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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衣。柏坠用尽全力,抬起双手,放在胸前,用灵力汇聚成尖锐的刀,在腕上狠狠一割,刺痛袭来,他手猛地颤了一下,随后他不再控制身体,任凭手贴在地面上,血流了出来,糊了阵法。血阵,还有一种破法,是人血。柏坠以新鲜的血液为咒,破掉周生德的阵法,但这不是一件易事。恶灵从各个角落钻了出来,围在柏坠的身旁,纷纷想往他体内钻,柏坠被一次次的撞击弄得脸色苍白,还得分心来对付恶鬼。当周生德察觉到异样的时候,地上的阵法已经被鲜血破坏了一大半,他瞳孔猛缩,僵在了原地。“啊!贱人,贱人!我杀了你!”这是他花费了半年才创造出来的鲜血,实际上,第一个在山上受伤死了的人,是因为他看到了祠堂内的东西。这座祠堂,村里人是上了锁的,一般没事不会往这边来,偏巧那天,他被人看到了,所以那人只能死了。那时候周生德还没创造出这血阵来,在用朱砂一次次的实验,好不容易才摸索出来。他的身体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他需要大量的寿命涌入他的体内,把别人的福德转到他身上才能活下去。这是他唯一的希望。现在被毁了,一切都被毁了,周生德的眼睛里尽是红血丝,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杀了他!但他召来的恶灵误以为他是想来抢夺美食,拦在了他脚边,不让他更近一步,误打误撞的,周生德帮柏坠揽住了一半的恶灵。血流了大半,阵法对柏坠的桎梏越来越弱……打斗间,周生德蹭掉了门上的灵符,被门槛拌了一脚,直接滚了出去。“大师!”不远处,村民们一脸欣喜的跑了过来。林延从祠堂的侧边出来,大吼:“别过来!”眼下情况明显不对,可惜村民们没有听他的话。“他在这!”“找到了,快,快捉住他!”林延反而成了推动他们过来的助力,他烦躁的踹了一脚地上的杂草,场面太乱了,他先跑到了祠堂门口,去看里面的情况。这一看,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红红的一片,好多血。他揪起半死不活的周生德,低吼:“你做了什么!”周生德还没缓过劲,眼神涣散的看着天空,村民们跑过来,只听见周生德发出神经质的笑声。“没了,都没了,都没了……”一时没人敢靠近他,有一个人状着胆子走到他身边,问:“大师,你没事吧。”周生德血红的眼球往上翻,没心思再陪他们演什么大师那一套,他啪的扇了面前人一巴掌,嘴里混着血,狠狠的说:“废物,都是废物!”他这癫狂之状吓了他们一跳。周生德哪还有之前大师的风范,完全像一个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疯了,大师疯了,大师疯了!”那人惊叫着跑开。阵法已毁,柏坠本可以止住他伤口的血了,但他转念一想,任务完成的也差不多了,后续他相信林家会解决好,他似乎已经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意义。他心里一阵轻松,看着天花板发呆,脑中有些迟钝。直到伤口被人按住。“桐薄,桐薄,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别睡,别睡过去。”林延扶起他,身上的风衣沾了柏坠血,他摁住柏坠的伤口,心中头一次这么慌乱。“林延……”柏坠声音嘶哑。林延:“我在我在。”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柏坠道:“我死了,不要联系桐杞。”桐薄对他爸凉了心,一直以来想做的就是和桐杞断绝联系,而他死了之后,他爸竟以为他是想拿钱。林延手上都是柏坠的血:“你别睡,林路汶很快就来了,不会有事的--你们有谁会处理伤口,快过来看看啊!”“我、我爷爷……”媛媛回过神,推着他爷爷上来。他爷爷一看柏坠的样子,摇头叹息:“救不了、救不了了。”林延大吼:“你先看,你没看你怎么知道!”柏坠拍了一下他的手,没多少力气,他这会神智有些涣散了,零问他要不要脱离身体,柏坠道:“等我把遗言说完。”林延低头,柏坠声音很轻,他把耳朵凑到他嘴边才听清了他的话,“……不要联系桐家。”林延张了张嘴,终是应下了:“好。”紧接着,手臂一重,林延伸手探了探柏坠的鼻息,食指颤抖了两下。回办公室的中途,柏坠道:“零,帮我发封邮件--哦对了,还要安一个程序,行吗?”零兴致勃勃的应道:“没问题!”林延风衣兜里的手机振动起来,林延接起电话。对面传来林路汶咋咋呼呼的声音:“哥,你在哪?我到车站了,还有咱们林家的人。”林延垂眸,声音不复刚才那般无助忐忑,却很沉重:“荷花村,出站顺着右手边一直走,第一个岔路口走左边的路,然后有一个十字路口……”他语气清晰的报出了路线。林路汶干劲十足:“好嘞,哥你等我。”信号有些不好,他的声音忽高忽低,林延挂了电话。桐薄……是跟着他来了,是他害死了他,林延脸上都有了血,他把柏坠放在了血泊之中,面无表情的走到了门外,村民们看到他身上的血,有些害怕的禁了声。☆、第81章改写命格番外三个月后,H市的天气异常的冷,大棉袄穿在身上保暖效果也收效甚微,林延把车停在墓园的停车场,他从副驾驶拿出一捧菊花,下车后拢了拢衣领。寒风瑟瑟,刺骨的凉意从各处钻进衣服里,在体内留下它们来过的痕迹,林延把黑色的围巾围在脖子上,车钥匙丢进口袋里,一步一步往墓园走去。上了阶梯,林延熟门熟路的往一旁走过去,在一个墓碑前停下,他弯腰把菊花放在墓碑前,照片里黑发青年抿着嘴看向镜头,林延曲腿蹲下,从口袋里拿出手绢擦了擦照片。这是桐薄入大学之后拍的一张照片,也不知道为什么,林延总觉着照片里的青年给他的感觉很陌生。他轻声叹了口气:“我来看你了。”他死后,林延依照他的意思,没有通知桐家,葬礼办的也很仓促,他的几个同学倒是来了,哭的稀里哗啦的,一向以硬汉自称的林路汶都红了眼眶。林延经常回想起桐薄死去的画面,他一直很后悔,但是他又想,如果没有桐薄,或许他在半途就和那一车的人起了,这一路,桐薄无意间救了很多人,唯独把自己留在了那里。林延声音轻轻的说:“周生德死了……”死相很惨,遭万鬼分食,魂魄四分五裂,无法聚齐,他一直以来都想活下去,而如今,连魂魄都无法保齐。怕他不知道周生德是谁,他又解释了一下,“就是那‘大师’。”林延笑了一声,“大师”这两个字,充满了讽刺,“顾松义身体也快不行了,医生保守估计,活不过这半年了……”他想到从顾松义嘴里听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