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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外患,搞得皇帝和朝臣有些有心无力。乱局之下,必有变动。谢钧辞此次回京,最终为的,就是这个变动——谢宸手里那最后的三分之一。昨日他与叶武等人筹谋整宿,筹划西疆调兵之事,重整军队编排、安排密探。今日一早向皇帝禀报后,午后又和新上任的大理寺卿蒋昭一同被皇帝召见,直到傍晚才堪堪结束商讨。皇帝迈着不大稳健的步子,负手走在前面。“近日朝中事务繁杂,略有动荡。这平乱清乱之事,还需你们好好为朕分担。”他望着西边的落日,浑浊的眼睛却微微泛着光。“不早了,朕晚上还有事处理,你们二人便退下吧。”皇帝朝他们摆摆手,抬着步子径直超前走去。谢钧辞向来耳力颇佳,恭敬朝皇帝背影行礼时,清楚地听见皇帝朝身边的太监总管吩咐了一句:“今晚仍召元妃侍寝。”他冷冷一笑,抬起头时,却正好瞧见湖边面不改色一通胡扯的元宜。他神色一动,却见元宜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迅速地背过了身。他眼底骤然一黯,冷哼一声,直直朝她方向走了过去。蒋昭听完皇帝的吩咐,正垂着脑袋整理衣袖。不过理着理着,就觉身边扬起一阵风。他抬头一看,就见刚从西疆回来的誉王殿下一身煞气,大步流星地朝湖边走去。他疑惑望去,只见一个女子背影和两个看上去像是母女的人。两人中年轻的那个女子面容清丽,正痴痴望着前面那位誉王殿下。他沉思片刻,扶额跟了过去。*“元宜jiejie,你可知那位公子是何人?”元宜正背过身准备遁走,就听见鲜少主动开口同自己说话的元清宁扯着绢帕,羞羞答答地开了口。她耐着性子端庄一笑,朝她优雅颔首:“我不知。”“可元宜jiejie,你哪知我说的是谁?”元清宁双眼发直,满脸羞红,埋怨般地娇嗔一声。“……”听见这般矫揉造作的声线,元宜周身一冷,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镇定自若地抚了抚发髻中插着的步摇,轻轻软软地说道:“meimei误会了,只是我也刚刚入宫,这宫里的人,自然是一个也不认得的。”元宜端着胳膊,满脸真诚。她笑着抚了抚元清宁的肩,正想借故离开,却听见背后传来一道阴恻恻的低沉嗓音。“元妃娘娘真是好记性。”“这刚见过的人,转眼就认不得了。”6.第6章对牛弹琴几息的功夫,谢钧辞迈着步子,稳稳地在元宜身后直直站定。身上的玄色锦袍衬着落日余晖,显现出淡淡的金色的光来。察觉到身后令人窒息的低压,元宜身子一僵,笑容一滞,伸出的脚画了个圈又缩了回来。她终是认命地转过身,黛眉微蹙,白皙的俏脸写满惊讶:“臣妾参见誉王殿下。”身旁的林夫人和元清宁俱是一惊,忙随着元宜一起朝他行礼。谢钧辞看都不看她们二人,阴鸷的眸子只盯着元宜:“元妃娘娘,本王瞧你记得倒是挺清楚。”元宜从容垂首:“是臣妾失礼,还请殿下赎罪。”“元妃如今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本王自是不敢治你的罪。”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如今竟对她说出这种不敢治罪的玩笑话。元宜强压心上酸涩,盈盈起身,面色无波,直直看向谢钧辞的眼睛:“殿下宽宏大量,臣妾不胜感激。”“若殿下没有其他的事,还容臣妾先行——”“小女元清宁,户部侍郎元正之女,参见誉王殿下。”元宜告辞的话只剩个尾巴,却被一旁的元清宁截了个胡。元清宁迈着端庄规矩的步子,袅袅婷婷走到元宜身边,朝谢钧辞又行了个礼。声音娇软婉转,又带着几分小女儿心思的娇羞。估计是个男人听了,都会直直让人酥到骨子里去。元清宁一上前,浓郁的胭脂味道便随着风飘了过来。又是声音又是味道,双重冲击下,元宜不自在地捏捏耳朵,不着痕迹地朝旁边移开了几步。温言软语入耳,谢钧辞理都未理,倒是眉头又皱紧了几分。他向来不屑与无用之人接触,更何况是一个凭空冒出来的女人。只是……犹记西疆之时,元家还只有元宜一个女儿。怎么这才三年,元正竟又多出来一个年纪不小的小女儿?他冷冷瞥了元清宁一眼,又瞧见一旁偏头站着的元宜,烦躁地摩挲了下手指,面色不耐。他收回目光,双眼半阖,毫无感情地说道:“滚。”“誉……誉王殿下——”元清宁哪被人这般折辱过,闻言不可置信地望向他,眼眶通红,双眸盈盈。“你是元侍郎的女儿?”温润清隽的声音蓦地传过来,带着些诧异,宛若清风驱走了片刻的灼热。元宜转过头,便瞧见一名面容清俊的男子,头戴玉冠腰系环佩,一袭藏青色的官袍,缓步朝这边走来。她眸中微闪,饶有兴趣地转回了身子。蒋昭刚刚跟过来,就听见元清宁和谢钧辞这一来一回有情无意的对话。誉王殿下冷酷无情他早有耳闻,这般行事也并不奇怪。只是没想到这几个女子,一位是最新得宠的元妃,一位也是那元正的女儿。他在众人面前站定,挥了挥衣袖,俯身行礼:“在下大理寺卿蒋昭,见过誉王殿下、元妃娘娘,夫人、小姐。”谢钧辞冷淡地瞥他一眼,微微颔首。元清宁方才被一番羞辱,花了好一会功夫整理情绪。她挥着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这才声音哽咽地朝蒋昭应了声是。蒋昭见元清宁梨花带雨的委屈模样,也看了看一旁沉默站着的元宜,眉头紧皱。他沉吟片刻,又继续向元清宁问道:“容蒋某唐突,请问令尊近日如何?”元清宁虽有疑惑,仍是轻声答了:“劳大人关心,爹爹身体康健,生活顺遂。”她刚回答完,便感觉林夫人着急地扯了扯自己的袖子。她不大明白地看了看母亲,就听见蒋昭又是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如此这般,蒋某实是有些失望。”蒋昭面色忧虑,语气里带了些斥责与无奈:“元侍郎如此瞒天过海,不知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