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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不妨直言!” 裴国栋说道:“皇上明鉴,微臣觉得宋王殿下这番提议十分好,正是改善我大恒官僚弊端之良策!” 皇甫武吉倒也觉得有几分意外,毕竟这个裁减官员正好将裴家牵扯其中,想不到这个老臣子居然会第一个赞同。 裴氏一族乃是门阀翘楚,既然裴国栋都挺身赞同,其他门阀立即纷纷应和,皆支持宋王新政。 皇甫武吉脸上泛起一丝欣慰笑意,目光朝齐王投去。 齐王会意,将奏章奉上,皇甫武吉细阅片刻,脸上顿时涌起惊喜色彩,拍案叫绝道:“好啊,铮儿你这军改真是别出心裁,而且不单纯是军改,更把全国各地郡县给盘活了,妙哉,妙贼!” 说罢竟亲自将奏章念出——养强军裁赘兵、屯田筑堤、建信使营,唯独没有分田削藩!念完奏章,群臣无声,满场寂肃,针落可闻。 这种种建议堪称奇思妙想,但却有能完美地解决大恒此刻的弊端,最绝的还是那个筑堤和信使营的提议,前者有效地解决南疆群夷作乱的隐患,后者更是削减军费,盘活大恒财政。 皇甫武吉问道:“诸位对此可有异议!” 朝上的各大官员顿时鸦雀无声,面面相窥,齐王的三大军改不但没有触及他们的利益,而且还对他们门阀大有好处,毕竟每年的巨额军费都要分摊到这些大门阀头上。 如此一来,宋王的裁员政策便是损及门阀利益,不少阀主是跟随裴国栋行事的,如今个个都悔青肠子了,暗自骂自己糊涂,为何跟风支持这个什么削减官员的提议,心中暗骂宋王和裴国栋。 看着宋王和裴国栋一干人等那欲哭无泪,齐王暗自好笑:“自大恒立国,门阀世家不但不能干预军队之事,还得分摊军费,如此一来,他们更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皇甫武吉见众人毫无声响,又问道:“诸位卿家,对此军改有何提议?” 铁如山站了出来道:“皇上,老臣十分赞同齐王之建议,如此举措可谓一举数得,不但削减大量军费,还能威慑四夷,更重要增加国库收入。” 铁如山乃是军中元老,他一发话,各路武官也纷纷响应,最重要的是齐王这三项决策他们找不出任何缺点和反对的理由,可谓是利人利己!皇甫武吉开怀大笑道:“好,既然如此,那便按照齐王所说,执行军改新政——退朝!” 朝会退散,宋王满脸阴沉,此番不但让齐王大出风头,而且自己还无形中得罪了各大门阀。 就在此刻,他忽然看见齐王从对面走来,笑吟吟地道:“今天皇弟之提议当真叫为兄叹服,想不到皇弟竟然有如此胆魄!” 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宋王恨得牙痒痒,怒极反笑道:“多谢皇兄夸奖,小弟与皇兄比还差得远!” 齐王微微一笑,告辞道:“为兄还有些事,先行一步,请了!” 望着齐王远去的背影,宋王心里怒涛翻涌,暗道:“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齐王虽未回头,但却感觉得到宋王那气急败坏的眼神,心忖道:“若非昨夜龙辉提醒我,今日恐怕要载个大跟斗了!” 思绪回到昨天深夜……龙辉接过名册,蹙眉道:“殿下难道不问我要这些名册做什么吗?” 齐王笑道:“本王相信龙兄!” 龙辉微微一愣,叹了口气道:“殿下,请恕龙某多嘴,你平日写得东西是不是都摆在桌子上?” 齐王笑了笑道:“其实也不尽然,一些机密的东西,本王都会妥善保管,桌子上的只不过是一些公开的奏章或者决策罢了。” 龙辉叹了口气,摇头道:“殿下,你这种做法十分危险。我看了一下你这份奏章,前半部分可算是惊世之才,但后半部实在不宜提出……” 齐王肃容道:“分田削藩乃是从根源解决大恒危机的唯一方法,无论如何,本王都不会退缩!” 龙辉道:“这份奏章定然会引起各大门阀的反对!到时候什么祖宗律法便甩了出来,殿下恐怕是举步艰难!” 齐王冷声道:“世事永远不会一成不变,人也好,国家也好,祖训又如何,先人再怎么高明,也不能未卜先知,昔日的政策未必就是符合现今形式,吾等若不顺势而变,那便得慢慢步入腐朽!” “政改始终都会触及某些人利益,历朝历代从来没有风平浪静的政改”齐王凝神正色,一字一句地道,“只要能护大恒万世基业,本王义无反顾!”“这齐王毕竟是多年戍边之人,本性始终带着一份刚硬之气,认定之事便义无反顾去做!” 龙辉心知齐王品性,也不再多言,只是轻轻地提了一句:“殿下,若有心之人先知道了你这分田削藩之举,从而拟定出另一份政改的奏章,而这份奏章虽也触及门阀利益,但远不如殿下削藩之举这么严重,你说到时候群臣会支持那份奏章呢?” 齐王微微一愣,沉思道:“龙兄说的是宋王?” 龙辉微微一笑,点头道:“在下可什么也没说!” 说完这句话后,龙辉收好名册转身离去。 齐王陷入一片沉思,暗忖道:“政改之事势在必行,但若给宋王做嫁衣,本王岂不成了笨蛋!” 他眼光落在那份粗稿上,喃喃道:“本王这点小习惯确实不是很好,既然奏章的内容已经有可能泄露,那本王不妨将计就计……” 于是齐王心生一计,连夜修改奏章内容,将分田削藩的内容删除,只留下军改的提议,果然收到奇效——抢尽风头,反算宋王一把。 “来日一定要好好谢谢龙兄,若非他提醒我,恐怕就要被宋王给抢了头筹!”齐王打定决心,今后一定要把小心保管写下来的东西,哪怕 只是随手乱涂乱画,若不然又要被有心人利用。 亥时将至,龙辉下了晚朝,立即赶赴裴府,但并未发觉鹭眀鸾的踪迹,但也懒得找寻,直接动用元功,沛然真气冲击四方,大地竟也为之闹动,惊得裴府人人自危。 一声娇喝响起:“龙将军,你做事倒也直接,一招投石问路,逼得奴家想不出来都不行哩!” 柔丽人影从屋子内走出,笑语嫣然,正是鹭眀鸾。 龙辉淡淡地道:“鹭大姐,在下依约前来。” 鹭眀鸾展颜轻笑,露出雪白贝齿,颔首道:“请进,妾身已经准备好拔蛊的药品。” 龙辉虽鹭眀鸾走进里屋,只见桌子上摆着数十种药材,细细查看,再对照螣姬所告诉的解药丹方便知鹭眀鸾所罗列的药物并无差错,暗忖道:“这妖妇看来是有心替我解毒……” 虽然这些药物是正确的丹方,但龙辉也不愿意让鹭眀鸾随意在自己身上下药。 鹭眀鸾笑道:“龙将军请坐下,让妾身替你疗毒!” 听到对方略带催促的话语,龙辉心知若再推辞只怕会露出破绽,当即把心一横,便坐下来准备让鹭眀鸾给自己下药疗毒。 就在这时,里屋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凄惨叫声,一道婀娜倩影猛地冲了出来,虽然面容清秀可人,但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姿态疯癫。 鹭眀鸾神色一变,惊叫道:“潇潇,你又犯病了吗?” 那叫做潇潇的少女喘着粗气道:“师父……我好辛苦啊……药,药,我要吃药!” 鹭眀鸾急忙伸手到怀里取药,却发现药瓶里已经是空空如也,不由急红了眼睛。 潇潇呜呜悲鸣,双手抱臂,娇弱的身子不住发抖,细嫩的脖子绷出了道道青筋,脸色阵红阵白,青紫相交,体内妖气狂暴乱窜,竟是走火入魔之征象。 鹭眀鸾咬了咬朱唇,指甲往手腕上划了几下,顿时血如泉涌,潇潇闻到血腥味后,脸色稍稍缓和,但却不住摇头道:“师父不要,这样做的话……你的旧伤会发作的!” 鹭眀鸾将血淋淋的手腕伸到潇潇嘴边,嗔道:“少点血没事的,师父没这么容易犯病。” 潇潇起先还能理智地控制自己,妖气急剧乱窜,引发嗜血本性,面对到嘴之鲜血再难克制,张开嘴唇便咬住鹭眀鸾的皓腕,狠狠地吸了下去,只见她口角下巴皆是朱红绛色,倍增妖艳邪魅之色彩。 鹭眀鸾纯正的妖血有扶正乱窜妖气的效果,潇潇得其精血相助,气息渐渐平和,走火入魔的征象也得到缓解。 潇潇咬了鹭眀鸾半个时辰,这期间鹭眀鸾是毫无所动,仿佛是没有感觉般地,任由潇潇吸食她的鲜血,龙辉不禁暗吃一惊,这般剧烈的吸血,就算是鹭眀鸾根基再雄沉也经受不起,再仔细一看,只见鹭眀鸾细白的额头已经开始渗出冷汗,口唇惨白,脸色铁青——这正是失血过多的征象。 鹭眀鸾一边让徒儿吸血,一边伸手抚摸潇潇的秀发,柔声道:“潇潇乖,感觉好些了吗?” 潇潇渐渐安静下来,呜呜地低吟几声,蜷缩着身子挤入鹭眀鸾怀中,就像是一只疲倦的小猫,怯生生地在主人怀里睡去。 鹭眀鸾深吸了一口气,稍稍缓和气息,神情极为疲惫,抱歉地朝龙辉笑了笑:“小徒情绪失常,累将军见笑了!” 龙辉随口应了一声,暗中思量该不该乘此机会取下鹭眀鸾之性命,永诀后患,但又顾忌鹭眀鸾可能是故作虚弱,以此试探自己,对此龙辉不敢贸然出手,免得大计付之东流。 就在他犹豫之时,却见鹭眀鸾微微轻笑:“将军,请稍等片刻,待妾身安置好小徒再为你疗毒。” 龙辉暗叹道:“我还没来得及决定如何利用这个机会,鹭眀鸾就已经掩盖住了破绽,真是难缠劲敌!” 鹭眀鸾抱起潇潇,转身走入内堂,也就在她转身的刹那,龙辉感觉到她的气息竟也开始紊乱,特别是庚金之气。 五脏六腑之中,肺属金,庚金紊乱便象征着肺腑患病,鹭眀鸾不断地大口喘气,随即连连咳嗽,黑色污血不住地从口鼻喷出。 “这不是假装的!” 龙辉深谐五行之术,对此五行气息十分了解,一眼便瞧出鹭眀鸾有肺腑旧患,而且还伤得不轻。 龙辉化掌凝气,准备一举击杀,心里打定主意先杀鹭眀鸾,再除潇潇,然后找出名册所在,永绝后患。 未免一击不中,遗祸万世,龙辉掌劲凝而不吐,继续冷眼旁观。 “她手太阴肺经处隐有火气涌动,火克金,难怪她肺腑会伤得这么重……这是凤凰灵火,想必是当初被洛jiejie所伤,平时鹭眀鸾以高深修为镇压,故而不发作,但随着血气流失,肺腑旧伤再难抑制,她这伤势应该假不了!” 瞧出虚实,龙辉缓缓凝聚掌力,便想一掌了解此女性命,但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方才以血救徒的一幕,心中杀意顿时缓三分,掌心气劲时聚时散,一片矛盾。 鹭眀鸾捂住胸口跪倒在地,咳嗽愈发剧烈,正好把背门卖给了敌人,龙辉猛一咬牙,暗忖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妇人之仁绝不可取!” 于是缓缓朝鹭眀鸾走去,嘴上故意关切地问道:“鹭大姐,你没事吧?” 鹭眀鸾只是不住咯血,连回头答话的气力都欠缺,却不知杀机已经逐步逼近。 只要在天灵盖上摁下去,便可永绝后患,龙辉缓缓举起手掌,心里却是波涛汹涌:“背后暗杀一个妇道人家,算什么男人……而且她还是因救助徒弟而致使身子虚弱,我才有机会下手!我若真的打下去,岂不是猪狗不如……” 脑海中又浮现出洛清妍、楚婉冰两人娇俏的玉容,龙辉心中凌 乱的杀机再度凝聚起来:“若不杀她,冰儿和洛jiejie都会深陷险境,罢了……就算是做一回卑鄙小人,我也得护她们周全!” 举手,落掌,雄沉掌力便要震碎鹭眀鸾之天灵,但却在距离命门还有三寸之际,掌力再度收敛。 过了片刻,掌力又缓缓推进了两寸,但又停止下来……如此一来,这三寸距离便犹如三十里长路,半天都没下去。 鹭眀鸾勉强压住了内伤,起身回头竟看到一只大手朝自己命门压来,沛然雄厚的掌力压得她肌肤刺头,发梢飘舞,死亡阴影瞬间笼罩脑海。 我要死了吗?鹭眀鸾脑海之中只剩余这么一个念头,昔时的种种瞬间翻涌而出,自己仿佛再度回到那段无忧无虑的少女时光……傀山武训场上,一名少女抡起拳脚,对着一名粗壮的男子耍出一套武决,有板有眼,进退有据。 那名男子也是极为年轻,大约十五六岁,脸上带着几分稚气,但衣衫邋遢,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似乎根本没把少女的拳脚放在眼里。 “臭猴子,吃我一拳!” 少女娇憨的喝道,拳风呼啸而来,一拳击中邋遢少年的小腹,就在她沾沾自喜时,惊讶地发现自己拳头似乎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上,毫无着力之处。 邋遢少年呵呵笑道:“好舒服,这花拳绣腿用来松筋骨正好合适!” 少女气得俏脸酡红,拉开架势便地打来,将一套拳法尽数使出,把邋遢少年当做沙袋狠狠地大揍一通,可是这邋遢鬼却像是铜铸铁浇,不但纹丝不动,而且还震得拳头发麻刺痛。 打了十几拳后,少女痛得眼泪直流,但她性子倔强,那容轻易吞败,于是使了个毒辣的撩阴腿,对着裆部便是一脚。 那少年立即并拢双腿,膝盖恰好夹住那只芊芊玉足,随即他大喝一声退下,伸手便朝少女推去。 少女只觉得对方手劲奇大,再加上此刻她踢出一脚,下盘早就不稳,那经得住这么一推,顿时跌了个四脚朝天,满地打滚,原本娇俏如孔雀的脸蛋此刻沾满了泥土灰尘,像是一只掉毛的山鸡。 阵阵幽香飘来,悦耳温柔的女声响起:“明鸾,你没