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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莺丸一个笑容,“谢谢,”端起来喝了一口,“真香。”她喝茶喝得不多,但是就这么坐在回廊上,吹着清风,对着满园的景色喝上这么一杯茶,实在是让人放松心情的事。这口茶,怎么也会清香扑鼻了。莺丸捧回自己的茶杯,“心情愉快的时候喝茶,茶也会更香。”主人受伤这种事,难免也会在本丸引起震动,只是若是本人平常视之,刀剑们也会跟着安心下来。他们本丸的审神者,看起来只是普通人的样子,据说有时候还喜欢乱说话,心性却意外的不错呢。“可惜,大包平似乎并不太喜欢喝茶。”莺丸语气淡定的习惯性在宁宁面前念叨了一句大包平。“噗,”宁宁失笑,果然不愧是喜欢念叨大包平的莺丸,她就当没听到了,“喝茶人的心情影响茶吗?说起来,之前有人问过我,怎么才是一杯好茶。”莺丸微微偏过头,和头发同色的眼睛在晨光下呈现出一种剔透的漂亮色泽,连声音也是清透的好听,“那怎样才是一杯好茶呢?”宁宁抬眸看向身边坐着的太刀,虽然仍旧是青年的模样,但作为经历过漫长岁月的刀剑,时间沉淀在他身上的是种沉静的闲适。岁月的流逝中浸染出的淡然,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心明眼亮,和三日月似乎有着些许的相似,却又截然不同。“我和他说,如果是别人问我,我或许会答好茶、好水、好的泡茶技术,若他问的话,那就是泡茶的心。”宁宁弯起嘴角,莺丸□□定沉稳了,在他身边真正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想要让喝茶的人喝到好茶的心。”顿了顿,她也是失笑,“然后他就夸奖了我。”虽然可能其他人的其他答案也会得到对方的赞赏,但被表扬谁不喜欢呢。莺丸微微颔首,“问这话的人一定是能泡出好茶的人。”“嗯,”宁宁捧着茶杯,转向庭院的目光像是透过花草看到了故人,“一期一会,和他相遇是我的幸运。”她从来不觉得自己从千宗易那里学到的仅仅是泡茶的技术,那是一种虽千万人吾亦往矣的执着,和身处闹市之中也能心静宁远的坚定。她甚至会觉得,没有千宗易的话,自己说不定真的没办法在织田信长那里苟下来。哪怕回到了现代,被现代的便利包围,宁宁偶尔也会想起千宗易,想起森兰丸,然后突然就有些明白了一期一会的含义。宁宁没有说和她相遇的这人是谁,莺丸也没有问,听到宁宁的感慨,莺色头发的太刀只是轻笑道,“这样的话,就好好喝杯茶吧。”宁宁闻言也是笑了,她重新捧起手里的茶杯喝了一口。一人一刀就坐在这回廊之上,各自捧着自己的茶杯,静静的品茶。半晌,宁宁到底也不是那种能闲来无事就能不说话喝着茶静上半天的人,本质上来说她还是个很闲不住的人,一杯茶见底之后就把茶杯递到莺丸面前,“莺丸,喝完了。”莺丸便又给宁宁倒上一杯,宁宁端起茶杯,“这茶泡得不错,”应该是和上次三日月泡给她喝的同样的茶,但感觉莺丸比三日月会泡茶,老爷子嘛,果然本质上还是很需要别人照顾的,“我虽然跟人学过,但总觉得好像现在都忘得差不多了。”离开安土城之后,她就再也没cao练过这门技术,所谓三天不练手生,她现在只怕都手都生到不知道哪里去了。“那要试试吗?”宁宁不说话,莺丸也就静静的不开口,现在宁宁开了口,他也能接得下去。“试试什么?”宁宁喝了口茶之后就放下杯子,刚捧了半天,感觉有些累了。莺丸指了指放在回廊上的茶壶,“泡茶。”宁宁正想说什么,就又见到了熟悉的金字,自从回到本丸之后,金句系统就再次活跃了起来。早就训练成了习惯反应的宁宁见到金字就对着莺丸问了出来,“泡你可以吗?”要命,她才和莺丸讨论了这么文艺风的问题,这突如其来画风的改变,变得真是让人措手不及啊。对于宁宁毫无任何预兆的风格转变,莺丸在微怔之后便反应了过来,眼底弥散开春日新绿般的笑意,依旧淡定的太刀笑问道,“你想怎么泡呢?”呵呵,这真是个好问题,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泡好吗。还有为什么那么文艺风的话题你能接下去,这么破廉耻的话题也能接下去?宁宁对上那双莺色的眸子,两人四目相对之中,莺丸还眨了眨有着纤长睫毛的眼睛。虽然是有一边刘海遮住眼睛的造型,但其实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刘海很薄,薄到能隐约看到下面的眼睛。带着笑意看人的时候,总会让人联想起春雨初晴的滴翠之色。被这么看着的时候,宁宁也觉得有些头秃,她怎么知道要怎么泡啊!(咳,中文里虽然是泡茶,但其实日语里是お茶を入れる,入れる是个动词,单独可以翻译成:入,进入,所以お茶を入れる如果不管语法可以写做茶入,所以,你们懂?)顺势端起茶杯来掩了神色,宁宁喝了口茶就开始胡诌,“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脑海里突然就冒出这么一句来,不过这句也不错,反正日本刀听不懂,听不懂她就算糊弄过去了吧?没想到在宁宁说完之后,莺丸竟然毫无障碍的理解了,“长恨歌?”宁宁惊讶的看了过去,“你怎么知道?”为什么莺丸竟然连白居易都知道。审神者的表情很是震惊,莺色头发的太刀却答得十分淡定,“平安时期天皇推崇白居易,上行下效,多少知道一些。”宁宁恍然,她怎么忘记了,平安时期是唐文化最为盛行的时期,这位可是比三日月宗近存在时间还长的刀剑啊。“所以,”莺丸捧起茶杯来喝了一口,“是要用这句来泡吗?”宁宁感觉头更秃了,莺丸连长恨歌都知道,她还怎么胡说啊,只能继续鬼扯了,“其实,长恨歌虽好,白头偕老却已经是普通人极致的浪漫了。”不要问她到底在说什么,她自己都快不知道了,现在只有一条腿跑又跑不了,真的好难啊!“白头偕老?”莺丸点点头,“可是付丧神的话是不会老到头发变白的。”为什么你连这个都能带入得这么自然!或者你给点其他表情也好啊,用那种水波不兴的神色说这种话几个意思?感觉自己已经完全秃头的审神者同时也有了自己变强的错觉,她叹了口气,“付丧神确实是不会老,不过……”话只说了一半。“不过什么?”莺丸转过头来对上宁宁的视线。黑发审神者的唇角先是勾勒出浅浅的上扬曲线,然后就这样一点点的慢慢灿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