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狭路
这个女人三番五次和小顾总共处一室，要是想对小顾总不利，简直是轻而易举。 不过现在看来，她还算是个脑子清楚的，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安安分分地当着艺人。 乘坐顶楼专用电梯到了七楼，李飞正准备去十二号房，就看到万梓从电梯上走下来，身上还穿着顾总交代送来的衣服。 当时服装部还没上班，他就去库房临时调度了一件，还没走程序。 不过一件衣服而已，走程序会很快，中午之前就能走完。 想来是顾总没收了她所有的财物，以至于没衣服穿了，才让他去弄一身来。 说实话，她那些名牌衣服在市场上虽然十分受欢迎，却没什么人能买得起，而能买得起的，却不屑于别人穿过的。 所以，那些东西以后都清洗干净，收进了公司的服装部，准备给一些小艺人当做出通告的服装。 别的公司可能会为了所谓的面子，让艺人穿假货，但星迟不会。 这方面的预算，星迟留足了余地，每个季度，服装部都会为公司采购当季大牌的潮流新品，优先供应B级以上的艺人使用，过季以后再分给剩下的人。 这样一来，大公司的品牌包装没问题，小艺人们的面子也是足足的，就算是最底层的小艺人，每个人都至少有一只五万左右的名牌包傍身。 虽说这些大牌衣服和包包，终究是属于公司财产。 李飞快步走过去，同时开口叫住了万梓，“万小姐请留步。” 万梓顿住脚步，没想到顾迟这么快就想通了，实在是不像他的做事风格，她慢慢转过身来，淡淡地看着李飞。 “是顾总让你来的？” 李飞轻轻点头，从口袋中取出一张纸，不用细看，肯定不是支票，万梓认得星迟收据的样子。 本来是不认识的，撕过几次就认识了。 本来不认识的人，碰过几次也就认识了。 有时候世界就是这样，见面的次数多了，也就有了印象，印象深刻的，更是想忘都忘不掉。 李飞将收据递过去，说：“请您过目。” 万梓伸手接过来，是一万的数额，上面还有星迟财务部的公章，她便点头表示没问题。 走了公司的账本，真够明目张胆的。 李飞也点点头，就准备离开，见状万梓忽然想起一件事，开口问： “等等，没别的了吗？” 在万梓的认知里，随着支票到来的，应当还有避孕药吧。 就像古时候，皇帝临幸了某个不知名的小宫女，又不打算给她什么名分，往往就是让身边的太监送去些财物，还有一碗避子汤。 看李飞见怪不怪的样子，顾迟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怎么连这个流程都不知道？ 李飞仔细想了想，小顾总确实没交代别的事情，还以为万梓贪得无厌，神色便冷淡下来，对她说： “顾总交代的事情，只有这一件。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就上了员工电梯。 万梓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既然他这么不小心，她干脆也别吃什么避孕药了，要是怀上他的孩子，不仅那些债务可以一笔勾销。 说不定还能狠狠敲上一笔，等拿了钱，再把孩子打掉。 要是顾家想留下这个孩子，她就有无数种方法让万家东山再起，有了顾家的资源，万氏集团哪怕是再扩大十倍的规模，也不是什么难事。 就是不知道，顾家的继承人是否和明面上一样，只有顾迟一根独苗。 虽说这样的手段非常不入流，但机会送上门，哪有不抓住的道理？ 比起一辈子寄人篱下，终日惶惶地活着，她宁愿冒着风险，放手一搏。 更何况，到时候顾迟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万梓掏出手机，向顾迟回了消息，表明已经收到收据，又补上一句：“顾总，做事最怕百密一疏。” 顾迟没有回答，只是显示了对方已阅读。 万梓笑笑，收起手机，去7号楼寄存行李的地方，有的学员住在外面，每次来就是一整天，所以带的东西比较多，星迟专门设立了寄存柜，就是为了方便这些人。 以前万梓都是轻装上阵，这次为赶时间，这么多东西就都提在手里，她总不能把这些带去练功房。 把手上的大包寄存完，万梓就准备去十二号楼了，刚走过楼梯转角，是个卫生间，就看见陈曼从里面走出来，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身后跟着一个止不住抽噎的女学员。 女学员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个子也不高，非常瘦，像个纸片人一样，看见有别人过来，连忙把眼泪止住，低着脑袋，默不作声。 陈曼看到万梓和她身上的练功服，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原来真的是她，这才几天啊，都穿上A级艺人的衣服了。 但她还是维持了一个总裁秘书处的高贵，摆摆手让女学员先走，转头就叫住了万梓。 “你，干什么去？” 万梓赶时间，不打算理她，两人又没什么关系，何必私交这么深，就脚步不停地往前走。 没想到身后传来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越来越快，是陈曼追上来了。 万梓不想最后闹到人多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 本来都快迟到了，走了一个效率奇高的李飞，又来一个莫名其妙的陈曼，怎么上课路上这么多阻碍？ 不等陈曼开口，万梓就转过身来，直直地看着她：“陈秘书，你有什么事儿？” 陈曼顿住脚步，双臂抱胸，“哼，你还知道我是顾总身边的人啊，见了面招呼都不打一声，亏我们还是老朋友呢。” 万梓抽了抽嘴角，原来是没事找事，便抬起眼睛，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仿佛一个求知若渴的学生。 “我们是朋友吗？我的朋友有小李总、小张总，孙厅长的千金，王局长的公子。哎呀，太多了，真是想不过来。但我记得，我的朋友里好像没有你这号人，陈...秘书？” 说完，万梓卸去脸上的做作，挑衅般轻轻歪头，微笑看她。 虽说她现在是广结良缘的方针，但陈曼喜欢这样背后做手脚的货色，她还看不上。 当年她和程万齐好的时候，陈曼就总是偷窥他们约会，有一次竟然假扮成酒店服务人员进了房间，还用手机录像。 要不是程万齐眼睛毒，认出了她，恐怕他们的小视频早就流到圈子里了。 虽说两人经常互相拍着玩，有时也会一起品鉴以前的视频，但还没有闹到人尽皆知的兴趣。 后来，陈曼就被调去了公司，做些文书方面的杂活，至于为什么不辞退她，很简单。 她签的是秘书岗，十年的合同，相当于卖身契了，这才不到两年，把她辞掉，公司不仅要支付违约金，还损失了大量的培训资源。 况且，程万齐有些恶趣味，她那时候正和他打得火热，也就听了他的话。 后来想想，真是后悔。 这两个人，最终都背叛了她。 陈曼脸上稍有怒色，但很快压了下去，“真是死鸭子嘴硬啊，以前你是万家大小姐，但你现在什么也不是。你去找你以前那些朋友，看谁会认你？” “有人认我也好，没人认我也罢，我只知道从以前到现在，我们都不是什么朋友，对吗？陈秘书。” 字字句句都称呼她为陈秘书，就是为了强调她的身份，不管是在万家，还是星迟，她始终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员工，哪怕再接近老板，也和同等身世的人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 陈曼不怒反笑，丝毫不在乎的样子，看着万梓的身体，目光显露出几分探究。 “好，不愧是万家大小姐，还是和以前一样，伶牙俐齿，让人不敢小瞧。就是不知道你身上的衣服，是从哪儿得到的？” 陈曼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膀，“你可别误会了，我不过是例行公事。你身上的衣服是公司的艺人专用消耗品，每个人有几件，公司都是记录在案的，以免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混进来，胡作非为。” 万梓站得笔直，毫不犹豫地说：“公司制服，自然是配发的。” “我看是你偷的吧，星迟的艺人，没有几个人能穿上这身衣服，而能穿上这身衣服的艺人，随便一场通告就是百八十万，不会跟你一样，欠了上百万的债务，至今都没有还清。” 陈曼冷笑一声，压低了声音，大有一种威胁的意味。 “而公司的档案里，根本没有你身上这件衣服的出仓记录！说吧，是从哪儿偷来的？看在我们认识一场的份上，我可以不把你交给公司处置，说不定，还能帮你一把。” 听闻此话，万梓装出一副紧张的神情，连忙四处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才松了口气。 再看向陈曼，她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哀求，“真的吗？你真的不会把我交给他？” 他？ 陈曼愣了一秒钟，来不及细想，继续威逼利诱： “那自然是真的。但是你得先告诉我，这衣服到底是不是你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