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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的时间里,季淮安还是忍不住想,这些对别人来说明明很普通的事情,放到了沈疏临身上好像就比登天还要难。因为太难了,太孤单了,所以沈疏临的人生只打算活到二十五岁就毫无牵挂的去死。怎么会有他这么固执的人?怎么会有他这么傻的人?第五章因为有一个在五环外的时常都要去开会的公司,所以季淮安就理所当然地路过了沈疏临的小家很多次。每一次来过后都要挑剔地把他的小窝评价得一无是处,最后自作主张地给沈疏临添置很多东西。有一回沈疏临不过是闲聊时说起一句鸡蛋仔很好吃,结果隔天季淮安就差人给他送来了一整套机器,整整六公斤的鸡蛋仔粉,沈疏临目瞪口呆,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月不吃饭也吃不完这些。给季淮安委婉地表达太多了之后,季淮安反而问他为什么要一个月不吃饭,又严令禁止了他不准经常吃鸡蛋仔。沈疏临无语地说:“那你为什么要给我买这么多?”“商场刚好促销,觉得很划算。”季淮安答得很快,又问他:“有什么不对吗?”沈疏临哪敢质疑他不对,嘟嚷着说没有,季淮安又问他还有没有别的事,沈疏临想了想,手指抠着布艺沙发边的流苏,小声说:“谢谢你。”在彼此呼吸都有点凌乱的当口,季淮安一直没有挂断电话,沈疏临只得试探着问问他:“鸡蛋仔粉有很多,你……要不要来尝一下?”他已经做好被季淮安用‘垃圾食品有什么营养’来拒绝的准备,却没想到那边竟然说可以,并且很快约定了一个时间。“周六下午可以吗?”季淮安那边有翻动纸张似乎在确定行程的声音:“那天刚好要去五环的分公司确认收购事宜。”“啊,可以。”沈疏临隔着电话点头。季淮安挂断电话后,在会议桌上一众屏息的人才悄悄松口气。就在半分钟以前,季淮安突然中断会议接起一个电话,几位高管眼观鼻鼻观心,在听见五环竟然还有分公司时都觉诧异,但随即反应过来后又心照不宣地沉默下去。因为接过电话后的老板看起来变得有人性一点,所以高管们又希望五环那个并不存在的分公司可以长久运营下去。一个星期的时间很快过去,约定好的周六到了季淮安却没办法如期赴约。子公司的年报上出现重大纰漏,将近几百万的流动资产不知去处,随之而来的各种状况挤占了季淮安所有的时间。季淮安有几乎五天的时间都睡在公司,在他不怎么失眠的情况下每天能保持四个小时的睡眠已经算是不错。有一次小洲上来给他送饭,时间已近凌晨,季淮安的办公桌面前还有微弱的电脑光亮,但人已经疲惫地靠在椅子上小憩。小洲走过去,发现正在运算着各项复杂庞大的数据的电脑一角,有一个正在播放视频的小窗口。“一二三,茄子——”“闻溪月,好了没有?你们女孩子就这么喜欢拍照?”“你管我……小沈哥哥笑一笑嘛,对了,就这样……咦,怎么拍成视频了……”摇摇晃晃的镜头里,沈疏临和闻溪月的头上一人顶着一个喜庆的圣诞帽,地上站立的马里奥露出一个痴痴的笑。紧接着镜头被放下来,画外有个声音软绵绵地建议道:“删了重新拍吧?”“我看看。”显然有人重新获得手机的掌控权,镜头一转,对着正在发呆揉脸的沈疏临,他盘腿坐着,眼神往这边瞟,似乎也想凑过来看看,但随即被一只手给推回去坐好,沈疏临不满地瞥瞥嘴,没再坚持要看。直到视频结束,他被录进去的那半张侧脸也保持着一个静谧的,漂亮的角度。视频不长,十几秒钟,播完一遍又会自动从头播放,小洲站在原地看了半响,最终没有喊醒累极的季淮安,只把饭放在桌上,然后掩上门出去。因为没有约定好下一次见面的时间,所以沈疏临才会在一个十分平常的下班的晚上在楼梯间里碰见季淮安时表现得很惊讶。沈疏临手里还拎着菜,指关节被塑料袋勒出红痕,他站在距离季淮安只有四个台阶的地方,踟蹰不前。季淮安靠着他的门睡着了,站着,单手插兜的姿势,笔挺的西装和这个楼梯间有种格格不入的违和。声控灯的光打在他眉骨、鼻梁和那张总是亲吻沈疏临的嘴唇上。沈疏临觉得他看上去像是在等待。真奇怪,季淮安竟然也有主动去等别人的一天,或许是他等过季淮安太多次,等他接受主动靠近的自己,等他说出口那句其实我也喜欢你,等他不那么坏脾气的自作聪明。一次都没有等到这些的沈疏临站在潮湿的楼梯间里想,原来等待和被等待的心情是截然不同的。胡思乱想中,质量很差的塑料袋被过重负荷的蔬菜和rou给弄断了,几个西红柿咕噜噜滚下台阶,这点动静也惊醒了正在闭眼假寐的季淮安。在进屋之前,两人沉默着捡完了西红柿,唯一的对话是问对方吃了吗。本来就不大的小房子因为被季淮安擅自添加了很多东西进来,所以显得更挤。特别是当两个人一起站在厨房里时,沈疏临简直有一种一转身就会撞到季淮安的错觉。他站在水池面前清洗蔬菜,手指和手腕上的颜色像是格外被冬雪眷顾,看得人无端眼热。“你在找什么啊?”沈疏临挪了一下脚,差点踩到季淮安,屁股也差点碰到他挨得很近的大腿。季淮安说:“锅。”因为壁橱装得太高,沈疏临的身高需要踮起脚来才能完成拿放的动作,所以他一般不往那里放东西:“没在这儿,在橱柜里。”“哦。”季淮安退开一步,但沈疏临身后那种如影随行的压迫感还是没有减轻。这种压迫感持续到由季淮安做完简单的饭菜,两人几乎零交流地吃完了之后,在收拾干净的餐桌面前,沈疏临问出那句:“今天也去分公司开会了吗?”季淮安的喉结滚动一下,抿了一口水,没有作答,视线却盯着沈疏临因为吃了一点点辣就变得很红的唇角。“没开。”季淮安说。沈疏临怔了怔,捧着一杯解辣的牛奶要喝的动作也停住。他小幅度地垂下眼,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但季淮安没有那么容易放过他,接着继续找话题:“今天下班很晚?”“五点半下班,不晚。”沈疏临觉得自己没必要向他解释为什么八点钟才到家的原因,但又觉得季淮安肯定都知道,心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