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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相也露出了好奇的眼神。雪无霁正好转移一下注意力,思量片刻,开始简略讲述。只省去了自己尾巴的部分,将它糊弄了过去。好在槐略也不在意原因,听情节听得十分投入,对着阿茕和白缨的故事感慨连连、眼泪汪汪:“那个兔妖真是用情至深啊……”他有些惋惜和失落,在听雪无霁说给了他们保命的方法后又高兴起来,对缘本相道:“我喜欢这个结局!”缘本相赞同地点头,笑道:“我也很喜欢。”二人和雪无霁坐在一道,又讨论了一会儿。雪无霁发觉在说话的时候,槐略总是忽略那“二尺”的距离,二人几乎要挨到一起了。又聊了一小会儿——当然主要是槐略在说——二人便离开了。“我们就不打扰啦。”槐略打了个哈切,“我也困了……缘本相,我们去睡觉。”缘本相点头笑:“好。”“嗯。你们去吧。”收服尾巴让雪无霁有点累,困意慢慢地涌了上来。他换好里衣躺在了床上。在即将睡过去的时候,他听到了细微的窸窸窣窣声,陆宸燃躺到了他身侧。“宿哥哥睡了吗?”陆宸燃小声道。没有得到回复,他便伸出一条胳膊,小心地抱住了雪无霁。雪无霁心里的烦躁一下子就消散了,在困倦之中,他微微勾起了唇角。……一夜好眠。第二日。飞舟徐徐地向魔界开去,雪无霁翻看了一天的舆图,暗自记着沿途的城邦。他总觉得这一天过得很慢,也许是因为心有期待的缘故。时间到了晚上,亥时。陆宸燃去例行检查飞舟行进路线,槐略从门口探出头来:“再过一个多时辰是不是就是六殿下的生辰了?”他捧着一只小甜饼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袋子甜饼,缘本相跟在他身后。雪无霁道:“是的。”子时过半,陆宸燃的生辰就到了。“雪哥,你有没有想好要送什么?”槐略抱着袋子坐下来,“咳,我刚刚才想起来,是来不及买礼物了。”雪无霁道:“你有虹光门的剑碟,不要紧。”槐略嚼了嚼饼,道:“也是。”槐略看到缘本相望着他的眼睛:“……”突然感觉难以下咽。“……你等等。”他道。缘本相:“诶?”槐略拿出一张没咬过的饼,念了个咒,那葱饼上就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轮廓。是一个圆圆的饼模样。半透明轮廓飘出来后,原本的饼就碎成了渣。“拿着。”他朝缘本相道。雪无霁道:“飨魂咒?”“飨魂咒”,谓之以食物招待鬼魂。多为祭祀时使用。槐略大大咧咧地点头:“是啊。”路边的孤魂野鬼,是无人给它们祭祀的。快消散了也无人关心。缘本相呆呆地看着那个圆圆的轮廓。轮廓很轻,越飞越上。“……快去拿啊,”槐略道,“别光看,快飞走了!我是人,碰不到这个的。我跟你讲这个饼超好吃……”“好的,嗯!”缘本相回过神,把甜饼拿过来,双手捧着,慢慢吃起来。他吃得很慢,像小动物,一点一点的。槐略把这一叠都干掉了,他那边才吃完。缘本相仔仔细细地把碎渣都吃掉了,抬起脸笑道:“很好吃,谢谢你。”“……”槐略不自在道,“没什么好谢的。把碎渣擦擦。”他抬起手想把缘本相嘴角的饼屑抹掉,却忽然想起这只是一个魂体,他是碰不到的,便又尴尬地收回了手。雪无霁慢慢咬着饼,总觉得其间气场好似别人插不进话一般。“我不送应该没关系,毕竟……”槐略又转回话题来,“我感觉在六殿下眼里,只有雪无霁你送的礼物才是有意义的。”雪无霁道:“为什么?”“那当然是因为!……”槐略看着雪无霁的眼神,心想这人果然是不知道,我应该帮一把六殿下,心思一转就道,“就比如……阿茕喜欢白缨,那白缨送什么礼物,他一定是最期待的。”到底还是没敢直说出来。雪无霁动作顿住,微微皱起了眉。——为什么要用这两个人举例子?槐略被雪无霁看得发毛:“……你就当我胡说吧,呃。因为你是对六殿下很重要的人嘛哈哈哈哈……反正你送什么他都会高兴的。”雪无霁道:“我有好好准备礼物。”“那更好。”槐略道,“六殿下一定会很高兴。”雪无霁又看了眼刻漏,虽然没什么表情,槐略却也看出他有点紧张,便体贴道:“我们陪你待会儿再走。”他说了一堆无意义的废话,二人一魂把一袋子甜饼都吃光了。直到刻漏即将走向一天的结束,槐略才松了口气,口干舌燥道:“那啥,我先走了,你加油!”雪无霁也站起了身,攥紧了布袋中的宝石。“雪公子。”临走前,缘本相轻声喊住了雪无霁,“你知不知道,什么样的鬼魂,才会不记得它生前的过往?”雪无霁微微转过头,槐略也是侧耳。缘本相像是犹豫了很久才问的,道,“我……我感觉,雪公子懂得比较多,所以才问问。”从昨天听了白缨魂魄的事之后,他就想问了。雪无霁垂下睫毛,淡淡道:“生前遭受过巨大折磨的鬼魂。”痛苦到不想再记得,痛苦到身体自动把记忆清除。这样的鬼魂他见过很多,都是战死的魔族士兵。有一些中了毒,钻心挠肺,七窍流血,死前还不甘心地睁着眼。然后变成鬼,他们就会把这些疼痛都忘掉。但这样的鬼魂,消散得也快。那些痛已经刻进了魂魄里,就算不记得,魂体也会比寻常鬼魂脆弱。缘本相是他见过的第一个例外,他从未听过谁死后还可以通过阳气续存的。“……原来是这样。”缘本相微怔,道,“谢谢公子。”被这最后一打岔,雪无霁心中的不安缓解了很多。他穿过幽暗的长廊,向甲板上走去。这一晚天气很好,星星清晰可见。微风徐徐。“陆芯。”雪无霁唤道。陆宸燃的身影在那里。他靠在阑干边,俯视着飞舟底下的万家灯火,手指似乎也在不安地无意识敲动着。看到雪无霁,他抬头笑道:“宿哥哥也来看夜景吗?”语调里也有点紧张。“我不是来看夜景的。”雪无霁站在他身侧,“我是来给你送礼物的。”这些天陆宸燃没有一次主动提起过自己的生辰,好像连他自己都忘了似的。但雪无霁一直记得。他牵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