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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斯特事件:追悔莫及Ruetheday(5)

    她再次出现在梦里,如同往常一样穿着纯白的吊带长裙。

    空气里弥漫着淡雅的铃兰花香味,会让人想起那清晨摇摇欲落的露珠。

    发丝轻拂脸颊,被她亲吻的双肩划过一丝的凉意。

    那双碧绿的瞳仁,如同春天的青草般翠绿,闪闪发亮,美丽又迷人。

    她的乳尖粉嫩,但很坚挺,在晃动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曲线。

    她身上的一切令人沉醉,可她的声音却是悲伤至极。

    “伊文,快跑。”

    “伊文,离开这里。”

    “伊文,往前走,不要回头。”

    女人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模糊,眨眼间,变成了一张被撕咬得血rou模糊的脸。

    “伊文……快跑……”

    不……不要……不是这样的……

    不要……不要……

    布莱恩!!!

    ……

    伊文睁开眼睛,油灯的光线刺激着双眼,一时间让她适应不过来。

    喉咙像是被火烧一样,难受得有些呼吸困难的感觉。

    “你醒了。”雷米娅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伊文艰难地动了动虚弱无力的四肢,想要从床上坐起来,肩膀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按住。

    “别动,你现在还很虚弱,需要休息。”

    “可是……”伊文用几近沙哑的声音说道。

    雷米娅无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先躺着,我会把你想要知道的都告诉你。”

    伊文闻言不再反抗,乖乖地躺了下来。

    “你带回来的样本非常有用,解毒剂已经做出来了,村民的身体很快就能康复。”

    “我已经帮你清洗干净了身体,你很幸运,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只是疲劳过度晕倒了而已。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的身上都有一些抓伤或是擦伤,当然我已经帮他们处理好伤口了。”

    雷米娅停顿片刻,垂眸道:“其中一名村民,以及布莱恩·卡萨里中士……很遗憾。”

    伊文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布莱恩的样子。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此刻的感觉。

    眼睁睁地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消逝,这种感觉很难受,但不至于痛苦,或许更多的是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懊悔。

    伊文忽然问道:“雷米娅,外面是在做些什么?”

    雷米娅面露惊讶,心想:伊文的感官能力还是一如既往地敏锐。

    她朝门外看了一眼,说:“是葬礼。”

    伊文再次从床上艰难地撑起身子,“我要去看看。”

    雷米娅有些生气了:“伊文,你是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吗?你现在很虚弱,需要休息。”

    “雷米娅,我一定要去。”

    伊文用请求的眼神看着雷米娅,坚持道:“我想要和他好好道别。”

    雷米娅看着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脑海里模模糊糊地闪过一张年轻女人的脸,心情渐渐复杂了起来。

    她轻轻地叹了一声,上前揽着伊文的腰肢扶她起来。

    “我扶着你。”

    ……

    “长官,真的要烧毁他的尸体吗?不能直接下葬吗?”

    “他是我们家唯一的男性子嗣,如果连尸骨都没有了,他的灵魂怎么能够得到安宁?”

    村民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上尉不耐烦地打断他们:“这是最好的方法,不然到时候他们的尸体吸引了更多的食尸鬼的到来,惹麻烦的就是你们自己。”

    村民立刻噤声,瞬间安静了下来。

    上尉不再理会他们,点燃了手中的火把,缓缓走向空地正中央的柴堆,上面躺着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其中一具隐约可见挂在腰间的长剑,那是布莱恩·卡萨里的佩剑。

    伊文远远地看着燃起的火焰逐渐包围了他,剑鞘映射着火光,在黑夜中散发着星辰般的光辉。

    火焰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她的前路。

    ·

    回到屋里,伊文忽然皱起眉头,问道:“雷米娅,他们带回来的就只有布莱恩和村民的尸体吗?”

    雷米娅点了点头:“嗯,怎么了?”

    伊文一边沉思,一边整理着搜集到的信息。

    “我们顺着溪流找到了污染的源头,是一具遭到食尸鬼啃噬的尸体。根据死者身上的穿着打扮,以及从他身上找到的随身物品,推测出死者的身份极有可能是村里一位名叫法勒·罗杰斯的青年。”

    “法勒·罗杰斯?罗杰斯奶奶的孙子?”

    “嗯,当时我和布莱恩一起查看了尸体,发现死者的身上除了被食尸鬼啃噬留下的伤口以外,胸口还有几道奇怪的伤痕,像是被尖锐的利器刺伤,但是布莱恩还没来得及告诉我是什么样的武器,我们就遭到食尸鬼袭击。”

    伊文垂下眼眸,说:“我觉得法勒的死有些蹊跷,如果他的尸体有带回来就好了……”

    “他的尸体已经没了。”

    马科斯·卡隆上尉敲了敲门框,拿着食物走了进来,递给了她们。

    伊文接过了食物,问道:“为什么说尸体没了?”

    上尉睨了她一眼:“你放的火,把东西都烧了个精光。”

    伊文愣住了。

    雷米娅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说到这个,伊文,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山上那一场大火真的是你放出来的吗?”

    伊文点了点头:“嗯,是我。”

    她依稀记得当时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一道咒语,她无意识地低声跟着念诵,火焰就从四周突然爆发出来。

    “你……真的是一名魔法师(magus)?”

    雷米娅的眼里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痛苦、内疚,还有一丝的自责。

    这是伊文第一次从她身上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悲伤。

    上尉一把拉过雷米娅,皱眉道:“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她的身份吗?我还以为她就是你以前说的那个……”

    雷米娅挣脱了他的手,打断道:“伊文之前受了重伤失忆了,我偶然间发现了她,就把她带回来医治。”

    她顿了顿,低声回答之前的问题:“她不是那个人。”

    上尉没再追问,眯着眼睛再次打量着伊文,喃喃道:“那她极有可能是从北方逃亡而来的魔法师。”

    毕竟北方的诺威克鲁帝国可是容不下魔法师、术士、炼金术士这一类人的存在。

    雷米娅上前挡住了马科斯·卡隆的视线,警惕道:“你想要对她做什么?”

    “我能对她做什么?你觉得我会杀了她,是吗?”

    上尉嗤笑了一声:“如果我想杀她,早就在山坡上一刀毙了她,何必要费力把她带回来。”

    雷米娅冷声道:“马科斯·卡隆,你不是最看不起北方人吗?特别是北方的法师和术士,我还记得你曾经说过他们就是一群放荡的老鸭、下贱的妓女、卑鄙的狗崽子!”

    两人莫名地迸发出火药味。

    伊文拉住了雷米娅的袖子,低声道:“雷米娅,上尉他没有恶意,他还帮助了我。”

    她详细讲述了山坡上发生的冲突,“布莱恩出事的时候,佩兰想要杀了我,是上尉帮我挡下来了。”

    雷米娅收敛起了怒意,别过脸沉默不语。

    上尉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屋子。

    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雷米娅,我能问你个问题吗?”伊文小心翼翼地问。

    雷米娅眯起眼睛,“你是想问,我和他为什么总是一见面就吵架?”

    伊文点头:“嗯。”

    雷米娅望着门口的方向,良久,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在前线当过一段时间的医官,刚好是在马科斯·卡隆所在的兵团。”

    当时的马科斯·卡隆只是一名中士,在营里是出了名有着口无遮拦的臭毛病,得罪的上级官兵不计其数。

    虽然他总是直言不讳,但是在行动上对待别人始终保持着基本的礼貌与尊重,比营里的那些无赖和流氓要好得多。

    因此,雷米娅对马科斯还是抱有良好的印象,他直率的性格偶尔也能增添一点的幽默感。

    “我以为他只是嘴臭了一点,但其实他的内心和那些满脑子只有龌龊事情的流氓根本没有区别。刚才的那些话都是他亲口所说的,北方的魔法师就是一群放荡的老鸭,女术士是低贱的妓女,炼金术士是人人可cao的……”

    “我还是医学生的时候认识了很多来自北方的朋友,他们不仅是一名医生,也是魔法师或者炼金术士,然而这些一心把救死扶伤当作人生使命的人,在某些人的眼里只是一群浪荡的婊子而已。”

    雷米娅止住了话语,竭力忍住内心的愤怒。

    “这样的人让我感到很恶心,表面上装作礼貌绅士,私底下却在大肆谈论着别人的rufang和屁股,说不定他在和你聊天的时候,脑子里想着的是怎么脱掉你身上的衣服。”

    “马科斯·卡隆,他也不例外。”

    伊文安静地听着雷米娅将怨气发泄出来,她不了解雷米娅的过去,也不了解马科斯·卡隆的为人。

    但她有种莫名的直觉,他们二人之间似乎还有着什么误会。

    “算了,我不想再谈论这个人了。”

    雷米娅转移了话题:“你刚才说法勒的尸体身上有其他的伤口,是怎么样的伤口?”

    伊文回忆着当时的情形:“他的胸口有四道像是被尖锐利器刺穿的伤口。”

    “尖锐利器?长剑或是匕首?”

    “不是,每一道伤口间隔的距离很平均。”

    雷米娅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身走出门外,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干草叉。

    “是不是像这样的形状?”

    “对!就是这个!”伊文大喊道。

    雷米娅:“这玩意确实能当作武器使用,只不过这村里到处都摆放着干草叉,并不能说明些什么。”

    伊文突然想起,他们从法勒身上搜出了一块绣着“M”和“K”字母的手帕。

    MK,玛果·卡伦(Margo  Karon),村长的女儿。

    伊文迅速下床,拖着疲惫的身躯、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身后只留下雷米娅无奈的叫唤。

    “伊文?!你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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