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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夹。它色彩鲜活,软软的,应该是塑胶之类的材质,值得收藏,若干年后再拿出来怀念童年。正在打量,一张照片递到她面前,“瞧,这是你年哥,好看吧?”罗青羽就着他的手瞄两眼,呦,小小少年眉清目秀,笔挺的小衬衣束在小短裤里。穿着锃亮的小皮鞋,半趴在草坪的一张石桌上,神色平静地望着镜头。皮肤白白嫩嫩,十足有钱人家的小少爷,脸蛋圆乎乎的。长又翘的睫毛下有着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炯炯有神。不怯生,不扭捏,一个大方淡定略显秀气的少年。个子不高,唔,她确实没见过……正瞧着,旁边有人冷不丁地问:“他能活几岁?”“一零八。”她下意识地答。一百零八这种读法对三岁小儿来说,有点困难,她只能这么读……呃,小姑娘默默抬头望哥哥,哥哥正一脸苦大仇深地瞪着她。“……凭什么他活得比我久?”他才98岁,没天理。罗青羽:“……”默默地往上瞅他一眼,脸上一副看白痴的表情。呵,这是她能决定的吗?知足吧,她和爸妈才活到五十岁左右,全家就数他的寿命最长。不过也是,儿时巴望快快长大,到垂暮之年又期望能活得更久,人类在每个年龄段都有着很傻很天真的想法。长寿固然好,倘若一身病痛,遭儿女踢皮球式的嫌弃,便是生不如死。罗青羽不理他,拿过发夹手脚并用地爬上床,一边奶声奶气地哼了声:“等我睡醒就告诉mama……”妈,老哥又哄她替人看寿命啦!要知道,她的本事在家里是一个禁忌,谁都不许问,不许看。小姨之前一直想知道自己能活多久,被谷宁狠狠数落一顿,说万一闺女的本领是指谁死谁,小姨恐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被她一吓,小姨打消追问的念头。唯独老哥是个皮厚抗揍、不信邪的,经常明里暗里设法套她的话,恨不得亲自验证她的本领。至于老哥对笔友这么坦白,是否存在安全隐患……想太多没用的,她总不能偷偷跑到香江把对方干掉灭口吧?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向爸妈打小报告,让他俩警告老哥。泄密啥的,怪力乱神的事迹,还是出自一个小屁孩的口,有几个人会当真?小孩子不懂事,嘴巴也不严,说的话不会有人相信。自我安慰一番,罗青羽安心地直接趴在床上,一下子就睡着了。而此时此刻,罗天佑怀着满腔的悲愤与不悦写信指责笔友,问他干嘛寄小时候的照片,必须重拍一张本人近期的生活照来,否则不准。太特么气人了,凭啥小伙伴能比他多活几年?八成是小妹看错鸟~。第10章小年是罗天佑人生的第一个笔友。就在前年,同桌的家里添了一部叫电脑的贵价玩意,他去玩的时候学会上网,然后在一个聊天软件里认识的新朋友。是对方随机找到他的,两人当时就加了好友。来自不同的地区与城市,两位少年激动不已。哥俩脾气相当,什么话都说,包括分享罗小妹的出生异象。被父母警告过之后,小佑才闭口不提这件事。小年例外,毕竟之前已经跟他提过,这家伙很喜欢青青,知道她爱吃大白兔奶糖本想寄一包过来的,又怕她吃多了蛀牙,于是改寄各种各样的小发夹。小发夹很精致好看,可是小妹从来不戴。她的枕边放着一个小木盒,老爸朋友做的,里边装着许多小物件,很怪的癖好。可老爸夸她有一个好习惯,打算改天再做一个让她专门攒零用钱。嗤,meimei这种生物最讨厌了。……罗天佑写完信,回床上小睡片刻,而客厅的谈话仍在继续:“……听说婉婷还没找男朋友吧?我这儿有个人选,阿霞老公的弟弟今年32,本地户口,高大帅气,就是学历低了点……”初中没毕业。“学历无所谓,他人老实;男人年龄大些更好,会疼人。他在城里有两套房子,不愁住,很多女孩追着他跑……”娘俩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天花乱坠。直到罗天佑起床上学,娘仨还在。她们在罗家坐了两个多小时,期间还让谷宁给她们看病。谷宁只是护士,哪晓得看病?晓得也不敢乱说,毕竟不是专业。好不容易把她们打发走,妹子谷婉婷回来了。过了用餐高峰时段,饭馆里客人不多,罗宇生正陪几位熟客聊天。她偷空回住处歇歇,陪二姐和孩子玩玩。“姐,她们来干嘛?”目送那一家三口离开,谷婉婷好奇地问,“找你看病?”有些邻居但凡身热头疼都要过来找她,对医院忌讳得很。谷宁一边收拾碗筷,边道:“说媒,给你介绍对象。”“嘁,她们能有什么好对象?暴发户?”受坊间流言影响,谷婉婷对李婶娘俩的印象很一般,甚至有些反感。因为街坊们说,那阿霞小小年纪就找了一个矮胖挫,对方大她二十几岁,家在本地很有钱,结婚至今就陪她回过一次娘家。嫁这种人图什么?当然是图钱啊。反正流言就这么说。这事刚发生的时候让李婶子在街坊面前抬不起头,阿霞也不敢回娘家。直到她第三胎生了儿子,李婶子终于敢昂首挺胸地面对众街坊。因为她女儿不偷不抢,生了儿子,手中拥有公婆赏赐的一大笔钱。对老一辈的人来说,结婚生子、夫家有钱就是女人最大的成就与脸面。“是阿霞的小叔子……”“啊?!”谷婉婷一听,顿时嚷了起来,“拜托!我听说他因赌博打架打死人坐了几年牢,今年刚放出来!有没搞错,我跟她们家有仇么?要这么害我。”“有这事?你听谁说的?”谷宁眉头一蹙,她平日上班忙得团团转,不了解坊间八卦。“王叔王姨说的啊!姐,他俩虽然嘴碎,可说的话大部分都是事实,不信你问姐夫。”那老俩口有点倚老卖老,知道什么说什么,从不给人面子。他俩在别人眼里是高等文化人,普通大学生比不了的。以前在单位又是干部,在当地说话颇有分量,连李家母女跟二老说话也是恭敬客气,不敢过分。“那算了,改天我跟李婶说说。”谷宁很干脆。她只说询问小妹的意思,并未同意相亲,不难推辞。“姐,”谷婉婷皱着眉想不明白,“她们李家平时很少跟咱们搭话的,以前还嫌姐夫残疾,嫌咱们开饭馆的脏,今天这么好居然给我拉红线,她们咋想的?”“大概听王叔、王姨说咱们老家可能被征收吧?”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