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文：此情两不移（14）

    暮色降临，踏出府门，二人并排走在深灰色的石板路上。晚风习习，衣魅翩翩，低头耳语，斯人缱绻。

    渐渐的行人越来越多，道路也显得颇为拥挤，两旁的建筑华灯初上，夜色与灯光交辉，给京城夜景平添了几分迷魅。

    “这里便是京畿比较热闹的繁华的地带，许多小贩和商铺都在这边，我们可以慢慢地走走。”杜铭衡偏头向小甜介绍道。

    “嗯。”

    在贩卖首饰的小贩前驻足，小甜盯着挂在架子上的耳环仔细观看。

    看着两位衣着华贵，精明的小贩很知趣的没有贸然开口介绍，而是安静地让两位自己欣赏挑选。

    “喜欢吗？”杜铭衡颇有些不解。

    “嗯，这小货架很可爱，也很实用，你看可以挂上这么多有有趣的东西，每串耳饰在上面叮叮当当的悬挂，很漂亮。”

    “你看的是这个？”

    “也不完全是，想给青衣选一个，她跟着我有些委屈。”说着小甜便转过头，继续看向那些环佩。

    “你”杜铭衡，不忍去问，到底曾经是过得怎样的生活，才会让她连如此普通常见的物什都没有见过，想要给婢女送东西，还需要亲自去买，自己竟连一些私藏都是没有的么？

    “就要这个好了。”恍惚间杜铭衡听到小甜的声音。

    “不要，这是我的心意。”小甜拦住杜铭衡欲付钱的手，把银两付给了小贩。

    离开摊位，两人继续向前。

    “其实，父亲待我还是很好的，临行前，父亲已经把娘生前的嫁妆还有父亲自己为我备下的都已经送了过来，我只是还没来得及打开而已。”

    小甜淡淡的开口，把杜铭衡的担忧轻描淡写的带过，抬步率先踏上了石桥之上。

    杜铭衡站在原地，抬头看向桥上那个女子，风拂衣衫，发丝飘零，似乎有那么一丝柔弱，但他知道那是个一个如此坚强的女子。

    小甜转头，向杜铭衡会心一笑。二人分立桥上桥下，略尽繁华，眼中的彼此才是所有的风景。

    杜铭衡行至小甜身边，桥上的晚风更甚，不冽尤寒。“咳”

    “身体不舒服了么？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小甜担忧的看着杜铭衡。

    “无事，自从你来后，已经很少咳嗽了，我很好，也会越来越好。”杜铭衡盯着小甜深深地道。

    “还是回去吧，我也有些冷，有些穿少了，太高估自己了。”小甜可怜兮兮的瑟缩了一下。

    “那好吧。”

    正好路过院门的青衣，看着跨进门的二人，急忙迎上前，对着杜铭衡行礼，然后来到小甜的身边。

    “这么快便回来了么？出什么事情了吗？”

    “哪有，是有些畏冷，穿的少了些，便赶快回来了。”

    “都怪我，想着给您带个披风还是忘记了。奴婢扶您快些回屋。”

    小甜被青衣着急的拉着往屋子里带，回头看了眼杜铭衡，“你去书房等我，我马上过来。”

    “嗯。”杜铭衡对小甜点头，转身去了书房。

    陆离则是回府请过府内的大夫，来到杜铭衡身边检查，发现并无异状，才放心离开。自从下定决心要与小甜共伴余生，杜铭衡就已经开始有意识地主动调节身体。

    等待这里的杜铭衡看着这个他和小甜常待的书房，心里平静而温暖。

    小甜端着托盘款款而来，又带些什么，让他期待。

    “这是之前为你泡制的寒凉止咳酒，今天喝着正合适。我已经让青衣温好，快喝一些吧。”

    “好。”看着为自己置盏推杯的小甜，杜铭衡深感满足。

    同样的月色，同样的让人迷醉。

    颜悦妍脸色微红的躺在床上，回顾着今晚发生的一切。皇后的推波助澜，太子的蓄意配合，两方势力的各怀心思，使她如愿的成为了今晚宴会最大的赢家。似乎美好的未来正在召唤着她，此刻的她正在幻想着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是的，她如愿了。无论是在原本的书中，还是今生。

    原书中，小甜早逝，她也同样并未嫁入杜府，而是仍然入了宫。当时的太子已经登机，初为新帝，按制需要扩充后宫，颜悦妍便借此次机会入宫，并且拔得头筹。进宫后更是盛宠不断，两年之内，便荣升贵妃，风头一时无两。可谓除皇后外的后宫第一人，更音皇帝眷顾，连皇后都对其颇有忌惮，可谓宠冠六宫。

    今生，她以皇后义女身份，通过此次春华宴，一鸣惊人，被皇帝皇后二人赏识推崇，太子亦是表现的对其颇为在意。皇后自是甚是满意，力劝皇帝把颜悦妍赐给太子为侧妃，但因其尚未及笄，便待在宫中自己身边，好好教养礼仪待嫁。

    皇后看着半推半就的太子，满眼的得意。早年你让我终生不得子嗣，做不得母亲，我便亦让你终生不安生，休得宁日。

    颜悦妍曾以为自己是最大的赢家，其实大错特错，她可悲的两生便都是这么开始。

    原书中，在小甜死后，远在京城的杜铭衡得到消息，痛苦不已。当得知小甜的境遇如此悲戚抑郁，他痛恨自己的无知与无为，造成了无可挽回的结局。至此他的身体更是每况愈下。

    他不惜余力的联合太子，设法让颜悦妍入宫，虚与委蛇给其荣宠的表象，让其成为所有人嫉恨的对象，令其终生都要面对无数的明枪暗箭，一辈子都在当别人的靶子中度过。尤为可怜的是，这个宠妃早已不是真正的女人，已分不清是皇帝还是妃嫔下的手，无论是谁都不希望她孕育子嗣。

    她不是不曾怀疑过，皇帝是否真的在乎她。可每当皇帝在她身边温柔而语，柔情蜜意，她就忘却了怀疑。其实，更怕得到真相的是她自己。她不敢想，没了这份假象她该如何生存。所以，她需要这份荣宠，无论真假都不能戳破，否则她只会死的更加凄惨，她的娘也会觉得她无用。就这样风光下去，斗下去，她很好。

    这辈子也是一样，等待她的结局应该和上一世无异。

    命运不同的该是颜小甜和杜铭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