:“很多截肢的病人都有,这个可折磨人了,有的痛一次痛一天,有的连着痛几年,有的几年之后就会慢慢好起来,有的几十年后还照样痛。”“按摩热敷有点用,但用处不大。”护工大哥叹口气道。“大部分都只能受着,其实就是脑子接受不了截肢的事实,所以让已经截肢的部分继续痛着,证明这一部分还在身体上呢!”“归根究底还是心里迈不过那个坎。”护工大哥吃完饭后就准备和孔渝交班。孔渝跑到江秩房间看了好几次,江秩都还没有醒,孔渝没法儿,只能按照时间给江秩换了几次热敷包。然后孔渝又把热好的饭菜给放在江秩床头柜前。在孔渝第次加热粥之后,江秩终于醒了。他靠在床头上,疲态尽显,显然之前发作的幻肢痛也耗去他大部分精力。孔渝见他这样,更加坚定了要他吃点东西下去的决心。这一次不管江秩说什么,他都得厚着脸皮让江秩把东西给吃下去。孔渝故作轻松的笑了笑道:“你感觉好些了吗?要吃点东西吗?”本已经做好江秩回拒绝的准备,但出乎孔渝意料之外,江秩抬眼看了看他,过分消瘦的脸颊衬托下,江秩双眼更加深邃,他淡淡点头道:“好。”孔渝心松了口气,脸上不由自主的浮上一个灿烂的微笑,露出小虎牙,端起粥,勺了一勺子,轻轻吹冷喂到江秩面前道:“吃吧!刚刚热过的很香的。”以前常年照顾爷爷,所以孔渝在照顾人这一方面也十分熟练。江秩却瞅了他一眼道:“我是脚残废了,我的又没有残废,我还没有到要别人喂我吃东西的地步。”这个话有些尖酸刻薄了。但孔渝却笑笑,有着和李瑶常年相处的经验,这点刻薄,孔渝完全不放在心上,反接话道:“我还不是担心你大病初愈嘛。”说完他笑嘻嘻的把粥递给江秩,体贴的提醒江秩道,“小心哦,碗有些烫。”江秩抬眼望了望孔渝的笑脸,鲜活的和他仿佛是两个世界,他没说话,只一勺一勺的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