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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分开以后,陆嘉木就成了被锁链束缚过的马戏团的象,哪怕餐桌的另一边是空的,在他脑子里出现的也是陈旭的脸。这颗大脑太邪性了,陆嘉木自己都没意识到,它可能一开始就是奔着一辈子去的。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结果还是饥饿打断了陆嘉木的胡思乱想。他惶惶然站起身,拖着脚步去厨房觅食,一眼就看到餐桌上立着个杯子,下头压着一张纸。“牛奶在餐桌下面,微波炉在右手边架子上,另一个长得像但大一号的是烤箱,你用不上。冰箱里有面包鸡蛋火腿,油壶是灶台旁边最高的那个。下层冷冻室里有饺子,我妈包的猪rou芹菜,醋在灶台下面的柜子里,煮锅……”陈旭这显然是想到哪写到哪,陆嘉木看着看着,灰扑扑的眼神又一点点亮了起来。“不用帮我喂猫,让它自己待着睡觉就行……给它打过疫苗了,创可贴在电视柜抽屉里的医药箱里。烫伤药也有,用之前看一眼过没过期。”后面空了两行,陈旭才想起来写:“WIFI是TP076的那个,密码2019.10.02……”“是领养猫的日期。”陆嘉木看着这行别扭的注释,想要破解陈旭写下它的目的,想着想着就笑了。那张纸的最后潦草地写着一串号码,旁边是一行带着犹豫的“有事给我打电话”。末尾空行的开头,还印着一个笔尖留下的墨点,应该是陈旭还想写什么,最后却没写出来。陆嘉木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这份留言刻进脑子里,手机号来回背过几遍,才小心地将这张纸对折,收了起来。白纸黑字,无从辩白,陆嘉木在里面找到了留下来的理由。陆嘉木想着,既然陈旭还没恨他,他不把人追到,就不回研究所了。而且是认真的(一)陈旭又走在熟悉的下班路上,跟着人群出了地铁站,路过卖小吃的流动摊。天色渐暗,T市的夜才刚要醒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陈旭越走越慢,尤其进了小区,开始像小偷踩点儿一样观察周围的情况,每一步,都是用脚丈量土地的虔诚。不过再怎么拖延还是走到了家门口,陈旭把额头贴在门外,叹了口气。昨晚他想了想,觉得需要尽早跟陆嘉木谈一谈,想得可好了,事到临头他就怵了。屋里的猫爷精准捕捉自家两脚兽的脚步,还停在门口?它是不会惯这种毛病的。祖宗立刻对着门把手开始蹦高,俩眼睛跟鬼火一样随着它的动作上下翻飞。“喵——!”陆嘉木:???陆嘉木试图跟猫讲道理:“你在干什么?你不可以出去的。”猫当然没有理会这个愚蠢的人类,不过它拨弄门把手的动静不小,陈旭一着急就把犹豫给忘了,门推开屋里是黑的,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陆嘉木偷偷走了,然后他就对上了站在玄关的人影。这人不知道在家里干什么呢,客厅和玄关的灯都没开,就茶几上放着的电脑发出幽幽的白光。睡衣换成了休闲装,一身居家气息的陆嘉木迎着走廊里照进来的光,眼睛笑着,说:“你回来了。”陈旭心里一跳,一伸手“啪”地打开了玄关的大灯。方才那种暧昧缱绻的气氛顿时消散,随着大猫卖娇弄痴的求投喂行为,转回了前一晚的表面老同学模式。陈旭“嗯”了一声,点点头,蹲下撸了一把猫爷的脑袋。才开始换鞋,陆嘉木就开口了。“猫爷的名字是什么啊?”陈旭低着头没看他,状似随意地反问:“你问这干什么?”陆嘉木沉默了。陈旭心里突然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果然,诚实宝宝陆嘉木有条有理地说:“网上相关资料显示,如果追求对象喜欢动物或者养宠物,可以用这一话题作为突破口,快速拉近距离。”陈旭简直没脾气了,蹲在地上一头塞进自己膝盖中间小声嘟囔:“我靠不带你这样的,哪有这样追人的。”陆嘉木头顶冒出一个问号。陈旭调整好情绪,拍拍大腿站起来,当作无事发生过:“晚上想吃什么吗?”“我定了外卖,”陆嘉木跟在他屁股后面往客厅走,一路上频频被猫死亡瞪视而不自知,“应该快到了。”陈旭又噎了一下,心说你这个进化速度是准备直接进入星际文明了吗?果然,刚老实地吃完饭,陆嘉木就抱着毯子出现在卧室门口,一推眼镜,发出请求:“沙发实在不大方便,我可以睡床吗?”陈旭:“行,你睡床。”陆嘉木还没来得及高兴,陈旭卷起被子就站起来了:“我睡沙发。”“别,我……”陆嘉木一时语塞,靠留白和关键句维持的形象就被残忍击溃。“你都看的什么破网站,就教你这?”陈旭瞪着某伪·情场高手,反手一指身后的大床,气得直冒烟。路过的猫爷倒是跟收到信号一样,原地起跳蹿到了床上,舔着爪子看着戏。陆嘉木脸上浮起一层纠结,把想说的话排了个一二三,先诚恳认错:“对不起……”然后他觉得必须得提醒一下陈旭:“猫爷上床了。”最后趁陈旭扔下被子劝猫,陆嘉木开始解释:“网上说夜晚是适合进行深入情感交流的时间,睡到一张床上,就是成功的一半。”这是个什么哲学情感网站……在这玩语言的艺术呢?!“如果你不习惯一张床的话,我认为我睡在地上也是可以满足条件的。”陈旭以手掩面,在无尽的心虚中答应了陆嘉木的要求。而且是认真的(二)卧室里只留了床头的小灯,两个人一人一个手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上,安静地各自进行日常损伤视力活动。区别在于,陈旭在焦躁地刷豆瓣,眼睛非常执着地盯着手机屏的区域,半点不敢错开;而陆嘉木在翻他白天记在备忘录里的注意事项,看两行就要观察一下躺在遥远的另一边的陈旭。终于,自觉时机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