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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日。”孙放不解道,“啊?为什么?”慕容衍:“我要收拾郑于非,别让他出来掺和。”“喔,好的。”孙放见慕容衍一直盯着池里的鱼,又想起犬巳说他跟顾琅吵架了,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这鱼……”孙放胡乱道,“好像又肥了哈哈哈……”慕容衍没反应。孙放也很尴尬,“大当家,你和顾护卫……”慕容衍转身就走。孙放:“……”惨了,这说都不能说了?当晚,孙放去找屈封云商量三日后城外打架的事,说着说着,又说到了慕容衍和顾琅。“好像吵得挺严重的,”孙放道,“大当家那脸啊,黑得跟锅底似的。”屈封云不太信。“真的,”孙放担忧道,“虽说床头吵架床尾和,但万一大当家心灰意冷了呢?顾护卫那性子,又不会哄人……”屈封云道:“你可以试试。”孙放:“试什么?”屈封云:“心灰意冷。”孙放:“怎么试?”屈封云:“你把池里那几条鱼烧了吃,看殿下会不会打死你。”孙放:“……”我是嫌命太长了吗?!第37章夜里不能见血顾琅回了趟东宫取衣服。之前为了方便他照顾赵拙,太子把他调为贴身护卫,他已不必每日值守东宫。他在半路见到了从御书房回来的太子。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慕容衍身着龙纹蟒袍的模样。不再是广袖素雅的白袍子,没有风流恣意的笑。那一身的杏黄色,透着帝王家的威严,玉贵金尊。他们在廊上遥遥相望。跟在太子身后的吴六一头雾水,以为太子见顾琅没行礼,生气了,正要开口,就见太子又转身走了。吴六急忙追上去,不明白怎么每次太子见了顾兄弟,都是转头就走。顾琅垂下眼,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走了。*晚间雷声大作,一场秋雨瓢泼而落。七八个郑府的护卫在竹林中冒雨穿行,却越走越找不着方向,被雨浇得直哆嗦。“他大爷的,怎么找不着路了?!”为首的一名大汉抬手抹去一脸的雨水,暴躁道,“这乌天黑地的,到底要往哪走?!”身后一个年轻些的男子小声抱怨道:“都说要下雨了,不能进林子,您偏不信……”大汉转头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骂道:“还有脸说?!大人交代找人,找了这么多天,连根毛都没找着!再拖下去,小心大人一刀把你剁了喂狗!”那年轻人也知他们这么多天没找到人,郑于非没少骂他们,顿时不敢再说话。“姜哥,”另一人对那大汉道,“前面好像有火光,应该有人家,去避一下雨吧。”大汉伸长脖子看了看,见前方隐隐有亮光。他被大雨浇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只想赶紧找个地方躲躲,便大手一挥道:“走,去看看。”*赵拙和犬巳坐在竹楼下,听着雨声喝茶聊天。“少爷回来后,就把自己关房里了,晚饭都没吃。”赵拙忧心道,“这样下去,身体哪里熬得住啊?”犬巳抱着碟花生,一颗一颗搓了皮吃,说:“太子妃是不是想殿下了?要不我去把殿下找来?”赵拙:“可能他们之前吵得那么凶……”“也是,”犬巳点点头道,“殿下来了,会不会又吵架?”赵拙叹气道:“本以为慕容公子没死,少爷会高兴些,怎么就……唉……”这时,犬巳搓花生的手一顿,猛地抬头看向前方。嘈杂的雨声雷声掩盖了林中人的脚步声,他先前竟未曾发觉。大汉带着人拨开竹子,一眼便看见了立于林中的竹楼。他抹了抹眼上的雨水,再一看,见竹楼下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赫然是那日从郑府被人救走,他们这几日来苦苦搜寻的那个中年人。“哈哈哈哈哈……”那大汉大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哈哈哈哈哈……赶紧的,把这老不死的逮回去交差!”一群人“唰唰”地拔出明晃晃的刀。楼上的门骤然打开,顾琅拿着两把刀,一把抛给了赵拙,“赵叔。”犬巳也抽出腰间软剑,剑光一晃,率先冲了上去。雷声阵阵,雨势愈大。竹楼前,刀嘶剑鸣都淹没在雷雨声中,唯见血水泼红了翠竹。顾琅一身雨水,握着染血的长刀,看着那大汉胸口淌血,直挺挺倒了下去。他眼底发红,仿佛又看见了铺天盖地的鲜红,如血盆大口,狰狞噬人。顾琅双手发抖,险些连刀都拿不稳。这时,旁边忽有一人挥刀砍了过来。顾琅竭力想避开,身上的血却似冻住了一般,叫他动弹不得。刀风迎面而来,却被骤然而至的长剑挡开,又银光一闪,偷袭之人断气倒地。“太子妃,”犬巳扶着顾琅,问道,“没事吧?”赵拙解决了最后一个人,也跑过来,见顾琅这模样,才想起他家少爷夜里不能见到血。“少爷,”赵拙急忙道,“别看了,快回去休息。”顾琅脸色白得吓人,却死死地盯着地上的血水,赵拙和犬巳两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扶回了竹楼。可顾琅一直在发抖,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对劲。犬巳第一次见太子妃这样,吓得赶紧跑去找太子。山河赌坊里,慕容衍靠在窗前看雨。看着看着,犬巳忽然从窗口冒了出来,跟只落汤鸡似的,上气不接下气道:“殿下,太、太子妃……竹楼……”“哐”的一声,慕容衍就跳窗跑了。赵拙在竹楼下急得走来走去。他家少爷虽不能在夜里见血,可往常也只是晕过去,今日怎么这般模样?还把他给赶出来了。这可怎么办?他一抬头,就见慕容衍从雨幕中冲了出来,“慕容公子!”慕容衍没撑伞,头发,衣服都不住地淌着水。他急道:“顾琅怎么了?”“少爷刚才见了血,”赵拙道,“有些不对劲……”“他在哪?”“楼上房里。”慕容衍三两步跑上楼,一把推开了房门。顾琅坐在床边,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整个人抖得牙齿都在打颤。“顾琅,”慕容衍走过去,握住他冰冷的手,“你怎么了?”顾琅眼底不甚清明,喃喃道:“血……”“没有血,”慕容衍摸着他的脸,温声道,“没事了,别怕。”“不是……”顾琅咬着牙,像在竭力忍耐着什么,“我……真没用……”他恨,恨自己这般懦弱无用,一点血就叫他动弹不得,任人宰割。这般怕见血,又如何去报仇?!他忽然抬手去拔床头的刀,对着手臂就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