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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发guntang。 沸腾的空气和灼热体温使我们忘却了时间,也忘却了本该縈绕心头的尘世的烦与忧。 我们任由慾望驱使,紧密相抵。性慾当真巧妙,纵使毫无经验,也能透过亲自摸索,不消一会儿便专精。 扭动、磨蹭,快感如巨浪,如飞鸟,翩翩辗转,汹汹袭来。 我们沉默着,前所未有地茫然而专注,放空了脑袋—— 当「它」抵住隐密之处,我匆忙睁眼,望入他眼里。 他的眼角发红。 是了,这是他动情的眼。我终于看见。 他双手托高我的腰。我轻抚他后脑勺柔软的发丝。他吻住我胸前。 有电流窜过。回神时候,已然没入。 缓慢而谨慎,世界无声,只馀我和他的叹息。 并不痛。有些怪异,有些滞闷,堵着灵魂。也发胀。 趋于本能,他动了动。他反应剧烈,竭力克制着力道和速度,又是一动。 我回应了他。 他喊了我的名字,温柔得惊人。紧接其后的,是各式令人心痒难耐的话语。 我也呼唤他。用以夸奖。十分受用,这一点,色情刊物所言不假。 画家的手,粗糙了些,可每一回抚触都舒适得恰到好处。 「我觉得我遇见你,」我得了空,喟叹道,「值得了。」 他长吁了口气。 像是要说,他就不该遇见我。 食髓知味。整整一週,无数次的酣畅淋漓的欢爱。 他再也拒绝不了诱惑,可疯狂过后,又陷入自我厌弃的境地。 我想是因着他从未有过如此不顾后果的行动。在他认知中,或许该是与爱人,或许该是与妻子。 总归,绝不是与一名轻浮挑逗他的年轻女人。 夜里,他开了瓶白酒。 我就着他的手饮了一口,依然不喜那味道,而又去吻他的嘴。他嘴里暗醇的香,比酒更甘美。 他目光迷离,抹去我唇角水渍,问:「你什么时候走?」 「看我妈咪囉。」我笑着说,「看她什么时候想和你爸分手。」 这是他的痛点。 他沉下脸,再无话了。 「摊上我妈,你爸真是不幸运。」我食指滑过他胸口,顺着扶手爬到他身上,「……我们再做一次吧,我亲爱的画家?」 最后,是他咬着我的耳,嗓音凄凉,「遇上你,亦是我的不幸。」 「是我的幸运。」我笑出声。 我早就透过印度服务生得知洛的住期。告诉了母亲之后,她算好了时间,在某天洛的父亲随人出海时离开。 办理checkout后,柜台小姐递给我一本画册。 「洛先生说,让我们在小姐退房时将这个转交。」她说明。 我道谢,直接将它收进了行李箱。 17年我爸妈离婚,母亲带着我和弟弟搬出住了一辈子的家。帮我整理杂物时,弟弟翻到了那本画册,讶然,「姐,这是谁给你的?」 我接过,同他一起欣赏。 每一页都是我。侧脸,正脸,穿着衣服的,光着身子的。吃饭的时候,看书的时候,弹琴的时候。那年我留着一头长而捲的发,披散着,洛把我画得像女神。 我笑了笑,「一个老朋友。他是个画家。」 「你还认识画家啊?」我弟撇嘴,「我都不知道。」 「他可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你知道个屁。」话至此,我戳戳我弟的脑门,「你跟你女朋友做过了没有?记得负责任点,要戴套。」 少年赧然,「我很纯情的好嘛!」 19年春天我与指导教授同赴巴黎参加研讨会。行程并不紧凑,教授提议顺道观光。途经美术学院,正在举行毕业展览,千载难逢。教授极有兴趣,几经交涉,人员放行,而得以入内瞧瞧。 展场极大,处处都是人。 随行的翻译同我说:「这一区展的是应届毕业生中前十名的作品。」 我想起洛。 不知他是否还画画?若有,那么他或许也是年轻有为的毕业生了。 翻译也四处走动,半晌,我听见他惊诧地呼唤。 我朝他的方向去。 他立在画前,一下看画,一下看我,嘴张得老大。 而我终于看清了画。 那是一幅裸体画像。画中的女人,青涩,嫵媚,眉眼灵动。 那是我。 或许经过许多年,而多有修改,当初粗率的笔触已不復见。成了足以震慑人心的宏大的油画作。 我问翻译,画的名字是什么。 他告诉我,是「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