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让她降落??   8

    *

    你神色恍惚地走出风纪财团的大门，一脸茫然地回过头，HR还保持着一脸”少年你骨骼清奇，将来必定大有作为”的表情，抬头不确定地再看了一眼，终于确认了这确实是并盛的风纪财团，凶残的风纪委员长建立的那个，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您真是，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好让我接待您。”

    中年秃顶平平无奇路人甲HR对你的态度近乎献媚。

    你：……什么情况啊这是?

    你小心地试探道：“太过张扬了不好。”

    “是是是，您说得对，是我思虑不周。”

    他一边弯腰赔笑，一边小声道：“之前面试的时候多有得罪，但这是规定，您知道的，我也无可奈何，风纪财团对职员招聘的要求很高，背景家世在正式入职前就会调查清楚，没那么干净的人别说入职了，boss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人待在并盛的。”

    他的话语带着强烈的暗示：“您既然决定从底层做起，那您应该知道规矩。”

    你：什么鬼啊，我怎么会知道。

    你紧张地满手是汗，尽量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沉稳人设：“当然。”

    HR松了一口气：“为了防止暴露，我不会再与您有过多接触。”

    “那么，祝您好运。”

    怎么说呢，堪比地下党接头。

    你回忆了一下HR之前和你说的话，调出系统面板，仔仔细细地查看了自己的个人信息。

    除了【魅力】为零，资金没有多少，【智力】更是少得可怜以外，并无任何详细的背景资料。

    但是——

    你的眼神一凝，目光紧紧地锁定了自己随机出来的姓氏，这个普通到毫无特点，完全符合【魅力】为零，无法引起常人任何多余关注的姓氏——【乌丸】。

    ……所以，你的人设还有什么特殊的背景吗？

    你不报希望地敲了敲客服。

    客服——棉花糖君：亲爱的玩家小姐，这里建议您自由地探索哦、

    果然，你得到了不出所料的回答。

    你无语地继续戳客服：要你何用？

    客服的回复停留在“输入中”后，停顿了一下，仿佛删去了那些无用的，公式化的，反复斟酌，组织措辞，最后只留下最简单，最直白的心声。

    客服——棉花糖君：好让你知道，我是你的专属客服，换句话说，我是为你而存在的，玩家小姐。

    你：……

    你把这条回复反复看了几遍，甜言蜜语的效果立竿见影，可惜在你心软的前一秒，回想起客服几次折腾你时彰显出的乐子人本质。

    你：我信你个鬼哦。

    *

    “新职员的工作范围真的不包括端茶送水吗？”

    眼前梳着飞机头的男人意外地没有生气，而是用一种了然的语气道：“我明白，这是不可避免的社会糟粕，但这里可是风纪财团。委员长，不，恭先生掌管的风纪财团，容不下这样的不公。”

    他说起云雀恭弥的时候，面上是与有荣焉的骄傲：“不如说，恭先生在的地方，会出现这样的现象才是不可思议的。”

    你相当捧场地应和：“哇，以一己之力打破社会沉疴，不愧是云雀学长！”

    草壁哲矢笑了笑，继续道：“那么，乌丸学妹，接下来的日子就请多指教咯？”

    “欸？”你觉得他的表情别有深意，想回话又忘了对方叫什么名字，不，不如说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有自我介绍过，仿佛笃定你认识他一样，或者说你一定知道他是谁，在你悄悄点开对方的面板，对方头顶“云雀恭弥的私人保姆兼风纪财团首席秘书”的超长头衔让一切疑问迎刃而解。

    是并盛凶兽的头号小弟啊，怪不得是飞机头。

    你：好怪哦，再看一眼.jpg

    你：不对，打着风纪的旗号留着不良的飞机头，你们都不觉得哪里不对吗？

    你再瞄了一眼他面板上的姓：“草壁学长，今后请多指教。”

    草壁哲矢先一步，绅士地为你打开了秘书处的大门。

    “欢迎加入风纪财团。”

    *

    秘书的主要工作是什么？

    ——管理日常事务，包括但不限于办公室管理，通信管理，日程管理，印章管理，会议事务管理，行政事务以及文书档案事务。

    当然，以上事务与你关系不大，毕竟你只是个小助理，而你接过身旁同事的好意——“风纪财团员工必备守则”，细细研读了一番后。

    你：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这和学校校规又什么区别啊！

    草壁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你一眼，和身旁的助手说了几句，助手点头，快步走到你的工位上，扬了扬了手上的文档：“这些基础你都学过吧？如果可以，麻烦整理归纳一下吧，如果有不理解可以问我。”

    你点头，接受草壁学长的好意，草壁学长看起来像是个不良，但是相当体贴温柔呢，难怪会成为boss的专属保姆。

    道谢后接过文件，刚想低头看清白纸上的文字，眼前的文件上忽然浮现了“start”的按键。

    你：这是啥？

    出于好奇，你点开了它。

    ——是消消乐。

    不得不说，消消乐让人会上瘾，你在肆无忌惮地摸鱼过程中，看了一眼身边的同事，他们对你的行为举止并不在意，或者说，npc看不见游戏面板。毫无悬念，你顺利通关，而眼前的文件也被归纳终结好。

    这样的轻松让你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一种全然陌生的情绪在胸腔里生长，随着心脏的跳动，血液的流淌，蔓延至全身。

    你抬头看着忙到飞起来的草壁哲矢和他手下的助手，电话的响声几乎一刻也没停过，噼里啪啦地打字声和电脑主机的运行声交织成繁忙的背景音。咖啡豆磨成粉的声音隐没在其中，热水烧开后的蒸汽爬上了茶水间的磨砂玻璃，冲泡好的属于咖啡的香味飘进你的鼻子。而你盯着眼前的显示屏，有那一刻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这样平常又充实的，符合普通人的职业生活，你从未体验过。

    大概是因为，你没有一次，活到过这样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