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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一看,竟是有些微佝偻,鬓角也生了几绺银白了。“司马仲父,请起吧。后面的叔伯也请起吧。思阙…回来了。”姒思阙抿唇笑了一笑。众臣开始倏倏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们尊贵的小公主如今长成一副风仪玉立的模样,眼角噙泪。不过思阙没有让司马磊在外头逗留太久,她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环视了周围一下,连忙扶起司马磊,拉着他径直往宫门内走,留下了后方大齐的士卒。“公主!公主!这…”司马磊被她拉着有些猝不及防,也明显觉得作为臣下的被公主这么拉着走有些不妥,但公主就是不理会他的劝阻,一味儿拉他前行。姒思阙一面走,一面随时用余光关注着身后那些齐兵。原本行辕到了大楚边境,大齐的人只能留一半人入城,其余的要在城外扎营等候的。按理说扎营的肯定是半数的甲士,但思阙已经得知赵程带来挑辎重的男奴有可能是晋国杀手,于是刚才在进城之前,思阙又以保护自己人身安全为由,强将大部分的男奴代替甲士守着城外。但由于男奴的工作低下,不可能让出身稍高的甲士代替奴隶干他们的活儿,所以并不能将所有男奴留下,还是有部分男奴跟进城来了。思阙只能加倍小心,尽快给司马仲父透露行刺密图的事情。“大人,安排一下,今夜让我们住进楚宫吧。”这时有一个甲士偷偷地走来小声跟赵程说。不仔细留意的人或许不知道,这名甲士在说话的时候,某些字眼的尾音隐约带了一些乡音,而这些乡音则来自晋国的某个县城。“不急,我们表现太过了,反倒会惹了司马磊的怀疑,暂且再等等吧。”赵程敷衍道。赵程原本是打算使计将半数以上的晋国杀手留在城外的,可是被刚才太子夫人在城外耍的那一套,被逼不得不将他手里边的人留下,反而把杀手们全员带进城。为了不让晋国国君起疑,他又不能表现得过于明显和激烈,现下心情惴惴,却也只好见步行步了。司马磊被思阙拉着一路从楚宫正殿经由红木廊来到后方的偏殿,半路上遇着特意换班守在宫中,等待迎接公主的纪别光,纪别光见到了自齐国一别好些时日不见的公主正拉着老师匆忙走着,便忍不住快步往前追随。“公主,您刚才说忘了路回自己的宫,着急地拉着臣,让臣带您回宫是假,其实是有要紧事情要说吧?”司马磊跟随公主来到这儿,又怎么会猜不出来。“仲父果然英明。”思阙笑笑道。“此事还是跟臣有莫大关联,是吗?”司马磊微微眯眼,正色道,“是不是,外头那些齐兵对臣不利?”姒思阙顺了顺呼吸,停顿了会儿,眼睛放光道:“仲父,厉害呀,思阙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您猜得差不多了。”“不过对仲父不利的并非齐兵,是跟我一同前来的,挑辎重的男奴。那些男奴是晋国派来的杀手,要刺杀你。”“我已经看过他们与齐太子密谋刺杀仲父的行动密图了,我们先找好地方,待会我就把密图内容默下来。”司马磊沉默,敛眉片刻,捋着须根点了点头。随后,他又朝外头咳了声高呼道:“那个,平原,你偷听多时了吧?进来一块商量下。”姒思阙吃了一惊,刚才在这里待了那么久,她都没察觉外头有人在,司马磊那么一说之后,她顿时感到后怕。司马磊转身瞥了她一眼后,又摸了摸须根,跟她道:“别担心,你意识不到被人跟踪,只是因为平原他向来就擅长窃听。”结果外头那人推门进来后,思阙才见到所谓的“平原”,原来是小时候那个“纪刻薄”,纪别光。“纪…先生?”思阙有些意外,随后又忍俊不禁掩唇道:“纪…嘻嘻嘻…纪先生原来及冠后被仲父冠以‘平原’为字啊?”纪别光一脸无奈地伫在原地看思阙公主弯着腰捧腹在笑,不经意地朝自己的老师——司马磊投以了目光。司马磊朝他一瞪:“瞧我干什么?!及冠那天,我问你心里所想之事来给你取字,是谁说广袤平原,唯盼一人归的?敢情那人不是你??”“老…老师!你可不能乱说话…”纪别光那张严肃正经脸也难得地窘了起来,看了看旁笑捧腹的人儿,紧张结巴道。67、第67章三人又一起关紧了殿门,走到里间,司马磊找了一个相对较僻的角落,又给思阙寻了一铜盆的沙子,思阙就用指尖在抹平整的沙子上画。过了好一会儿,思阙才终于将那行动密图的所有细节地方都默描出来了,这才擦了擦汗道:“大概就是这样的布阵了,不过他们也有可能根据当时的情况,采取一定变化,但总归不会脱离大致这样的阵法。”“好,臣明白了。”司马磊抚着须根凝眉道。“我本是想着要避免这场刺杀,想着若然齐太子向我要求,我就咬死不答应来这场归宁宴的。”思阙道。“但你这样做的话,他们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放弃,必定会找别的时机朝老师下手,上回我们为了保证老师能全身而退,已经牺牲掉神龙铜角了。”纪别光把话接过道。“臣其实有一点没想通。”司马磊突然道,“上回平原从齐国回来,带回了金龙赤金角,那可是比神龙铜角要厉害的宝物,若然齐太子跟晋国勾结了,那他给我们送赤金角意为何如?”“啊!那会不会是…他想羞辱我们?”姒思阙上回没想到这个问题,当时看见那个金灿灿的龙角人都是傻的,如今被这么一提,又觉得确实是个问题。“他那肯定是想耍我们!搞暗讽的是吧?”思阙越说越气氛,直接就捋起了衣袖。“不。不该是这样。”司马磊轻轻点破:“夺去了神龙铜角,又给我们送回比铜角还要尊贵的赤金角,会不会是在给我们隐喻什么?难不成,齐太子想偷偷跟我们合作,而不让外边的人知道,所以才只好采取如此迂回的法子。”姒思阙愣了愣,随即又摇头道:“他?怎么可能?他犯得着跟我们合作吗?”“公主,您可算真的了解齐太子如今在齐的进退处境,还有当下要面对什么?又将得益于什么吗?”司马磊又问。姒思阙沉思了会儿,终是摇了摇头:“说实在的…我对他的了解,仅止于他最近身体状况的变化,还有一些明面上看到的。但我确实觉得内里还许多事情都不是那么简单,例如庞仲的事,晋国的事,他和齐王的事,但我并没有深入了解到。”司马磊抚着须根点了下头,继而道:“那…公主,您愿意…利用太子夫人的身份,潜伏在齐太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